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我怎麽舍得,因為愛你!

聚會很快結束了,這樣短暫的繁華,就像這要落幕的夜一樣,什麽絢爛都隻是一時,根本就不可能長久。

回去的路上,她依舊望著車外,滿世界的繁華就如她心裏的滿世界的空虛,那繁華有多耀眼,她的空虛就有多刺眼。

楚庚,袁弘傑,夜梓謙,這三個人是追求她的男生中,她印象最為深刻的幾個丫。

楚庚,他就像一個溫暖的陽光圍繞著她,可以時時刻刻讓她感受到溫暖、自由和享受,那是一份愜意的感情,雖然平淡,卻值得人細細的回味,正如她現在細細的懷念。

袁弘傑,一個優秀與智慧並存的發光體,他像獨一無二的月亮,冷淡中透著熱情,成熟中透著優雅,智慧中又透著那份執著,並不是楚庚有多麽好,也並不是討厭袁弘傑,而是時間剛好,她需要走出對夜梓謙的傷害的時候,楚庚走進了她的生命,然後,她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他的女朋友!

夜梓謙,一個完美到苛刻的男人,他像是一片深邃的海,深不見底,無邊無際。

可大學時,他並不是一個出眾的男生,甚至還會有些懦弱,可是,就像他說的,人的一生,誰都不能斷言,誰會知道當初的那個夜梓謙會是個家室這樣顯赫的富家子弟。

人生難料更難測,她不禁感歎,也許經曆過才會領悟經曆過的痛。

“在想什麽?袁弘傑深情的告白嗎?”他一貫陰陽怪氣的調調媲。

她回首,看著他,淺然冷笑:“夜梓謙,為什麽每一次發生事情,你都要以質問的語氣來說話,我並不是你的寵物,請你注意你的口氣。”

她語氣特別嗆人,可是卻不會嗆到他夜梓謙,他永遠都會是高高在上的,無法比擬的:“蔣昕晗,憑著你幹的那些下賤的事兒,你就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你還不明白嗎?”

她的嗓音顫動不平,胸口起伏無常,竟有些心痛的感覺:“我怎麽了?”

她字字句句都鏗鏘有力:“那件事,你有聽過我的解釋嗎?你有細細的分析過發生那件事的原因嗎?為什麽你隻是一味的質疑和責怪,也許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平滑的臉上也浮現了怒氣,看似平風靜浪,實則暗潮澎湃,明顯不相信的樣子:“那麽會是怎麽樣的?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翻雲覆雨,還會有別的原因嗎?”

她哈哈大笑,捂著肚子,不停的笑,笑著笑著,眼底竟滑出了淚。

他拽著她:“你笑什麽?”

她冷眼如蛇,泛著最致命的精光,寒冷冰人,卻也帶著深深的絕望:“不好笑嗎?我在笑那麽聰明的夜梓謙也不過是個草包而已,什麽最年輕的法律博士,什麽最年輕的高官,什麽西城十大影響力人物,呸——”

他一隻手鉗製住她的下顎,眼睛裏嗜血的光芒:“蔣昕晗,你在挑戰我的底線,你知道嗎?”

“對!我就是挑戰了,我就是無視了,我就是要把它踩在腳底下,你能怎麽樣?殺了我?”

“殺你?”他一雙鷹般銳利的長眼漠然的看著她,漠然淡聲道:“我怎麽舍得。”

他邪佻般撫摸著她的臉,指間是冷若寒霜的溫度:“從今天開始,我就要讓你看看,挑戰我底線的下場——”

日子轉瞬即逝,轉眼間來到了八月末,煩躁的心情就如這火辣的天氣一樣,沒有一絲透風的地方。

夜氏總裁辦公室,蔣昕晗坐在茶水桌旁,專心的看著合並案的資料,不經意的抬眼,看向空空如也的總裁辦公桌,他這幾天都沒來上班,也意味著他也沒有回老宅。

她收回視線,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打下暗影,一雙純淨的眸子中,落寞盡顯。

下了班,她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她想時間過得慢點,再慢點,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在老宅度過那麽多難捱的時間了。

“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她接通,對麵的唐悠靜哭腔濃濃的,顯然心急到了極點:“昕晗——昕晗,你快來吧..........!落落找到了,她——”

蔣昕晗的心咯噔一下,難道真的發生大事了嗎?

