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易官揚看著秘書遞過來的請柬,思忖了片刻,他說:“王秘書,今晚放你假,不用陪我去宴會了。”
王秘書微愣了一下,然後應是。
他想,是時候帶水蓮出席公眾場合了。他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事情總是這麽多,但是,他會爭取在下班前做完的。
理查的案子很快就開審了,照目前的證據來看,對他很不利。如果罪名成立,他得有十年的牢獄之災。想到這個,他有一種失落感,少了最大的競爭對手,工作也少了一點感覺。
水蓮來到教導處,伍廣仍然是那副好笑容。
他說:“最近還因為那件事情受到困惑嗎?”
水蓮微微一笑,說:“謝謝主任關心,不過我今天來是為了另一件事情。”
“哦?今天沒見學生來報告大新聞啊?”伍廣故作吃驚的表情。
“是這樣的,我聽說,那個男生被學校記過停學了。我想聽聽校方的意見。”
“怎麽,你對這個處罰仍有微詞嗎?”莫非她覺得這個處罰還不夠重?
“哦,不是的。中大的胸懷一直被外界認為是最寬廣的,何況他已經有悔改之意,為什麽不讓他留下來呢?”
“你這種‘放虎歸山’的態度,在我這辦公室裏還是第一次見啊。”伍廣聽她如此說也心生佩服。他點點頭,說:“這事恐怕我也作不了主,這樣吧,你去找校長,我想,以你們家讚助中大多年的交情,他會網開一麵也說不定。”他也隻能做到這個程度了,要是平時,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拘泥的。
水蓮自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後來這件事情在易南中的協調下隻給那男生留校察看的處罰。
水蓮走出校園,一眼就看見靠在車門的易官揚,她站住笑著,他好久沒有這樣等過自己了。
“去哪裏呢?”水蓮問。
“宴會。”
水蓮有一絲猶豫,在那樣熱鬧和優雅的氛圍中,她真的不習慣。
“別怕,一切有我呢,你隻要待在我身邊就可以了。”易官揚給她係好安全帶。
水蓮也不想掃他的興,說:“好吧。”
車子停在一間法國時裝店旁,易官揚說:“既然是去宴會,我們要打扮得衣冠楚楚的。”
晚禮服試了又試,易官揚總是不滿意,不是說太暴露了,就是顏色太鮮豔,總之就是沒有他滿意的。
水蓮忍不住開玩笑說:“要不我穿西裝去最合適了。”
易官揚突然意識到寶貝老婆不耐煩了,才在試穿過的那些禮服之中挑了一件他認為最保守的。
水蓮看著身上穿的這件搭配白色貂皮披肩的吊帶晚禮服,不由得皺眉了。衣服很好,可是,卻是粉紅色,他還當她是小孩子嗎?看他一身西裝筆挺的,卻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
“官揚,換一件好不好。”
“就這件吧,我喜歡。”其它的那些太暴露了,他可不想別人觀賞到他的專利。
“還有這項鏈。”繞過她的脖子,給她圍上,鉑金鑲座的小碎鑽項鏈像小星星的眼睛,一閃一閃的,這是最新款的時尚首飾,他親自去選購的。
宴會上,易官揚成了大家的焦點。但是他卻和她寸步不離。看他遊刃有餘地與眾人周旋,水蓮不禁對他刮目相看。隻是,這種公事式的交際她真的一點興致也沒有。
見她安靜不說話,易官揚問:“累了嗎?累了我們就回去吧。”
“還好。”
“我們走吧,我看你是累了。”反正以後這種機會多的是。
“可是,我們離開要和主人說一聲吧。”水蓮說。
“好,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去就回來。”易官揚讓她坐在沙發上,去跟主人致辭。
彎身揉了一下腳裸,高跟鞋磨得腳跟很酸。
這時,一個調侃的男聲自她頭頂冒出來:“小美人,官揚怎麽舍得冷落你了?”
水蓮抬頭,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對這種搭訕的男人,她從來就沒有好感。
男人自顧地在她身邊的沙發坐下,繼續說:“早已對官揚的女人慕名已久,今天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啊。”
“李建,玩笑開過火了吧。”易官揚冷冷地說。
那個被稱為李建的男子朗朗一笑,說:“官揚,開個玩笑也不行,看你緊張的樣子,我總算明白你最近為什麽老是帶那個老秘書了。”
“話說完了,我們要失陪了。”
李建大方一笑,不由得又輕歎出聲,連易官揚這樣的男人也被人收服了,他的紅顏知己又在何方呢?
