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一箭雙雕文 / 百花香帥
百花香帥
初冬的拂曉,風在空氣中悲情的嗚咽,濰南上空紛紛揚揚,飄起了鵝毛大雪。
在這寒冷的冬日,萬物蟄伏,惟獨戰爭沒有冬眠,一支沒有冬眠的“禽獸”隊伍的出現,使得濰南城南三裏村外傳來一陣嘈雜刺耳的槍聲,打破黎明的寧靜,將沉浸在酣睡中的村民從睡夢中驚醒。
通往三裏村的大道上,一支行色匆匆的隊伍正在悄悄逼近村子。為首的是濰南特務隊長王八擔,他斜掛著盒子炮,身襲緞裝,可惜他的黑袍、黑褲、黑禮帽等標準的鐵杆漢奸裝束被大雪披上一層銀裝,不知是不是提前為他們的主子穿上了孝服呢?他**一輛正宗的拿破侖(英國產老飛鷹牌自行車),瞪一雙賊溜溜的母狗眼東張西望。他的“腚後跟”是二十多個騎拿破侖手拿王八盒子朝天亂放的鐵杆漢奸,他們美其名曰是日本鬼子冬季掃蕩的先遣隊,說白了不過是小日本花幾塊袁大頭買來替他們探路充當炮灰的冤大頭。
這群鐵杆漢奸身後三十米遠處是一隊百餘名荷槍實彈的日本鬼子,這群像蛇一樣歹毒的侵略者卻沒有蛇的冬眠習慣,偏偏喜歡在最寒冷的日子裏穿著馬甲,龜縮著腦袋出來掃蕩。帶隊的指揮官是龜尾大尉,他**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身子兩側分別掛著東洋刀和盒子炮,脖子前掛著一架望遠鏡。遜眼的是麻雀模樣的腦袋上扛著一副黑框大眼鏡,卻難掩飾數道長長的刀疤而顯露出侵略者的猙獰麵目。
突然,在前麵探路的王八擔和他的手下很“幸運”的踩上了連環地雷,轟——轟火光閃閃硝煙彌漫,在震天響的爆炸聲中讓他們嚐到了當漢奸的“甜頭”。
王八擔手下漢奸當場炸死了七八個,其餘的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王八擔僥幸未死,但是他的拿破侖的輪子被炸的四處亂滾,他的狗狗眼被迸瞎了一隻,血流滿麵,頗像死了三天還沒埋的死囚,疼的他在雪地上打著滾兒嗷嗷直嚎。他都這副德行了還不望孝敬鬼子,邊滾邊嚎:“太君呐!我說的沒錯吧?三裏村裏有土八路的幹活,帶頭的就是少林俗家弟子馬宗義。”
這句話觸碰到了龜尾的神經。龜尾突然想起死神寶藏就是被少林和尚護送走的,一念至此,抽出東洋刀,朝前一指惡狠狠地說:“殺擊給給!活捉土八路馬宗義的幹活!”一群日本鬼子迅速端著上了明晃晃刺刀的三八大蓋槍向前衝鋒。
馬宗義到底是何許人也?他不是八路軍,而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為什麽王八擔說他是八路?原來馬宗義和王八擔兩家曾結下過梁子,事情還得從五年前的夏天說起。
烈日當空灑出萬道金光,樹上的知了在歡快的鳴唱。濰南東關悅來酒樓,二樓的雅間裏馬宗義和三個好友在把酒言歡。四人正喝得興起,突然附近傳來一個女子大喊求饒的哀憐聲掃了他們的酒興。馬宗義出於好奇,起身推窗往下一瞧,瞥見不遠處的街口一棵垂楊柳下圍著數十人在看熱鬧,有十幾個家丁打扮的人簇擁著一個手拿折扇油頭粉麵的年輕人,正在調戲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纖弱小姑娘,小姑娘衣衫襤褸,但難掩其清秀麵容。靠在小姑娘身邊的一個同樣衣衫藍縷的看模樣是小姑娘的母親正在低聲下氣地求饒,一些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入馬宗義的耳朵裏:王少爺,你……你再寬限幾天……不啊……她還小。
