弗朗西斯開著紅色的馬自達6,向東一路疾馳,淅瀝的小雨繼續下著,紅色的馬自達6消失在街道的盡頭,隻有無盡的黑暗籠罩著大地,雨後的晚風,讓有些幹燥的江浙有些陰冷,大街上幾乎沒人,隻有趕夜路的車輛濺起道道水花。
弗朗西斯眼睛有些模糊,他知道這次的事情並不像露絲說得那麽簡單,對於這個女人,他有著清楚的認識,但是又能怎麽樣呢?一切都是為了母親。
弗朗西斯的媽媽自弗朗西斯走出房門步,輕輕的拉開臥室的門,蹣跚著走到窗邊,茫然的看著烏黑的天空,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不斷在她臉上溝壑流淌著。
自己的兒自己知,肯定是他遇到什麽事情了,要不然不會自己獨自一人離去,這都是為了自己,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弗朗西斯的媽媽佝僂的身體不斷的搖晃著,眼前的事物更加模糊了,整個人站立不穩,最後軟軟的倒在地上,久久沒有爬起,隻有淚水打濕了地麵,像外邊的小雨一樣充滿冷意。
王蕭和玉無霞分別,沒有急著回到夏日酒店,獨自一人找了一間無名酒吧,坐在吧台前,靜靜的,一聽一聽的喝著啤酒,沒有一個人敢坐在他的身邊,更沒有人敢騷擾他。
夜晚的風很涼,淅瀝的小雨也沒有停,他獨自一個人走在路上,腦袋有些泛暈,他模糊的記得自己喝了十幾聽啤酒,有些撐得慌。踉蹌著走回夏日酒店,也不知道幾點了。
王蕭推開門,打了個酒膈,帶著一股酒氣,自己聞著都難受,借酒燒愁愁更愁,今天他明白了這句話。
王蕭習慣性的踉蹌著走到臥室前,輕輕的信開門,有些天玄地轉的感覺,突然發現,弗朗西斯的媽媽不在哪裏,驀然驚出一身冷汗,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稍停片刻,王蕭轉頭掃視著大廳,發現弗朗西斯的媽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三步並兩步跑到她的身邊。
他沒有冒然的挪動弗朗西斯的媽媽,這是醫學常識,右手食指輕輕的探到她的鼻子前,呼出的氣體微熱,還很平穩。
王蕭長長的出了口氣,如果老人真的過去了,自己就對不起兄弟,隻是,弗朗西斯媽媽頭底下還未幹涸的淚水引起他的注意。
男人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老人活了這麽些年,什麽事情沒有見過,竟然哭泣如此長的時間,必然心痛欲決。
王蕭有時候是個很傳統的男人,孝道深入他的心裏,看著淚水,他有種揪心的疼痛,老人們傷心,大多是為了兒女。。。。。。
確定弗朗西斯的媽媽沒有大礙後,王蕭蹲在地上,伸出雙手,輕輕的將她抱起來,有些踉蹌的走向臥室,用腳把門踢開,大步走進去,輕輕的將她放在床上,輕輕的蓋上毛巾被。
弗朗西斯的媽媽突然睜開帶著血絲的眼睛,猛然起身,抱住還彎著腰的王蕭,急促的喘息著,道:“別去,真的別去。。。。。。”
王蕭輕輕的拍著弗朗西斯媽媽的後背,老人的身體異常的消瘦,安慰道:“您放心好了,我不會去的,哪裏也不去。。。。。。您放心。。。。。。”
王蕭是抱著弗朗西斯媽媽的,整個人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像是兩道寒芒,讓老人如此傷心的人絕對不是弗朗西斯,而她的嘴裏還喃喃的說著“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
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弗朗西斯的媽媽就在王蕭的懷裏深深的睡過去,淚水卻在睡夢中滑落。
王蕭一直抱著弗朗西斯的媽媽到深夜,即使腿麻了,手麻了,他依然絲毫未動,隻是為了讓老人有一個好的睡眠。
弗朗西斯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個地方,老人的狀態又如此不好,隻得等到第二天了,王蕭銳利的眼神,慢慢的平緩下來,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平靜。
午夜兩點,王蕭才放下弗朗西斯的媽媽,獨自一個人輕輕的拉上臥室的房門,大步流星的走到沙發前,坐下,掏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一口,吐出濃濃的煙霧。
弗朗西斯對天行十分重要,他是自己的兄弟,更是天行版圖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他出事了,自己會愧疚,更對不自己對老人的承諾,不何時、何地,讓老人傷心是不對的。
一支煙,王蕭隻是抽了一口而已,慢慢的自己燃燒掉,房間裏有股淡淡的煙味,有些嗆人。
三點鍾的時候,王蕭拿起沙發旁的紅色電話,拔通餘飛房間的電話,電話是局域網的,不用花錢。
餘飛睡得正香,驀然聽到電話聲音,打了個激靈,他現在的身份,敢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的隻有王蕭一人而已,不顧抹額頭驚出的汗水,拿起床頭電話,一邊胡亂的套著衣服,急道:“蕭哥,什麽事?”