轉眼,又開學了。開學並不是很忙,同學們過年的那股興奮勁還沒有用完,回到學校,又盡情地釋放了。
開學唯一的大事就是學業成績排名了。
這天,成君將統計好的分數匯總表遞交給教務處回來後,對水蓮說:“水蓮,你的學分排名依然第一,不過,教務處主任說,可能你拿不到獎學金了,是和上學期那件漫畫事件有關。我看你去找他談談吧,沒有拿獎學金,多可惜啊。我還聽說,那陷害你的男生已經被記過停學了。”
水蓮有點失望,她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她一直都是用獎學金交學費的,真的有點可惜。
不過,沒有了就算了吧,把名額讓給別人,隻要安安靜靜的不再發生什麽意外的事就好了。
“成君,沒有獎學金就算了,下學期再努力吧。”
蘇林說:“有或沒有都無所謂了,反正易官揚很有錢,也就不在乎那點錢了。”蘇林並沒有惡意,可是她的話讓人聽起來就是有點不舒服。
成君說:“什麽叫那點錢,多少錢不重要,名譽才最重要。你懂什麽!”
“隻是說了我的看法嘛,你幹嘛跟我急呀。”蘇林聳聳肩。
“哎,算啦,你們兩個別再說了。”水蓮實在不想她們為了這件事情起爭議,傷感情。
水蓮回到家,翻出那張易官揚給她辦的信用卡,端詳了一會,她自言自語地說:“就用它來交學費吧!”現在她可以理直氣壯地用這張信用卡了。
獎學金的事情過去一周後,又有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這天,水蓮下了課之後往公交車站走,被一位師弟截住了。兩人來到學校附近的咖啡廳。
師弟囁嚅著不知如何開口,一臉歉疚的樣子。水蓮耐心地等著他。
“師姐,非常對不起。我曾經做了很對不起你的事情。”他終於艱難地開口了,頭垂得很低。
水蓮垂眉想了想,說:“你說的是漫畫事件吧。”
男生驚訝地抬頭,說:“你怎麽知道?”
水蓮微微一笑,說:“我在學校的生活一直都安安靜靜的,沒有誰會害我,唯一一次就是那次了。”
男生苦澀地笑,說:“那你現在一定覺得很痛快了吧,我已經被學校除名了。”
水蓮放下咖啡杯,很認真地說:“不,我一點也不痛快,一個大好青年因為那件事情而錯失大好前程,我覺得很不值得,一點也不痛快。你也知道,考上中大很不容易。”
“事實上,被學校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我就已經後悔了,可是我一直都不敢直接來找你。直到——”男生麵露為難的神色。
“你有什麽為難的,直接說吧。”
“好。要解釋我當時的動機,我得說說我的家庭背景。我家裏很窮。父親被人謀殺之後,我母親迫於生活的無奈帶著兩個妹妹改嫁給了一位殘障男人。之後,她又在那邊給他生了一個兒子。我的兩個妹妹初中畢業後都到外麵打工了,隻有我,和叔叔一起熬大的我能來到中大念書。我的學費一路都是別人讚助的。直到上學期,我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得了小兒麻痹,剛好那時有個女人來找我,要給我三十萬,隻要我能破壞你的名聲。所以,為了錢,我就幹了那件讓人羞恥的事。”男生一口氣把來龍去脈說完,然後靜靜地看著水蓮,好象在等待她的宣判。
水蓮微歎一口氣,現實生活總是要逼人們做出一些無可奈何的事情。而他,有什麽邪惡的動機嗎?沒有,他隻是一個善良的人,為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他就能赴湯蹈火。這種感情,水蓮是最深有體會的。
她說:“你想要我怎麽幫助你?”
男生驚喜地抬頭,說:“你會幫助我嗎?”
“恩,會的,隻要我能幫得上忙。”
“我,我想再回到校園,你能幫我說說情嗎?”