映入馬宗義眼簾的一幕讓他怒火中燒,那個王少爺頗不耐煩的飛起一腳踢倒那個求饒的婦女,上前就去撕扯那個已經嚇的體如篩糠的小姑娘的衣服,小姑娘的母親掙紮著站起來向王少爺撲去,不料被兩個爪牙按住動彈不得,無奈而悲泣。小姑娘一邊掙紮一邊哭,王少爺可不吃這一套,隻一會兒就將小姑娘的衣服撕了個稀巴爛,王少爺淫笑著當眾脫下褲子把小姑娘摁在柳樹上騎牆。旁邊圍觀的一群百姓雖麵現慍色,卻同樣無奈而麻木的搖頭歎息。
馬宗義臉色漲紅,不怒自威,手指關節攥的嘎巴直響。這還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幹這些無法無天、禽獸不如的勾當。想到這他就想下去淌這趟渾水。
這時,他身邊的一個朋友勸阻道:“宗義,萬萬使不得,你還不知道吧?他是濰南城裏大名鼎鼎的王癩子的大兒子王懷(壞)水啊!王癩子可是這方圓百裏的一霸,在方圓百裏橫行霸道無法無天,連保安團長都讓他三分,旁人躲都躲不起,你還去惹他,不命了你?”馬宗義眉頭一皺氣憤道:“自古以來,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今天這事情我管定了,你們害怕可以躲一邊去,我絕不會連累你們。”手在窗口一按,縱身一躍使個大鵬展翅跳下樓怒吼道:“呔!畜生快住手!王壞水你馬王爺來也!”
王壞水正當眾騎牆施展淫威,突然聽到半空響起一聲晴天霹靂,嚇的他手一鬆放開了小姑娘,回頭四處張望,等他看清是一個身高丈八、膀大腰圓的英俊青年站在悅來酒樓下衝自己叫陣時;他略微一整衣衫,囂張地把手朝馬宗仁一揮,他的十幾個手下迅速呈扇麵狀把馬宗仁圍了起來,他慢慢地踱了過來飛揚跋扈道:“哈哈!你小子是哪個海裏的螃蟹啊?敢到本少爺的地盤來橫行霸道?”
馬宗義麵無懼色,怒目而視的瞪著王壞水,但見王壞水人長的狗頭蛤蟆眼,臉上的賴皮疙瘩多賴有多賴,讓人看了直起雞皮疙瘩,像是剛從油鍋裏撈起的厲鬼。心道:怪不得是濰南城裏一霸,長的就沒個人樣,明明是自己在這裏橫行霸道,反而說我在他的地盤上橫行霸道,真是飛揚跋扈至極。看來不教訓教訓他,這孫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想到這馬宗義怒吼道:“孫賊(子)連你爺爺都不認識了,見了麵就敢罵祖宗,今天爺爺教訓完你小子,再教訓俺那混蛋兒子,怎麽生出你這麽一個有人養無人教的畜生,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幹些丟祖宗臉麵的事情,太不象話了”。王壞水一聽馬宗義罵人罵到骨頭裏,鼻子都氣歪了,惱羞成怒道:“你們這群混蛋還楞著幹什麽,老子好吃好喝養你們是喂豬啊!還不給我把這個混蛋給我拿下,老子非活剝了他的皮不可,好讓他嚐嚐老子的厲害。”他手下的爪牙全部拉開架勢揮舞著手裏的家夥朝馬宗義身上招呼。
好個馬宗義,真是臨危不懼,麵對衝上前來的兩個爪牙雙手環抱紋絲不動,兩個爪牙以為他嚇傻了,就更來勁了,心想這麽大塊頭嚷嚷了半天,原來是個草包啊!想到這兩人手中的棍子朝馬宗義的頭部猛砸下來,馬宗義麵不改色的動也不動,隻聽喀嚓一聲,兩個爪牙手裏的棍棒已斷成兩截,虎口也已震裂,疼的二人呲牙咧嘴,再看馬宗義毫發無損,原來他在少林寺學過金鍾罩鐵布衫之類的功夫,隻見他疾步上前雙手分別抓住兩人的脖子,將兩人的腦袋來了個硬碰硬,“咣!咣!”兩下,兩人眼冒金星,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這兩個剛倒下,後麵又有四個爪牙圍攏上來,馬宗義一個旱地拔蔥騰空而起,一記漂亮的回旋踢把四個爪牙踢的扔了手中的棍棒捂著鮮血直流的腮幫子嗷嗷亂叫,其他的爪牙都嚇傻了,見馬宗義朝自己奔來,忙把棍棒往地下一扔,發一聲喊,作鳥獸散。圍觀的百姓無不拍手稱快:“打得好!打得好!打死這個惡棍!”
