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我!”她在夢中驚叫一聲,雙臂無意識的揮舞著,將身側的男人捶醒了。

陸正南清醒的刹那,張開強而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稍稍向自己一側用力,她便半滾著落入男人堅實的懷抱。

“夢雨,你做噩夢了,醒一醒!”男人輕聲在她耳邊低喃,生怕聲音過高會嚇到睡夢中的人。

等到她終於被男人喚醒,才發現睡衣早已被冷汗浸濕,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陸正南將幹燥滾燙的大掌覆在她的臉上,疼惜般的摩挲著,又用大拇指抹去她臉上的汗水。

“你做了什麽噩夢?”他說話的口吻極盡溫柔。

她下意識地捂住胸口,心中波瀾乍起,神情複雜地說:“你真的想聽嗎?”

朦朧的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在陸正南的俊臉覆上一層溫暖的色調。

“隻要你想說,我就聽。”男人溫聲應了一句,好聽的嗓音如陳年釀製的美酒,醇厚而綿冽。

她能感受到他說話時噴薄到自己額頭上的熱氣,男人好聞的氣息正無縫包圍著她,有些話哽在喉嚨裏,半天也開不了口。

陸正南沒有催促心亂如麻的女人,而是靜靜地等待她的傾訴。他的大掌摩挲過她白皙的臉頰,將粘在側臉上的頭發撚起,別在她的耳後,動作極其自然,卻充滿了曖昧的寵溺。

她的心裏像炸開了一道暖流,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說:“正南,我做了個不好的夢。夢見我被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人給那個了”

言畢,她緊盯著男人冷峻的麵容,短碎發下的俊顏線條剛毅,高挺的鼻子使整個麵部輪廓深邃無比,顯得異常英俊。

他的唇角勾勒出淡笑,柔聲問道:“你是看電視劇還是小說了?”

她在心裏微微歎息一聲,帶著狐疑的目光看向眼前的男人。

並不是因為她看到了什麽才會做這種夢,而是她真的親身經曆過這種事。

但事實真相怎麽可能對陸正南說出口?

她的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否認道,“最近沒看過。”

“夢雨,不用怕,這隻是個噩夢而已。大家不都說夢是反的嘛,現實中躺在你身邊的人是我,沒有別的男人來欺負你。”

他一邊說一邊輕拍著她的後背,就像是在哄一個嬰兒,動作輕緩而溫柔。那是一種能夠安撫靈魂的體貼入微,連她的心都被熨燙了。

然而,再次想起那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人,她依然覺得心塞塞的,一股寒氣直逼自己的心髒。

倘若不能直接把真相告訴陸正南,那麽換另外一種方式問問他的意思,或許也能讓自己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就算答案不如預期,也好過一直讓這口惡氣堵在胸腔裏,始終不上不下的。

她抿了抿嘴唇,試探性地問道:“如果……”

“嗯?”男人磁性的聲音上揚而起。

她猶豫了幾秒,再次開口說:“我是說如果,萬一我真的被人那個了,你會嫌棄我嗎?”

說這話時,她覺得心口就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髒都一抽一抽的疼。

陸正南的眉毛擰了一下,斂了笑容,嘴角一壓,襯托得高挺的鼻梁更顯棱角分明。不過,在她還沒有捕捉到他的細微表情時,他臉上冷峻的意味便消失不見了。

他的聲音深沉又溫柔,在寂靜的晚上,清晰地傳到女人的耳朵裏。

“傻瓜,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他揉了揉她烏黑柔軟的長發,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那般,力度掌握得恰到好處。

聞言,女人的眉頭皺的更緊,胸腔裏仿佛有什麽堆積著沉甸甸的。

為什麽陸正南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嫌棄或者不嫌棄,是最簡單不過的選擇題。

也許,他是怕說出真話令自己傷心?

看來,沒有男人不會嫌棄一個被人那個過的妻子。

她覺得心裏有那麽點兒微微的泛酸,想發作又發不出來的憋悶。不知不覺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靜下那淩亂的心緒。片刻之後,她決定不再去想這個問題,鬱悶的閉上了眼睛,準備再次睡去。

此刻,男人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珠一動不動地直視著前方,幽深暗淡的眼眸深處,似乎有洶湧的波瀾隱匿著,卻無法表達出來。

他將覆在她長發上的手緩緩下移,挪動到女人腰際的位置,稍稍用力使她更加傾向自己。

察覺到男人手上的動作,她倏地睜開了雙眼,視線落到他橫在自己身上的胳膊。那是一條遒勁而滿是力量的手臂,有著流暢的肌肉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