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靜坐於內室,正在想心事,這時瑞克敲門進來,她的手裏托著一粒黑色的丹藥

“夫人還是服下解藥吧,不然您總是不吃,這體內的毒就快要發作了。”

呯,桌上的一隻茶杯飛落地上,滾燙的花水濺了一地,

瑞克新換的衣裙也濕了大半,她微一皺眉。玉夫人並不姓玉,而是叫作傑娜。一位刀魔等級的魔族領袖,他的父親傑克是魔山的宗主,但是為了一個看似虛無的愛,她交出了一切,卻隻換來苦澀的淚水。

“魔尊沒有來過這裏吧?”她的語氣很是平和,但內心裏卻是揪成一團的苦澀。

“愛與不愛竟然成了我至命的毒藥,他真的不再踏入這裏半步了。”一份淡淡的傷愁,一聲淺淺的歎息。

道出心中太多的無奈。

瑞克心中一酸,勸慰道:“夫人還是想開些好,他其實並非無情,今天早上還差人送來了夫人急需的解藥,自從夫人在五十年前與他爭鬥時中過了魔靈之焰之傷後,這毒就在夫人的體內潛伏了下來,雖說這解藥能解去大半的毒力去不得根,但是夫人要活命就要吃下去。不然一旦毒發,夫人就真的見不到他了。”

玉夫人把玩著手中的一塊紫玉,眼角含淚,

見她不再拒絕,瑞克悄然將解藥送到她的麵前,然後帶上門,退到門外。

五十年,彈指一揮間,即短暫的可憐,又殘酷的要死。

五十年前,她還是魔尊的至寵夫人,但是因為懷疑魔尊移情別戀上了一隻美狐,才決意要和他作一個了斷。

那一天,他們從早打到晚,一直勝負未分,心有不甘的她居然使出了壓箱底的絕招――烈焰冰火箭。

一支千年的寒冰之箭從她的手上射出,她要的不再是他的愛,而是他的性命。

魔尊迫於無奈,也施放出了一個高階魔技―――魔靈之焰。

結果,她中了魔靈之毒,而魔尊則中了寒冰之箭。

她每日靠一粒解毒的紅色丹藥維持生計,而他則要用欲焚之焰來溫暖那隻冰結的左臂。

門輕輕的開啟,玉夫人出現在門外,今天陽光充足,曬的這片穀地十分溫暖,放眼看去,遠處青色山巒起伏,腳下碧水連天,真是一塊天下少有的寶地。

最重要的是這塊穀地匯聚了天地靈氣,十分利於修煉鬥氣,

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去後院看過了幾隻魔寵之後,便向一直跟在身後的瑞克問道:“那個孩子你可看清了,他的身上是否真的擁有一個星盤啊。”

“屬下還沒有查明,隻是感覺他這小子身上似乎有種說不清的力量。”瑞克答道。

“嗯,前日裏魔尊也曾用焚音密語跟我提起過,這個年輕人來曆不明,身份可疑,那日據他說起過,這孩子的身上似乎帶有星盤,所以要我特加注意。”玉夫人依然淡淡道,似乎全不在意瑞克詫異的眼光。

“對了,我吩咐他作的事情如何了?”

“侍候魔寵的事情還不錯,隻是砍剛竹他的力量還有所欠缺,夫人,這一天五根的量是不是太多了。”瑞克有些擔心。憑肖鐵那弱不禁風的小身板能否完成這樣繁重的任務。

“嘿,這個不用擔心,如果他真有異能的話,這個任務就算不得什麽,對了,到了下午就派格格大或哦哦去接他回來吧。”

格格大是那隻下蛋母雞的名字,哦哦是公雞的名。雖然不甚好聽,倒是好記。

“屬下知道了。”

她迷離的眼神遊移於山水之間,竟是一派不舍的怨情,風吹起她飄然欲飛的長發,更顯出幾分神韻,

她的麵容初看上去似乎還是少女一般,但她的實際年齡可能已有上千年了,

這等保養的效果是一般魔女難忘其項背的。

玉人人飄然離去,回屋修煉去了,

瑞克的眼神卻望向遠方,心中默念:臭小子,砍剛竹可不是小孩子能作的啊。

安妮微笑著走過來,看了看還在發呆的瑞克,輕笑道:“那小子機靈著呢,不用擔心他的。天黑前就派格格大去接他回來吧,”

這穀中的寂莫無人了解,肖鐵的到來讓她們的臉上增添了幾分笑容,說到他,安妮還忍不住的微笑了一下。

天色漸暗,肖鐵在黑竹林裏已經砍了不下一百七十多斧,

不知是斧頭不夠快,還是竹子過於堅強,這一百多斧砍上去,也僅僅在那竹節上留下一道白色的暗影。

眼看得竹子這麽難砍,肖鐵泄氣的坐在地上,看看剛才手上磨起的水泡,他心中直想罵娘。

“他媽的,這是什麽鬼竹子,比鋼鐵還要硬,要這樣下去,天黑也砍不下來。莫非真的要在那兩個美人麵前出醜不成?”