水蓮很快回答:“好。我明天就去教導處找主任說說。中大實在不應該放棄一個有悔改之意的學生。”
“謝謝你,我真為自己感到羞愧。好幾次,我見你出現在校園裏,我都不敢看你。”男生的語氣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過去的就算了,以後好好學習。對了,你弟弟還好嗎?”水蓮問。
男生難過地說出聲:“像他父親一樣,也癱了。”
水蓮難過得無法出聲,生命總是這麽脆弱,而她,太幸運了!
水蓮在家煲著雞湯,小翠也在一旁幫忙,兩人有說有笑。
小翠說:“姐姐,你真好,不像小姐,總是愛使喚人。”
水蓮正式道:“劉珍人也好,為人熱情。隻是她的脾氣不一樣罷了。”
小翠原本以為水蓮也看不慣劉珍的為人,沒想到她如此說,於是禁口不語了。
“你把這些雞湯裝好,然後拿去給劉媽。剩下的我拿去給媽。我先端這碗給爺爺。”
劉珍的專櫃現在是官彩玲在經營。反正專櫃生意好,她也沒什麽事,請多兩個人,少賺點吧。
“媽,還在忙呢?”水蓮來到專櫃,官彩玲正在做進貨計劃。
“哎,可不是嗎,現在又轉季了,要做進貨計劃了。以前給人家買東西的時候沒覺意,想買什麽就買什麽,現在倒要揣摩起消費者的購買心態來了,還真讓人費心的。”官彩玲翻著夏裝新款目錄。
水蓮放下保溫壺,走過來幫忙出主意。好一會兒搞定了訂單,官彩玲才鬆了口氣。
官彩玲邊喝著雞湯邊說:“最近官揚請了美國有名的心理醫生來給劉珍看病,我昨天去瞧過她了,神色看起來多了一點變化。要是真的能快點好起來,我也不用這麽操勞了。說句心裏話啊,”官彩玲壓低聲音說:“做老板比當員工的還要累人。這種日子過下來呀,我就更盼望哪天能像別人那樣含飴弄孫的。”
她停下喝湯的動作,望著水蓮,他們結婚也快一年了,就是一直沒消息。她也不好意思過問。
水蓮尷尬得不知如何回答。
官彩玲看著她的表情,以為他們那方麵有問題,就說:“別擔心,媽認識有名的婦科醫生,過兩天我給你抓副藥去。”
“媽,不用了,我們挺好的。”水蓮急忙回答。
可是官彩玲隻當她是不好意思,笑著拍了拍水蓮的手,一副我知道的表情。
水蓮從天河城出來,心情有點鬱悶。長輩的心情讓她頗感壓力。這樣想著,使她差點撞上了一旁擦身而過的汽車。她撫著胸口壓下那陣驚慌,才意識到手機一直響著沒有接起。
“你在哪?”是官揚的聲音。
“我在天河城。”
“怎麽了?你的聲音有點怪。”
“哦,沒什麽,剛剛走神了。”
“我聽到有車聲,你不會是在大馬路上走神吧,小心點,雖然是想我,不過過馬路的時候我可以允許你不想我。”
易官揚略含調侃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水蓮懊惱地撥了一下頭發,怎麽會那麽自戀?她剛想反駁他,但易官揚仿佛是看到了她的表情一般,又說:“可是,我想你了。”說完,他爬了一下頭發,好象水蓮就站他的麵前看穿了他的不好意思似的。靜默了一會,他才換了另一種平緩的語氣說:“你現在回公寓吧,等下有快遞送來,晚上你陪我去酒會。”
“哎,可是我——”易官揚不等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此時正坐在辦公室裏的易官揚揚起了嘴角,有她陪伴,宴會也不那麽無聊了。
水蓮打開快遞過來的兩個紙盒,裏麵分別是一件白色晚禮服和一雙高跟鞋。
哦,還有留言卡。“這衣服配上那串佛珠會很好看的!”
又是這些東西!
最近,易官揚總是要帶她出席各種宴會,認識一些對她來說毫不重要的人,談些她不感興趣的豪門話題。她不知道她對這種交際還能忍受多久。
她興趣缺缺地拿起禮服往身上比了比,怎麽還是這麽合身呢?有時,她甚至賭氣地想,最好衣服窄得穿不下或者寬得變了形,那樣她就不用去參加宴會了。
她的眼光不經意瞄到了化妝台上的首飾盒,打開來,裏麵裝滿了各種珠寶,鑽石,黃金,不一而足。可是她所珍貴的隻有那串佛珠。
她落寞地坐在床上,官揚怎麽每次都不顧她的意願要拉她去宴會呢?