王壞水站在原地呆若木雞,渾身顫抖。一股腥臊味的**正順著他的褲管往下淌,他的腳底下早就有一大片水漬,原來是這個禽獸不如的混蛋嚇的尿了褲子。馬宗義冷笑一聲一個箭步竄上前,惡向膽邊生,一個掃堂腿把王壞水打倒在地,隨後他上前用左腳踩住他的左腿,身子一弓雙手抓住他的右腿,大喊一聲:“開!”隨著一聲非人的慘叫,馬宗義硬生生將王壞水劈成了兩半……
馬宗義闖下塌天大禍,他跑回東關紅馬神剪裁縫店把自己活劈王壞水的事告訴了父親馬大善人。馬大善人聽後非但沒有怪罪自己的兒子,反而誇他做的對,略一思忖,讓他去附近的山上送兩封信,順便避避風頭。
馬宗義前腳剛走,隨後有個長了一張正宗豬腰子臉的瘸子領著幾十個爪牙帶著槍哭哭鬧鬧的就找上門來了。這個瘸子正是剛得知兒子王懷水被人劈死的王癩子。王癩子聽說是東關馬家的二少爺打死了自己的兒子,歇斯底裏的召集手下爪牙帶著家夥風風火火就來挑梁子。馬大善人靠做衣服發了家,幾十年下來,在濰南也算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馬大善人親自帶人出門迎接,仔細一看這不是王癩子還會是哪個惡霸。馬大善人對他雙手作揖笑道:“噢!不知道是哪陣風把王兄您給吹來了,快!裏邊請。”
“姓馬的,你少他媽的來這一套,趕快把你的二兒子馬宗義交出來,我讓他替我兒懷水償命。”王癩子氣急敗壞地說。“王兄,不好意思你來的真不湊巧,犬子外出至今未歸;敢問王兄,犬子宗義不知什麽地方得罪了您,我這就叫人把他找來任憑王兄處置。”馬大善人陪笑道。“你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今天你兒子調戲我未過門的兒媳婦,我兒子跟你兒子理論幾句,哪料想你兒子羞惱成怒仗著自己會幾手功夫,竟把我兒子懷水活活給劈死了,我可憐的兒子呀。”說到這,王癩子老淚縱橫已泣不成聲。馬大善人假裝生氣道:“來人呀?趕緊把二少爺找來見我;王兄光臨敝府,也不能總在門外站著呀,到府上喝杯茶等等吧?放心我一定給老兄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王賴子冷哼一聲:“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於是帶著爪牙們罵罵咧咧就進去了,馬大善人趕緊吩咐管家準備酒菜,好好招待“貴客”。
王癩子和他的手下等了半天,馬家也沒有交出人來,幹脆耗上了,到了晚上也不客氣,領著手下在馬家繼續大吃大喝起來。
濰南城。風高月黑殺人夜。王家大院門外,兩個站崗的家丁正像磕頭蟲似地打瞌睡。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十幾個蒙麵的黑衣人,領頭的二人手持牛耳尖刀上前把這倆“瞌睡蟲”送上了西天。王家大院的門被打開了,王家的死亡之門被打開了。這群蒙麵人衝進去就燒殺搶掠,人擋殺人,狗擋殺狗。王癩子的手下基本全被帶去了馬家,剩下幾個老弱病殘的護院家丁沒來得及反抗,全被蒙麵人用亂槍撂翻在地,連王癩子的老婆劉老幫子也被蒙麵人用被子捂住亂槍打死在床上,王家值錢的金銀細軟被席卷一空,蒙麵人隨後把幾桶洋油澆在了王家大院的各個角落裏付之一炬,王家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王家在當地混的名聲太臭,非但沒人幫他家滅火,個個都幸災樂禍,恨不能給他家澆上點煤油
