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般地,她突然俯下身子,將微涼的吻覆在了男人的唇上,如蜻蜓點水般,一下一下輕啄。

很快,她的唇便轉移到男人英挺的鼻梁和光潔帥氣的臉頰,一寸一寸地撫過,輕輕柔柔地吻著他,生怕把他弄疼了似的,難以言喻的溫柔繾綣。

與此同時,站在監視器前麵的女人漸漸握緊了雙拳,指甲嵌入了掌心裏,留下了一個個半月形的印記。

在自己住過的臥室裏,另外一個女人正在做著她每天都想做的事情,而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光明正大地輕薄自己的男人,此刻卻什麽都做不了。

她覺得心口像被人狠狠地插了一把刀,每一次呼吸,心髒都一抽一抽的疼。

趙樹看到這個畫麵頓覺心頭一緊,不由得偏過頭看向身側麵色陰沉的女人。

他苦澀地輕蠕了幾下唇角,很想說點兒什麽安慰對方,最後卻半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這種情況下,任何語言都顯得異常蒼白,無人可以代替少奶奶承受這種痛苦。

她是一個自願把眼角膜捐給丈夫的女人,一個為了他忍痛簽署離婚協議的女人,一個甘願忍心吞聲自降身段的女人……

少奶奶對少爺的感情,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因此,這一幕才顯得愈加的讓人揪心。

房間裏一片靜謐,連空氣也變得有些壓抑。

就在女人憤恨得差點兒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的時候,萬雨純終於移開了自己的雙唇,然後拿起睡衣走進了衛生間裏。

須臾,萬雨純穿著睡衣走了出來,將頭發吹幹之後,動作輕緩地躺在了陸正南的身側。

她看了男人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隨即閉上了雙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直到此時,監控器前的女人心裏懸著的那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除了親吻男人之外,萬雨純並未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情,至少目前來看,她對於正南來說,還是相對安全的。

想到這裏,女人憋在嗓子眼裏的那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

趙樹見她緊皺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來,這才開口對她說:“少奶奶,這些攝像頭是陸正清少爺裝的,除了咱倆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您大可以放心!”

聽到這話,她略略頷首,斂去心下的悲懷,宛然一笑,說:“正清哥是個好人,我真的很感激!他幫了正南不少忙,這份恩情,不知什麽時候才能還清。”

話音落下,趙樹默了默,微微斂著眉,陷入了沉思中。

由於心中牽掛著心愛的男人,這一夜,她睡得並不安穩,在**輾轉反側半天,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翌日,傭人房裏。

晨曦透過明淨的玻璃,淡淡地散落進房間裏。

躺在**的女人睡得正香,輕輕淺淺的呼吸著,櫻花般的唇微張,唇上瀲灩著一層水潤的晶澤。

“咚咚!”

一陣急促而猛烈的敲門聲響起,吵醒了沉睡中的女人。

她猛地睜開雙眼,心跳的速度陡然加快,連拖鞋都顧不上穿,腳下生風般跑到了房門口。

聽到敲門聲的瞬間,唐夢雨的第一反應是陸正南出了什麽事,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飛到他的身邊。

隻可惜,來人的目的並非為了那個男人,而是打算給她個下馬威。

她打開房門後,映入眼簾的是穿戴整齊的萬雨純,對方的眉宇間染著不滿的慍怒,那個架勢一看就是來找茬兒的。

預感到要發生不好的事情,她稍稍後退一步,與萬雨純拉開了距離。

果不其然,萬雨純一開口便開始數落她。

“唐夢雨,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嗯?”萬雨純滿目陰沉地望著她,聲音裏染著怒意。

她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蹙了蹙眉,心想時間明明還很早啊,萬雨純為何一大早就來找麻煩?

萬雨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厲斥一聲:“當初你哭著喊著非要留在陸家,說是要好好照顧正南,結果回來的第一天就睡懶覺!”

這時,聽到響動的趙樹從房間裏走出來,徑直來到兩人的身邊,準備聲援少奶奶。

萬雨純斜睨了他一眼,絲毫不拿趙樹當回事兒,繼續教訓麵前的女人,“你的身份不同了,得做好自己的本分,別以為自己還是少奶奶,不要妄想在陸家偷懶!”

聽到這話,趙樹剛才強忍的怒氣終於像火山一樣爆發出來了。

少奶奶以傭人的身份留在陸家已經夠委屈了,現在還要被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責罵,這個萬雨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少爺要是處於清醒狀態的話,絕對不會輕易饒了這個女人!

“你別太過分!”趙樹護主心切,不由得低吼一聲,雙眼冒出可以焚燒掉一切的怒火。

不料,話音剛落,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趙樹的臉上。

“放肆!”萬雨純怒目圓睜,聲音由低而高,漸漸地吼叫起來,“現在我才是陸家的女主人,你倆要認清自己的身份,當奴才的就要服從主人的命令!”

這句話聽得人著實牙癢,趙樹的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對方的身上。

就連少爺都沒用“奴才”這個詞稱呼過自己,她一個外人憑什麽這樣羞辱他們?

況且,少奶奶是少爺的心肝寶貝,更不應該受這種罪!

越想越覺得生氣,趙樹瞬間握緊了雙拳,要不是唐夢雨提前發現了他的意圖,恐怕下一個被打的人就是萬雨純。

“有什麽需要做的嗎?”女人搶在趙樹行動之前,畢恭畢敬地問道。

萬雨純看到對方已經服軟,得意地一勾唇,嗤笑道:“你去給正南擦洗身體,再換個衣服。”

頓了幾秒,她說出一句更可氣的話,“這些不是你一直想做的嘛,那就如了你的願。而且,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畢竟除了我之外,隻有你對他的身體最了解。”

萬雨純唇如花,但是吐出的字眼卻像淌滿了毒液的刺,深深地紮進了女人的心裏。

對方用這個殘忍的方式告訴她一個事實:正南已經是萬雨純的合法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