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陸正清拚命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做法,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警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表情很是不屑,冷冷地說:“你為了錢,做出手足相殘的事情,真夠冷血的。”
聞言,陸正清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微微淺勾了一下唇角,說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更何況,陸家的財產之多,你根本無法想象。”
這句帶有挑釁意味的話,使警察頓時怒火中燒,厲斥一聲:“既然如此,你就等著接受法律的製裁吧!”
話音落下,警察沒再跟他廢話,轉身離開了房間。律師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緊跟在警察身後走了出去。
陸正清苦澀的蠕動了一下唇角,自言自語道:“我的承諾終於可以兌現了。”
由於陸正清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陸正南很快得到了保釋的機會。
陸正南得知這個消息時頗感意外,雖然知道陸正清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但是對方主動擔下這個罪名,所做的犧牲未免太大了。
殺人可是嚴重的刑事犯罪,再加上故意陷害他的罪名,輕則判個無期徒刑,重則是要為此丟掉性命的。
更何況,看守所裏還有難以預知的威脅存在,陸正清將他自己推入了火坑裏。
想到這裏,陸正南的內心泛起了絲絲的澀意,眸色愈加深沉,像一池湖水深不見底。
在王玉海的運作之下,兩個人在看守所裏單獨見了一麵。
陸正南清冽的麵容上,籠罩著一抹憂鬱,眉間似乎烙上了解不開的忡忡憂心。
“正清哥,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陸正南篤定的聲音,好似發自喉嚨深處。
聞言,陸正清眉目輕輕一挑,淡笑道:“正南,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
陸正南心中有諸多疑惑,借此機會直接開口問他:“你為什麽要背下這個黑鍋?”
“這是我欠夢雨的。”陸正清苦澀一笑,頓了幾秒,補充了一句,“因為我的關係,她被竇文靖綁架了兩次,差點兒毀容。”
聽到這話,陸正南瞬間理解了他的想法,堂哥是覺得愧對夢雨,才會為了她而對自己出手相助。
不管出發點如何,堂哥都幫了大忙,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受到條件限製,兩個人沒說幾句話,陸正南便被保釋出了看守所。
鑒於陸正清說得煞有介事,警察繼續將他扣留在看守所裏,等待他的將是法院的宣判。
陸家老宅裏。
這段時間,唐夢雨的胃口很差,剛開始,她還以為是心情不好導致沒有食欲,後來隻要一沾點上葷腥,胃裏便翻江倒海。
再加上月經推遲了將近兩周,她便買來了三隻驗孕棒。
看到三隻驗孕棒上顯示相同的兩根紅線,她一時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驚訝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震驚、興奮、難過、無奈……等等情緒交織在一起,心湖仿佛被一陣風吹皺,漾著一圈圈酸澀的味道。
終於孕育出兩人愛情的結晶,本應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然而,正南仍被關在看守所裏,身上還背著殺人犯的罪名。
已經全身心投入到為他洗脫罪名的事情中去,自己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更沒有那個心情來養胎。
現在每天殫精竭慮,到處奔走,這樣的心境和身體對寶寶的健康成長非常不利。
可惜,思來想去,她還是舍不得拋棄這個孩子,寶寶是兩個人生命的延續,寶寶和自己血脈相連,這是一件無比神奇的事情。
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要不要告訴正南這個消息?
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卻很可能錯過寶寶的出生、成長,他的心裏一定很不是滋味。
她感到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抬起手輕撫著平坦的腹部,失神地望著前方虛無的一點。
這時,臥室的大門突然開啟。
她抬起眼眸向門口的方向望去,映入眼簾的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正南!”她驚呼一聲,連拖鞋都沒顧得上穿,飛也似地跑到了他的麵前。
男人將房門緊緊地鎖上,隨即從輪椅上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手掌托住她的脊背和後腦勺,將她大力攬入懷中。
“寶貝,我回來了。”陸正南醇厚的嗓音裏摻雜著一絲沙啞。
身體落入熟悉的懷抱裏,耳邊同時響起那人的聲音,她的腦子轟得一聲炸開,似有煙花綻放一般,心底那抹空落落的感覺瞬間被填滿。
正南終於回到自己的身邊了。
他就像萬籟俱寂的黑暗中,乍現的光亮。
兩個人靜靜地擁抱著彼此,半天都沒有說話,似乎想要把過去缺失掉的親密時光,在這一刻統統補回來。
站了很久,陸正南覺得腿部的疼痛感逐漸增強,不得已放開懷抱,溫柔地說:“都怪老公不好,讓你擔心了。”
女人輕咬著嘴唇,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你的錯,是那幫壞人太可惡。”
聽到這話,他的嘴角緩緩地牽起一抹笑容,勾起手指撫過女人小臉,動作輕柔緩慢,眼神很是磨人。
“正南,你是怎麽出來的?警察已經找到凶手了?”她眨了眨眼睛,含情脈脈地凝視著麵前的男人。
提起這個話題,陸正南微微歎息一聲,沉聲答道:“正清哥攬下了一切罪責,他說是自己買通傭人,讓他陷害我的。”
“這怎麽可能?我不相信是他做的。”女人說的異常篤定。
以她對陸正清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幹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因此打心眼裏認為他是清白的。
陸正南點了點頭,深邃的雙眸對上她澄澈的眼睛,閃耀出無數熠熠生輝的辰光。
“所以,我們要盡快查出真凶,把正清哥救出來。”
這時,女人看到他的額頭上出現了幾顆豆大的汗珠,擔心地問:“你身體不舒服嘛?”
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受傷的事情,不料她將視線下移時,發現他的褲子上有一抹鮮紅的印記。
“腿受傷了?”她的雙眼不經意間已經霧氣滿滿。
男人知道無法繼續隱瞞,淡淡的應道:“受了點兒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