勉強打起精神,她穿戴好衣物,把頭發用發簪簡單地盤了起來,再簡單地上了淡妝,對著鏡子發呆。鏡子裏麵的女人很漂亮,既熟悉又陌生。
易官揚回到公寓見到裝扮好的她,滿意地點頭,他想見到各種風情的她。
低下頭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地咬了一口,他低沉的聲音說:“你真迷人!”
水蓮推開他,說:“官揚,下次我能不能不去啊?”
“當然不能,你是我唯一的女伴。”又趁她不注意偷咬了一口。
“可是你大多數都是去談生意的,我覺得找你的秘書去不是更合適嗎?”又把他推開一點點距離,他老是想借親熱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種宴會以後還有更多呢,你是我的妻子,我身邊的位置當然應該是你。”
官揚總有他的理由,水蓮泄氣地想。
宴會現場,觥籌交錯,杯酒相碰,恭維寒暄的話語此起彼伏,優雅是宴會的唯一主旋律。
當浪漫的華爾茲響起的時候,易官揚靈巧自如地擁著水蓮漫舞。好幾次,水蓮都無法集中精神,腳踩到了易官揚的皮鞋上。
“你不舒服嗎?心不在焉的。”易官揚在水蓮耳邊低聲說。
“哦,有點累了。”她停下來。
“那休息一下吧。”
水蓮多想他提出回家啊。真想回家,把鞋子遠遠地拋開,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而不是在這裏旋轉。
她找了個不受人注意的地方坐了下來,環顧著整個宴會現場。易官揚正在和別人談生意上的事。現在,他已經放心讓她一個人在宴會上活動了。
會場很大,足有半個學校禮堂那麽大。場麵布置也讓人感覺很羅曼蒂克。優雅的女士和風度的男士仍然沉醉在華爾茲的旋律當中。這就是宴會,作為談生意和男女示好的場所。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的時候,朱輝端著香檳挽著一個女人走了過來。他注意她很久了,因為她脖子上的那串佛珠。
看見走近的腳步,水蓮驀然回過神來。見挽著女人的中年男人盯視著自己,水蓮隨他的目光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的肩膀,不悅地扯緊了披肩,站了起來。
朱輝和善地一笑,說:“別誤會,我隻是忍不住對你脖子上那串佛珠的欣賞。”
朱輝旁邊的女人也說了:“真漂亮!就是花一千萬也值。”那串佛珠是她喜歡了很久的,一直由別人收藏著,好不容易有機會拍買下來,卻被別人以高價買走了。都怪朱輝,拍買價高出佛珠的估值太多就忍不下心買下來。
水蓮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
朱輝又說:“我是朱輝,這是我的夫人。我們夫婦都信佛,一直很想擁有這串佛珠。可是在拍買會那天,卻被易官揚以一千萬的高價拍下了。沒想到今天還能一見,所以,嗬,我們似乎有所冒昧了。”
一千萬?水蓮感到吃驚,她以為這是佛門的佛珠,應該要不了多少錢。水蓮對著他們笑了笑。
朱輝的夫人說:“你可以解下來讓我看一看嗎?”
水蓮點點頭,很快解下來放到她的手中。
“真的很好,太可惜了!”朱輝夫人看得很仔細,不斷地讚歎,又不斷地惋惜。
舍不得地把佛珠還回水蓮手中,她說:“看來你比我和它更有緣,好好珍惜吧!要是哪天你想轉讓,記得要通知我哦!”雖然覺得不太可能,可是朱輝夫人還是忍不住最後的希望。
水蓮笑著說:“一定。”之前對他們的不悅之感也隨之消失了。
朱輝夫婦走後,水蓮又開始無聊地打量起會場的布置。
“小美人,咱們又有緣相見了!”李建自顧自說地坐了下來。
水蓮不用轉頭都知道又是一個搭訕的男人。她無聊地玩弄著酒杯,不理會他。
“很無聊吧,官揚怎麽舍得你忍受這種冷落之苦呢?你明明就不喜歡這種場合!”李建頗具玩味的眼神斜看著水蓮的側臉。
他怎麽看出我的心思了?水蓮微微偏頭瞧了他一眼,又是他!她說:“你呢,怎麽舍得冷落你的紅顏知己?”每次在宴會見到他,他總是如花蝴蝶般到處招蜂引蝶。
李建咬著下唇微微一笑,說:“我是不會冷落每一位女性的,哪怕是已婚的。”
“你的搭訕一點也不有趣。”水蓮微感慍怒,然而她又暗罵自己,人家不過是說對了事實而已,怎麽把怨氣撒別人身上了呢。
李建毫不在意地笑笑,說:“有榮幸請你跳一支舞嗎?雖然可能會被官揚的眼神殺死!”