她穩定心神:“悠靜,先別哭,告訴我怎麽了?”

唐悠靜說話哽咽不已,根本也說不出來要表達的意思,隻是催促她:“你來落落家吧!快點!見麵再說。”

“好——等著我,我馬上到”她衝到路邊,攔了輛計程車直奔丁落落的別墅。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約半個小時後,她來到了丁落落的家,按了門鈴,唐悠靜開門,一雙眼睛腫脹跟個核桃一樣。

“到底怎麽了?電話裏你也沒有說清楚!”

“落落在臥室,你去看看吧!”

蔣昕晗點點頭,心下猜想著事情的嚴重性,繞過唐悠靜,直奔二樓的臥室。

門虛掩著,床上的女子披散著如瀑般墨黑的長發,肩胛瘦削,襯得身上的白裙越發的肥大。

蔣昕晗走近床邊,手握住丁落落的肩膀,她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一下子就竄到了床的角落,那份驚恐,令人憂傷。

蔣昕晗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訝異的看著她蕭索的單薄身影:“落落,我是昕晗啊!蔣昕晗。”

丁落落就那麽瞪著她,除了驚嚇便沒有了其他情緒,好像覺得周圍都是猛獸一樣。

“落落,我是昕晗,昕晗,記得嗎?”蔣昕晗又靠近了她一些,臉上露出一抹如陽光般溫暖的笑,語調也極其溫柔:“落落,你怎麽了?”

丁落落好像恢複了一些意識,突然冷冷的道:“我想靜一靜!”

蔣昕晗擔憂的視線一直看著她,甚至有些心疼,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落落——”

“我說我要靜一靜,啊——”丁落落雙手***發中,略帶瘋狂的搖晃著:“走開,走開,啊啊啊啊啊——”

蔣昕晗雙手在空中做出安慰的手勢:“好,我先出去,有什麽事一定要叫我!”

她一步一回頭的走出了房間,碰上了正步上樓梯的唐悠靜,唐悠靜擔憂的看了眼房間裏麵,疑惑著那淒厲的喊聲:“落落對人還是很抗拒嗎?”

“嗯。”蔣昕晗點頭,腦海裏盤旋著丁落落那悲切痛苦的喊聲,究竟發生了什麽,讓一向冷靜持重的丁落落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們該怎麽辦?”唐悠靜搓著手,一副害怕緊張的樣子。

蔣昕晗也有些慌亂,但是她一定要冷靜,現在她是三個人的主心骨,所以她絕對不能在這時亂了腳步:“放心吧!落落一定會沒事的!”

唐悠靜看著她,點點頭:“一定會沒事的!落落她一向堅強,無論什麽事都會挺過去的!”

蔣昕晗又看了一眼房間,拉著唐悠靜走下樓:“走吧!我去煮點東西,這麽晚了,想必大家都餓了。”

唐悠靜點頭,她確實餓了,但是看到落落的那個樣子,就覺得再好的食物都吃不下去了。

蔣昕晗豈會不了解她的心情,拍拍她的肩膀:“多少吃點,落落還需要我們。”

二十分鍾後,蔣昕晗就將煮好的東西端上了桌。

唐悠靜看了眼樓上房間的方向:“昕晗,落落應該會沒什麽事兒吧!”

蔣昕晗也看了眼樓上:“別多想了,先吃東西吧!吃飽了,我們才能好好的照顧落落。”

無聲的晚餐,蔣昕晗和唐悠靜也沒有吃下多少,放下碗筷,蔣昕晗站起身:“悠靜,你把碗筷端進廚房吧!我去樓上再看看落落。”

“好,你去吧。”唐悠靜站起身,收拾著桌麵。

走到樓梯轉口,便聞到了一股味道,蔣昕晗睜大眼睛,腳步慌亂的跑向房間,唇驚呼了聲:“天啊——”

白色大床上,女子墨色的頭發散落在白色的床上,紅色的血液滴答滴答的順著白色床單留下,黑與白,紅與黑,無論是哪個顏色都代表著死亡的顏色。

蔣昕晗跌跌撞撞的爬上血液暈染的床,抱起丁落落的身體,嗓音尖啞的喊道:“落落,落落,別嚇我,別嚇我——”

樓下的唐悠靜聽到了樓上的聲音,也咚咚的跑上來,看到房間裏的一幕,臉色頓時嚇的慘白,呆愣著:“怎麽了,落落——”