想到安妮和瑞克譏笑的眼光,他暗自一咬牙,

又將已殘缺不全的斧頭舉起來。

他的眼光觸及到斧刃上,才聳然一驚。

原來這把鐵製的斧頭上已然卷了刃,這樣砍上去,隻能起到錘子的作用,而光造震動,這竹子是打死都不會倒下的。

又是一聲長歎,

他坐了下來,象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倒地微微發出輕微的劓聲。

這一天的勞累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所以一倒下來,就忍不住的睡了過去。

呼,一股陰風吹麵,

他聳然驚覺,身子瞬間彈起,同時手裏的那把殘斧也順手丟了過去。

咻咻,一道黑光閃過,和他手裏的斧影猛然一觸,發出轟的一聲大響,那把斧頭徹底報廢,化成一團鐵水。

但是那黑光卻越逼越近。

一頭巨蛇進入他的視野。

媽的,真他麽的大,

腰如水桶,頭大如鬥,沿著竹枝飛卷而來,一時之間那滿山的竹葉翩翩起舞,那兩道黑光,居然就從它的眼睛裏射出,所至之處,黑剛竹應聲斷裂,喳喳,張口一吸,居然瞬間將林間飛的飛舞的竹葉凝聚成球,再用力一吹,呼的一下向肖鐵的麵門襲來。

肖鐵嚇的媽呀一聲,一個就地十分滾,才堪堪避開,轟,葉球炸開,居然有種炮彈爆炸的味道。

一股黑煙轟的閃過,

又是一顆剛竹倒下,

肖鐵雖說嚇了一跳,但眼裏看到橫七豎八倒下的剛竹,也不由的喜出望外。

這麽多,自己砍一顆都費勁,這倒省了自己的事了。

肖鐵攀上一株細竹,這裏視野開闊分開竹葉,靜靜的向對麵看去,

見魔蛇隻是搞了點破壞,就一陣風般的離開了,正在奇怪,忽然聽到有個女孩的聲音響起:“灰灰,去哪了,再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隨著話音一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皮膚白嫩的女孩忽然從林子的一端跑了過來。

一邊叫一邊向那魔蛇追去。

肖鐵撥開竹枝,向那女孩看去,心卻不由的一亂。

原來那女孩居然就是鈴鐺。

她的身法快極,隻幾個閃掠就追到魔蛇的身後,手中一隻銀色的繩套一揮,牢牢的套在蛇頭之上,再嘿的一聲用力一拉,

那繩索拉緊,竟似深陷入魔蛇肉內,

魔蛇發出絲線的叫聲,回過頭來,竟然一付凶相,張開巨嘴,似乎要向女孩咬來。

女孩靈巧的一閃,避開一擊,手中的皮鞭重重的揮下,落在那魔蛇身上發出震天價的巨響,那魔蛇身上的鱗片居然都脫落了幾片,剛才那囂張的態度也收斂了幾分。

變得恭順起來。

女孩拉起繩索,正在離開,

卻忽然轉臉向肖鐵藏身處看來。

肖鐵一驚,再看自己腳下的竹子,暗叫自己笨蛋,原來,自己忙碌之間居然選了一顆竹齡不到一歲的幼竹,

雖然說剛竹堅韌無比,但是這樣一顆細如手指的剛竹承受自己身體的重量沒有折斷已然是不錯了,奈何這根竹子的上麵不知何時還落上了一隻會叫的公雞哦哦,眼下,這隻公雞正在哦哦亂叫,一付等候日出的樣子。

“喂,快給老子住嘴,死一邊去。”肖鐵急的差點吐血。

哦哦哦,公雞看到遠處的落日,不管是落日還是日出,先來了一嗓,

這剛竹再也禁受不住,嘣的一聲斷裂開來,肖鐵媽呀一聲,摔了下來,剛要爬起,又覺背上一沉,哦哦又砸在自己背上,

好在它認識到了自己犯的錯,及時的跳到一邊,

才讓肖鐵長長的出了口氣。

剛才差點被踩扁了感覺頓時輕鬆很多。

輕盈的腳步在眼前停住,

一個驚喜的聲音傳入耳際:“是你嗎?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