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再看向萬雨純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燦爛如花,高興到差點兒叫出聲來。
“萬小姐,謝謝!謝謝你……”她接連說了好幾個“謝謝”,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方才,萬雨純在聽到她自稱是陸正南的妻子時,還沒來得及問她,看見她開心的樣子,再次確認她所言屬實。
下一秒,萬雨純的臉色黑得如同烏雲一般,轉身質問周秋月,毫不客氣地說:“陸太太,你們明知陸正南有老婆,為什麽非要我嫁給他?你們是希望陸正南犯重婚罪,還是期待我變成拆散別人家庭的第三者?”
話音落下,唐夢雨驚訝得如同頭頂炸了個響雷,一顆心好像被拴了塊石頭似地直沉下去,全身猶如被尖針刺了一下,四肢都有些麻木了。
為什麽這個叫萬雨純的姑娘說要嫁給正南?
不可能啊!
正南從來沒打算要與自己離婚,更何況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具備任何思維和行動能力。
和別人結婚純屬無稽之談啊!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的心裏一團亂麻,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萬雨純見她驚訝得半天不說話,嘴角勾起一抹冷厲的譏笑,冷冷地說:“看來你也被蒙在鼓裏,你們陸家人還真有意思。”
說罷,萬雨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留下一道冷漠決絕的背影。
周秋月見狀,連忙追了出去,想方設法也得把正南的貴人留住,否則將前功盡棄。
等到她倆相繼走了出去,唐夢雨目瞪口呆地看著陸正芳,一字一句地問道:“姑媽,萬雨純說要嫁給正南,是真的嗎?”
陸正芳的眉頭皺得很緊,輕淺的歎應一聲,說道:“找到正南的貴人之後,我托廟裏的大師來看了正南,當時你也在,還記得吧?”
女人神情恍惚地點了點頭,長長的睫毛簌簌地顫動著,唇被牙齒咬得有些泛白。
“後來,我又帶著大師去家裏看了看。他說想讓正南醒過來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他和命中的貴人結婚。”
聞言,她隻覺得涼意滲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底的某個地方,荒涼的寸草不生。冰冷順著血液湧入身體裏,凝固了她所有的感官,淚水開始一點一點的在眼眶裏積聚。
“你們……希望我和正南……離婚嗎?”
女人說的每個字,都像從齒縫裏擠出來似的,砸向自己心間的時候,硬生生地刺疼著。
事已至此,陸正芳知道再無拐彎抹角的必要,直接應道:“是的。”
聽到這句殘忍的話,她不自覺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萬箭穿心的感覺原來是這樣!這一刻她終於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光是說出“離婚”兩個字,她便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如果將此事付諸行動,她無法想象那會是怎樣的痛苦。
正南曾經說過,要跟她永遠在一起,就算自己躲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把自己追回來。
而她對正南的感情也是如此,經曆了這麽多磨難,終於認清了彼此的心意,她比任何時候都要珍惜這得之不易的幸福,現在如何說放就放?
更何況,自己的身體裏還孕育著兩人愛情的結晶,難道要讓寶寶變成一個沒有爹的孩子麽?
現在答應離婚的話,等於在正南不知情的情況下,單方麵背棄兩人的愛情誓言。等到他醒來的那天,如何有臉麵對他?
此生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讓正南受到半點兒傷害。若是他得知這個噩耗,肯定會傷心難過。選擇跟他離婚,無異於在他的胸口紮上一刀,這樣做實在太殘忍了。
“我是不會和正南離婚的!”她強忍住眼中的淚水,篤定地說道,“正南沒醒來之前不能簽字!離婚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誰說了都不算!”
陸正芳重重地歎了口氣,目光哀戚地望著她,表情看上去十分不忍心。
沉默了許久,陸正芳才開口勸道:“夢雨,正南的腦部受損嚴重,醒過來的機會很渺茫。但我相信,世上會有奇跡發生的,我也希望他能早點兒好起來。”
女人緊閉著嘴唇,睜著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方,仿佛失了神智似的。
頓了下,陸正芳再次將語氣放軟,苦口婆心地說道:“正因如此,隻要有一線生機,我們都要試一試!我知道,這麽做對你不太公平。大家都看得出來,你和正南之間感情很好,所以一想到要拆散你們,我的心裏也很難受。”
說完這番話,陸正芳拉起她冰涼的小手,動作輕柔地握在手心裏。
“夢雨,你為正南付出了很多,一次又一次地為他挺身而出,保護他、照顧他,能娶到你,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陸正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非常有耐心地勸說對方,“讓他跟命中的貴人結婚,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做出這個決定,對於陸家所有人來說,都很艱難!”
陸正芳的話,她確實聽進去了一些,尤其是聽到“隻要有一線生機都要試一試”的時候,她的表情明顯有了變化。
“你放心,隻要正南的病好了,萬雨純馬上就會離開陸家。到時候,你再跟正南複婚就行了。”
說到這裏,唐夢雨依舊沒有吭聲,而是緊皺著眉頭,盯著前方虛無的一點,思考著對方的話。
即使心裏有成千上萬個“不願意”,可是,不得不承認,答應離婚對正南有幫助。
若是大師所言成真,那麽,正南馬上就會好起來,重新變成一個健康的人。
像這樣毫無生氣的躺在**,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一種酷刑。
思來想去,為了正南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她還是選擇了妥協,含淚說道:“我答應跟正南離婚。”
萬雨純大步流星地往醫院大門走去,穿著高跟鞋的周秋月緊趕慢趕,總算在快到門口的時候追上了她。
周秋月向前探身拽住萬雨純的胳膊,氣喘籲籲地說:“雨純,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