“老,老……老爺,大事不好了,咱家,招……土匪了,太太也被人給殺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家丁跌跌撞撞地來號喪,王癩子和手下正端著酒杯在大吃大嚼,聽到這個噩耗,手裏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個粉碎,王癩子頓時急紅了眼,真是禍不單行呀!兒子剛被人劈死還沒出來頂過的,自家又被滅門。他跳將起來上前一把揪住報信的人怒吼:“大少爺呢?”“小的不太清楚,大少爺早上去翠香閣到現在未歸。”報信人吞吞的說。王癩子歇斯底裏:“弟兄們,快抄家夥往回撤;姓馬的,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馬大善人忙賠笑送客。
濰南夜空下的亂墳崗上,磷火閃爍,偶爾有夜貓子發出瘮人的慘叫,顯得陰森恐怖。王癩子率領手下爪牙心急火燎地走到亂墳崗中間遭到一夥蒙麵人的迎頭痛擊,對方大約五十幾人,火力很猛,王賴子等人被打了個措不及手,他指揮手下的爪牙慌忙拔槍迎戰,雙方就這樣趴伏在墳圈子裏叮叮當當的幹上了,槍聲像爆豆一樣脆響。
一袋煙的工夫,王癩子手下爪牙就死傷過半,王癩子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心急火燎地喊話道:“敢問對麵是哪個山頭的兄弟呀?王某人不知道什麽地方得罪了諸位,還請賜教一二?”“呸!你他娘的就是濰南一帶人神共怒的人渣惡霸呀?老子是神仙山火風寨的火菩薩,今天我和眾弟兄們替天行道來了。”對麵一個粗獷的聲音回蕩在墳圈子間。
王癩子聽明白了,原來對方是神仙山上的土匪,可自己並沒有得罪他們呀?想到這他喊話道:“火菩薩你聽著,我王某人和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為什麽搶我的家產,滅我滿門?難道是受人所雇?”“算你聰明王癩子,看你死到臨頭了,不妨告訴你吧,是馬大善人出一萬現大洋外加你的全部家產來買你的狗命。”
王癩子明白是中了馬大善人的緩兵之計,心中暗暗叫苦,腸子都悔青了,但為時已晚,他想來個亡羊補牢先穩住對方大喊道:“火菩薩,隻你肯放過我,我給你三十萬現大洋,外加馬家的全部家產怎麽樣?”“哈哈!哈哈!王癩子你想拿我當三歲小孩啊,我都殺了你全家,你還想苟且偷生等著東山再起找我報仇啊!下輩子吧!”王癩子還想再說什麽,一顆流彈正命中他的眉心,這個惡霸放了一個挺屍屁就兩腿一蹬見了閻王爺。手下見王癩子一死,知道大勢已去,紛紛停止了反抗全部舉手投降,火菩薩見王賴子一死,就帶著手下的弟兄們衝出來繳械,正在這時在他們頭頂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聲音,“火菩薩你們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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