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強,你對左村了解多少?”藍月紫晗眉頭緊鎖,微微低著頭。

楊家強略微沉吟搖搖頭,左村為人低調,菊花組的人甚至都很少見他的廬山真麵目。

“明天是清明節了吧!”王蕭看著窗外的夕陽,金色的餘輝讓大地變得金黃一片,冷冷的春風讓路人腳步匆匆。

眾人神色一愣,下意識的點點頭。

王蕭幽幽的歎了口氣,靜靜的看著窗外溫暖的夕陽,“讓兄弟們今天晚上一起去看看西山的兄弟們吧!”

靜,落針可聞,每個人的眼中含著淚水,是兄弟,無聲勝有聲,五百人,整整五百人隻是為了換取別的信任,這是對天行的貢獻,天行的兄弟永遠會記住他們,也會永遠記住這個恥辱,總有一天,天行會站在世界之巔。

餘飛、、任長平、張峰靜靜的轉身,默默的離開。

藍月紫晗同樣看著窗外美好的夕陽,幽傷道:“傷過了,痛過了,才知道,原來兄弟是可貴的。”說完之後,也默默的轉身離去,楊家強跟在他的身後。

王蕭仰著頭,男兒有淚不輕彈,淚水在眼裏打轉,最終消失在眼睛裏,淒然一笑,喃喃道:“或許我應該承擔所有的責任,如果不是。。。。。。唉。。。。。。”

清明前一天,江浙的小瓶二鍋頭銷售緊俏,足足賣出兩萬多瓶,幾乎是平時的兩倍還多。

金黃的夕陽逐漸與地平線一齊。最後,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線上,整個江浙,總計一萬少年人,個個身著黑色的西裝,雖然不名貴,卻完全統一,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瓶濃烈的二鍋頭,靜靜的行走著。

“他們這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這樣的悲傷,年紀輕輕的,有什麽過不住的坎呢!”

“唉。。。。。。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吧,這些少年人,估計失戀了,或者家裏死了親人。”

街上突然出現一萬統一服裝的少年人,著實讓警察廳長大吃一驚,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迅速的派手下人出去維護穩定。如果再搞出上次的事情,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江浙的警察全部出動了,靜靜的護送著天行少年,每個人神色緊張,大氣不敢喘,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路上行人,駐足而立,冷冷的春風讓他們打了個寒顫,靜靜的看著愈聚愈多的少年人,街道旁邊很快站滿人,人擠人,人踩人,每個人都想知道這些悲傷的少年人到底怎麽了。

天行少年自動的成排成列,腳步也變得統一起來,他們的最前邊,王蕭走在最前邊,而後是餘飛、藍月紫晗、任長平、張鋒、楊家強,甚至還有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進國際監獄前,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灰暗到無法拯救的地步,或許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的母親會為自己擋子彈,現在,自己相信,這裏的每個少年人都會為自己擋子彈,擋刀子,原因隻有一個,是兄弟,沒話說,兩抹淚水滴滴而下,苦澀而又冰涼,兄弟們,我的餘生是你們的。

“唉。。。。。。這些少年人其實都是孤兒的,他們身世淒苦,生活艱難,明天就是清明節了,你看,他們身的黑西裝,明顯是地攤上的百元套裝嗎,他們肯定是去祭奠自己餓死的兄弟,患難的兄弟啊,沒有想到啊,女人如衣服,兄弟手足,為兄弟兩肋插刀,在這個為了女人能插兄弟兩刀的世界,還真的有兄弟情。”

涼風陣陣,餘輝暗淡,大街上的人有增無減,所有人的都靜靜的看著天行的少年,看著領頭的王蕭,這個少年人,肯定營養不良,蒼白的臉色真的讓人心疼。

他是這些人的頭嗎,這些人難道真的是去見死去的兄弟嗎?

天行少年人的悲傷感染著每一個人,甚至有些人淚水由然而落,毫不自知。

天行高層的身後,是藍月紫晗帶領的黑組,曾經的他們,是殺人的機器,掙錢的工具,在自己的心中,從來就沒有親情,噬血,殺戮,睡覺就是他們的全部,蕭哥讓自己改變世界觀,或許這個世界並不是人吃人,黑吃黑。

龍、獅、虎、豹、狼堂的兄弟一次排開,每個人神色黯然無比,微微低著頭,靜靜的向前走著,機械的走著,或許,有一天,兄弟們就會踩著自己的屍體,殺更多的敵人,英雄無悔,梟雄無淚,這就是兄弟情,有一天我死了,請踩著我的屍體,殺更多的敵人,每個人心裏都這樣想著。

兄弟走好,一路走好,路上有兄弟,不會孤單,有一天,或許很快,我們會與你們見麵,相信我們,你們的家人就是我們的家人,是蕭哥的家人,天行的家人,放心好了。

“領頭的那個少年人眼睛裏進沙子了吧,流淚了耶,怎麽也不揉揉呢,不疼嗎?”