蔣昕晗回頭大喊:“悠靜,別愣著了,快過來,幫我——”

唐悠靜跑過去,幫著蔣昕晗做了一些搶救措施,然後一起將丁落落送到了就近的醫院。

兵荒馬亂般的慌亂後,終於將丁落落送到了搶救室,蔣昕晗與唐悠靜等在外麵,兩個人的身上都掛著斑斑血跡,頭發在醫院冰冷的空氣中淩亂著,仿佛都沒有從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緩過來。

唐悠靜坐在那,緩過來後,嚶嚶的哭了起來:“昕晗,昕晗,該怎麽辦,落落她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們該怎麽辦,我好怕,怕一眼看不到她,她就做了傻事,永遠的離開我們了。”

蔣昕晗的雙眼一直聚焦著地麵,唐悠靜的感受她也有,甚至更為劇烈,想想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那麽她還有什麽怕的呢?

唐悠靜怎麽也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轉首,問道:“昕晗,落落究竟會發生什麽事?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蔣昕晗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想,以落落的性格若不是碰上了什麽致命的傷害,她根本就不會走出這一步的!”

兩個人的對話被不遠處的聲音打斷:“好了,不用扶了,人家肚子沒有那麽疼了!”

看向聲音的源頭,兩個人皆一震,那兩個人居然是夜梓謙和安琪兒。

不經意的一瞥,兩人也看見了走廊這頭的蔣昕晗唐悠靜。

夜梓謙深邃如海的眸子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異樣,慘白的臉,淩亂的發,血跡斑駁的衣服,放開扶著安琪兒的手,勁長的腿幾個大步就走到了她身前。

夜梓謙的身高遮住了她麵前的白光,一瞬,眼前就是一片黑暗,她低著頭,沉默無語。

他棕色的眸子深沉黯然,唇形漠然的吐出幾個字:“發生什麽事兒了?”

走廊上空曠寂靜,白牆上投影著人的影子,好像明白她的憂傷一樣。

“怎麽了?”夜梓謙又問了句。

蔣昕晗仿佛把所有的情緒都曬幹了一樣,隻剩下空洞的軀殼,在世上淒涼的徘徊著,怎麽樣也尋不到一個安靜的天堂。

夜梓謙冰封般的視線盯著她,一旁的唐悠靜看不下去了:“喂,夜梓謙,昕晗她又不是犯人,你為什麽要向對待犯人一樣。”

終於,那份停留在蔣昕晗身上的視線轉移,轉到唐悠靜的身上,唐悠靜下意識的抓住蔣昕晗,可是卻被一道身影攬過去:“夜少,別來無恙啊!仿佛在醫院見到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白若謙一身白色精致西服,整個人儒雅又帶著些邪魅,低頭,聲音淺淺的問著懷裏的唐悠靜:“怎麽了?”

唐悠靜被他好看的笑容吸引住了,誠實的回答:“朋友出了點事兒?”

“丁落落嗎?”白若謙問。

唐悠靜點點頭,一切事情就這麽問出來了,白若謙這時才抬頭,一抹笑掛在嘴邊,卻半分不到眼底,那摸樣明顯是在告訴夜梓謙,要問女人東西,要像他這樣溫柔的問。

夜梓謙挑眉,冷哼了聲,轉身,摟著不遠處的安琪兒大搖大擺的走了,這個舉動明顯的在告訴他們,他夜梓謙不屑問了。

逐漸走遠後,他摟著安琪兒的手臂終於僵硬不已,隻有他自己知道,再次看到她身上帶著血跡的時候的那份心驚,所以他心急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有血跡。

而她,也許根本就不屑他的關心,或者覺得他是多餘的,那他又何必繼續待下去。

他帶著安琪兒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這樣,才能掩飾住自己內心的驚慌。

白若謙摟著唐悠靜的手不鬆,仿佛這是他們二人世界一樣,唐悠靜扒開他的手:“別摟著我!”

白若謙的手加重力度:“摟著你怎麽了?”

她再次扒開他的手:“我又不是你的誰,你摟著我幹什麽?”

白若謙眉頭緊蹙,不明所以的反問:“誰?你不是我的女人嗎?”