水蓮沒應答,看著遠處易官揚的背影,默念著數數,他會在幾秒鍾內感應到自己的盯視呢?數到十的時候,她有點泄氣了。看著李建那停留在半空的手,跳一支舞又何妨呢?她放下酒杯,盡量與他保持距離,滑進了舞池。
“小美人,你知道嗎,你的落寞可以征服每一個男人的心。”
水蓮不以為然地掀起嘴角,說:“你不覺得這有點荒謬嗎?”
“嗬,大概你不知道自己多有吸引力吧。要不要我來做一個實驗?”李建滿是挑逗的眼神。
水蓮望著他,有點後悔答應與他共舞了,天知道他會出其不意地做出些出其不意的事情來。
李建見她要掙開雙手,連忙說道:“別走,我保證不做出什麽怪事來。”
“其實,我隻是對你感到好奇而已。你知道,官揚在生意場上有太多的對手,也有太多的情人,當然,那是他收山之前。”李建接著說。
“你和官揚很熟嗎?”
“熟,當然熟了。他是我中學的師弟,連我當時的女朋友都棄我不顧去瘋狂地追逐官揚,你說熟不熟?”李建的表情放鬆,看不出來心存芥蒂。
他們談著話,沒有注意到會場其他人的目光已投射到他們的身上。一個是獵豔高手,一個不是誰的妻子而是易官揚的妻子,這個組合讓人們多了幾分探究和嚼舌根的欲望。
易官揚隨著人們的目光找到了焦距的中心,他銳利的眼睛迷了起來,但他沒有馬上就去阻止他們。
“你現在,該不會是想報他的一箭之仇吧?”有這個可能。
“嗬嗬,我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嗎?不過,我還是要給你一個忠告。”李建拉著她旋轉了一圈,舞曲嘎然而止。
“什麽忠告?”
“別對男人太溫順,不然,最後會抹殺掉自己的個性。”李建收起了嬉笑的臉,嚴肅地說。
“別以為自己對我有多了解似的。”
這時,易官揚走了過來,說:“李建,我的寶貝借你那麽長時間,可以還給我了嗎?”
李建哈哈一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兩個男人互相拍了拍,易官揚才帶著水蓮告辭。
易官揚發動汽車,說:“你今天還不錯,應付得很得體。”除了和李建跳舞這一環節。
“官揚,下次我不要來這宴會了。”水蓮眼望車窗外,幽幽地說。為了宴會,她得犧牲她的寫作時間,還要和一些無關要緊的人寒暄些無關要緊的事。她的心情隨著宴會的次數積壓起來,讓人心煩氣悶。
“是不是李建給你說什麽了?我看你和他跳舞很開心的樣子。”雖然看到的事實不是這個樣子,可他就是忍不住要嫉妒一下。
“你覺得我和別人跳舞是很開心的樣子嗎?”水蓮的聲音微微顫抖。她為了遷就他的要求已經很忍耐了,連李建都看出來她的落寞,為什麽他就是漠視不理呢?
“生氣啦?”易官揚把車停了下來,抓起她的手親了親,說:“是我不好,我不該亂吃醋。”
水蓮撅起嘴巴不理他。
見水蓮還生氣不理他,他故作可憐兮兮地說:“哎,經常吃醋還蠻傷身體的。”
水蓮拚命忍住笑意,最後還是噗嗤一聲笑了,低聲說:“討厭。”
“不生氣了吧?真像個小孩,老是要人哄。”易官揚揉揉她的頭發,心情又大好,重新發動了車子。
水蓮小聲嘀咕:“真沒誌氣,每次都輕易地原諒他。”
易官揚則滿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