一路行了十餘裏,甚至有些路人跟著天行的少年人慢慢的向郊外走去,跟來的警察則維持著秩序,將他們和天行少年人隔開。

警察廳的廳長汗如雨下,指著剛回來的警察,怒道:“你他媽的回來做什麽,還不趕快回去盯著,向我匯報最新情況,媽的,這些煞星們,千萬別惹事。。。。。。”

春天的泥土有些化凍,郊外有些泥濘,可是,跟著的人沒有一個人離去,好奇心害死貓,自己真的好想知道這些少年人怎麽了,這可是整整的一萬人啊!

又行了三兩裏,王蕭靜靜的站著,身後的萬名兄弟也停下來,氣氛變得更加的壓抑了,湖水已經化凍,微風吹過,漣漪道道,小山上甚至能看到小草抽出的嫩芽,淡黃,甚至微不可見。

整整五百個小土包靜靜的散落在小山下,湖水邊,讓這裏多了分詭異的氣息,不知道什麽時候,五百個小土包中,多了幾十株青鬆。

“這不是無名墓嗎,突然多出的無名墓,難道五百個死去的人,就是這些少年人的兄弟。”.

聲音低不可聞,終究還是有少年聽到了,黯然神傷的眼睛突然變得銳利起來,瞪著多嘴的少女,這個少女很美,美的不可方物,可是又能怎麽樣呢,沒有人可以褻瀆自己的兄弟,一個、兩個、三個、三十個、百、千。。。。。。所有的少年人都看向這個花季少女,雖然大多數人都看不到。

夏奈兒套裝讓她顯現家勢的殷實,不俗的氣質突出她的文化修養,她與這裏的少年人格格不入。

警察們也恨恨的瞪著少女,沒事你招惹這些煞星做什麽,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少女眼裏掛著淚珠不斷的流出來,喃喃道:“我說錯了嗎,本來就是嗎。。。。。。”

天行的少年人足足瞪了少女一分多鍾,才收回目光,虔誠的看著五百個小土包,青春年少,熱血激昂,風華正茂,才情昂然,如今為了更多的少年,卻躺在這無名墳中。

淚水抑製不住的‘嘩嘩’而落。

“兄弟,有一天我倒了,不要猶豫,請踩著我的屍體,完成我所願,天行不滅,定當逆天。”

聲音很低出自每一個少年人之口,淚水讓自己的眼睛模糊了,自己的血液卻沸騰了,兄弟。

一人聲音雖小,萬人,何其壯大,滾滾音波衝擊著觀看之人的心靈,‘踩著我的屍體,完成我所願’這須要多麽強的凝聚力,這是真正的兄弟之情。

這些少年人居然逆天,逆天。。。。。。瘋了,他們瘋了,真的瘋了。

穿香奈兒服裝少女的眼睛模糊了,不是被天行少年人給嚇著了,想起自己的哥哥,當兵的哥也這樣說,是兄弟,沒話說,那時自己還恥笑他,不屑道,人間哪有真情在,別把饅頭當幹飯。

“喝。”

聲音很大,大到有些嘶啞,萬人全部聽到這嘶啞的聲音,淚水有再次加大的趨勢,每個人手中的二鍋頭,帶著辛辣的味道,刺激著自己的嗅覺,一道如火的水柱進入到自己的腹部,整個人仿佛都燃燒了。

萬人,整整萬一,一瓶五十七度的酒,一口悶,這須要何等的真情,感情深,一口悶。

每個人,瓶口都倒立著,沒有一滴酒流出。

“噗。。。。。。噗。。。。。。噗噗。。。。。。”萬隻瓶子砸在鬆軟的泥土裏,發出沉悶的響聲。

靜,靜到能聽到少年人粗喘的呼吸。

好多人感覺自己暈炫了,酒勁太大,何其不是為自己得到如此兄弟而自豪呢!

王蕭拿著一瓶酒,踉蹌著走到五百墳前,淡淡道:“兄弟們,明天是清明節,兄弟們提前來看你們了。”

濃烈的酒香在空氣中飄散著,一瓶上好的五糧液滲入鬆軟的泥土中,逐漸與地底的湖水溶在一起。

王蕭跪下,跪倒在鬆軟的泥土上,對著已亡的兄弟們,萬名少年也跪下了,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如今跪兄弟,兄弟。。。。。。

涼風襲襲,圍觀眾人震撼莫名,到底需要多深的情,才能讓兄弟跪拜,到底有多大的恨,才能讓敵人銘記,這些少年人不簡單,真的不簡單。

每個人都感覺自己的眼睛濕潤了,每個人感覺,自己心裏似乎重新對兄弟情有了新認知。

“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沒來世,來世再相聚。”王蕭嘶啞的聲音如同晨鍾幕鼓一樣衝擊著人們的心靈深處。

“有今生,今生做兄弟;沒來世,來世再相聚。。。。。。”萬聲齊鳴,響天震地,隻是太過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