唐悠靜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走廊上飄著:“你說什麽呢?誰是你的女人啊?不要臉。”

白若謙細細的想了一會,特別認真的沉思:“不承認了,我記得你身上——”

她踮起腳尖,迅速封住他的口:“告訴你,我現在心情不好,沒空跟你開玩笑。”

白若謙難得在她純美的眸子裏看見執著,想必真的是有大事困住她了。

“好,我不開玩笑了。”白若謙努努嘴,瞥向手術室的方向:“丁落落怎麽了?”

“還不知道!”唐悠靜再次坐下,語氣有些疲憊。

唐悠靜坐下,看向蔣昕晗,擔憂的說道:“昕晗,你說說話吧!是不是心裏悶啊?”

蔣昕晗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道:“沒有的事,你們先聊著,我出去透透氣!”

“哎——”唐悠靜想攔著她,一旁的白若謙拉住她,對她搖搖頭:“讓昕晗靜一靜也好。”

夜半,醫院公園裏的長椅上,她獨自坐著,看著漫天繁星,胸口像灌了風一樣,急速滑烈的痛,不是誰都能承受的,可是她卻得承受,因為她承受的痛一直都是這樣的,久而久之,便麻木了。

“這麽晚了,一個人在這,不害怕嗎?”

背後傳來男音,腳步踩在路上的沙沙聲在夜裏尤為明顯,她側首對上走來的男人:“袁大院長怎麽會來醫院?”

袁弘傑一笑,坐在她的身旁:“身體有些不舒服便來醫院看看。”

好牽強的理由,她卻沒有多問,甚至連問的力氣都沒有了,愛怎麽樣便怎麽樣吧!

“你還沒有告訴我,一個人在這幹什麽呢?”

“沒看到嗎?我在看星星!”她仰望星空,整張絕美的臉難掩憂傷鬱悶。

“透著樹縫的間隙看上去,確實很美。”袁弘傑的聲音有些飄渺。

她依然仰望著星空,說道:“袁書記不走嗎?要坐下來陪我看星星嗎?”

袁弘傑也跟著仰望星空,把她疏離的話當成請求的話:“有何不可!”

蔣昕晗低下頭,依他們現在的身份坐在一起實在不合適,尤其她知道他的心意後,更是不能:“讓別人看見了不好,你走吧!”

袁弘傑笑了,聲音有些蒼涼的色調:“誰會看見,再說咱們是同學,又有什麽不好的呢?”

她繼續著疏離的語氣,從未變過:“我不想讓別人誤會,也不想給你惹上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他仿佛沒有聽到,問道:“跟他在一起很累吧!”

“誰?”

“夜梓謙。”

“累,怎麽會累。”隻不過是心死了而已。

袁弘傑又笑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惆悵:“是嗎?如果不累,又怎麽會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獨自傷感呢?”

蔣昕晗側首看了他一眼,硬是把僵硬的臉擠成一抹笑:“我看起來傷感嗎?可能是袁大院長看錯了,我一直都是這樣!”

袁弘傑把她的否認當成一種默認:“你不承認就罷了。”

蔣昕晗不再多說,突然站起:“好了,我該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既然身體不好就不要在夜裏多呆著了。”

明明是關心的話語,卻變成了陰涼揶揄的意思。

袁弘傑並未在乎,看著她的身影漸漸走遠,在她背後大喊了聲:“好好照顧自己。”然後,等著我愛你。

她未回頭,手舉過頭頂,比了一個OK的姿勢。

回到病房外,手術室的燈還亮著,說明手術還在進行中,其實有時想想,做女人還是很可悲的,她們是一群脆弱而敏感的動物,隻要有些風吹草動一定會變得緊張恐慌,甚至為此而丟了性命。

午夜三點,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主治醫生率先走了出來,蔣昕晗和唐悠靜衝了上去:“醫生,我朋友她怎麽樣了?”

主治醫生沉穩的聲音傳來:“放心吧!她已經脫離危險了!打了麻醉,很快就會清醒的。”

聽後,兩人高懸的心終於落下了,這時,醫生又說了句:“但是——”

但是?

“但是她的身體和精神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而且我剛才手術的時候發現,她以前自殺過,傷口才好了沒多久,所以,你們要多給她一些陽光的引導,身上的傷好了就好了,可是心卻是難愈合。”

PS:寶貝們兒!我呼籲了那麽久,居然留言都不到十條!!傷心,看來我加更的願望是實現不了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