王蕭很平靜,平靜的令人發指,淡淡道:“沒什麽事,叫上紫晗來我房間裏,順便把家強也叫上吧!”
餘飛知道,蕭哥越平靜,證明事情越大,當下睡意全無,襯衣的扣子扣了一半,赤著腳急匆匆的向門外跑去,依次叫醒藍月紫晗和楊家強。
傑森知道這是天行內部的事情,翻了個身,打了個吹欠,側著身繼續睡覺,隻是卻睜著眼睛。
餘飛、藍月紫晗、楊家強三個人很快來到王蕭房間,總共用了兩分鍾不到。
王蕭每人扔給他們一支煙,自己點燃一支,獨自走出門,他不想影響弗朗西斯媽媽睡覺。
王蕭輕輕的倚在冰涼的牆上,看著餘飛三人,淡淡道:“弗朗西斯獨自一個人離開了。”
“這怎麽可能,今天我還看過他。”餘飛自信的說著,就欲向弗朗西斯的房間裏走去。
“不用去了,我已經去過了,瘦子劉親口告訴我的,他去市了,隻是具體原因不知道。”王蕭緊鎖著眉頭,擔憂的神色自然的外露。
“說不定他是去泡馬子去了呢,千裏姻緣一線牽嗎,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藍月紫晗慢慢的抽著嘴裏叼著的煙,口齒不清的說著。
楊家強則直直的站著,如果現在給他一把槍,他可以讓敵人死於一秒鍾之內,這種事情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能讓弗朗西斯匆匆急去的人,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一是他的媽媽,二是曾經的露絲。
如是弗朗西斯在這裏的話,他會反駁王蕭的話,因為天行的兄弟,在他的心中已經同自己的母親一樣重要,也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唯一可以幫他擋子彈的人。
王蕭將煙抽了半截的煙掐在食指和中指間,狠狠的撚在白色的牆臂上,白色的牆被熏出淡黃色的圓圈。
王蕭轉頭凝視著藍月紫晗,淡淡道:“紫晗,調集黑組全部的兄弟。”
“現在嗎?”藍月紫晗收起那幅玩世不恭的樣子,認真的注視著一臉平靜的王蕭。
“對,現在,立刻、馬上。”王蕭擲地有聲的說著,聲音不斷在走廊裏回蕩著。
藍月紫晗沒有說話,徑直的轉身走了,黑組的兄弟,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可以飛快的集合。
“家強,這次要勞煩你了。”王蕭有些歉然的看著楊家強。
楊家強嘴角上揚,淡然一笑,輕輕的垂了王蕭胸膛一下,道:“是兄弟,別說這話。”
樓道裏久久無語,餘飛沉穩,現在卻有些急了,藍月紫晗和楊家強都有事做,偏偏蕭哥沒有安排自己去。
“蕭哥。。。。。。”
餘飛剛剛開口,王蕭就伸出手,阻止了他,意味深長,道:“江浙不平靜,你留下來守住這裏,別讓斧頭幫有機可稱。”
餘飛不似肥海那般衝動,也知道江浙現在的情況,重重的點點頭,他雖然沒有蕭哥那般的凝聚力,守業卻還不是問題,有他在,王蕭可以放心。
黑組的兄弟十分鍾之內,全部聚集到夏日酒店的樓前廣場下,雖然天空依然滴著毛毛細雨,這百餘人卻依然直直的站著。
藍月紫晗同樣站在這百餘人的麵前,一臉的玩味,淡淡道:“兄弟們,這次有喜了,如果可以,就讓這天空變成血紅色的吧!”
黑組的兄弟對藍月紫晗無比的佩服,雖然表麵看起來遊戲人間,真動起手來,十個黑組的兄弟也幹不倒他一個人。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社會裏,實力代表強權,藍月紫晗短短一席話,讓黑組兄弟們的血液沸騰了,誰說殺手的血是冷的,長期蟄伏的他們,比常人更需要釋放,要用鮮血來釋放。。。。。。
黑組的兄弟隻是在風雨中站了五分鍾,雨雖小,卻有些冷,在藍月紫晗的帶領下,走進夏日酒店,一切都聽從王蕭的吩咐。
楊家強是超一流的槍手,每次行動都有自己的預感,回到自己的房間。
傑森瞪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淡淡道:“有事情了?”
楊家強點點頭,坐在床頭,沉默了良久,道:“幫個忙好嗎?”
傑森赤**上身從床上坐起來,露出虯結的肌肉以及白色的皮膚,打了楊家強後背一下,笑道:“咱們是朋友,日後也是兄弟,不用說這種客套話。”
楊家強沒有說話,隻是注視著傑森,多這麽一個助力,就多一分安全的保障。
雨夜的清晨帶著一股寒風,讓人不禁打個哆嗦,縮縮脖子,清晨來得格外的晚。
王蕭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