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她突然產生一種叫做安全感的錯覺,有好幾次都覺得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陸正南,而不是那個作惡多端的陸正北。
接下來的幾天裏,男人寸步不離地守在她的身邊,每天三頓飯都會親自下廚,並且堅持喂她吃飯。雖然她每次都會拒絕,但是沒有一次能拗得過他。
吃過飯後,兩人通常會手牽手在院子裏或者別墅附近散步,無論她如何掙紮,男人都會緊緊握住她的手,就像抓住稀世珍寶一樣,片刻都不想放鬆。
這天,在散步的途中,他突然頓下腳步,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如果像這樣過一輩子,你願意嗎?”
她怔了怔,回想起這段日子的生活,感到有些恍惚,仿佛過得太不真實了。
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睜開眼睛了,就算一直看不見東西都沒事,因為自己完全把他當成了陸正南。
這一刻,真想回答一句“我願意”,可是想到對方並不是真的陸正南,最終也隻是歎息了一聲,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夜幕降臨。
月光淡淡地灑進寬敞的臥室中,給女人的周身罩上了一層朦朧。屋裏一片靜謐,隻能聽見從**傳來清淺而又均勻的呼吸聲。
陸正南輕輕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坐在了床頭旁的圓凳上。
目光緊緊地盯著那抹嬌小的身軀,雙眼一眨不眨,漆黑的眸底裏盡是難以掩飾的寵溺和疼惜。
“老婆。”他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喃一聲,想要試探她是否完全睡著了。
如他所料,唐夢雨此時睡得很沉,對他說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下一秒,男人緩緩地俯下身來,躺在女人的身邊,然後將她輕柔地圈進懷裏。
沒想到,她竟然在他懷裏蹭了蹭,自行調整到一個舒適的姿勢,像隻小貓一樣,乖巧地窩在他溫暖的懷抱裏。
男人的心頓時軟了下來,情不自禁地在她的秀發上落下了深情的吻。
因擔心她有抵觸情緒,唯有在她睡著的時候,才敢放心地抱著她。
與此同時,一個豐神俊逸的男人闖入了女人的夢中:濃濃的劍眉、挺直的鼻梁、光滑的皮膚,精致絕美的五官猶如希臘的雕塑一般,渾身散發著高貴不凡的氣息。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就像夜空一樣深邃、神秘,是那樣的深沉,又是那樣的溫柔。
“正南,你終於……能看見了……”她斷斷續續地說著夢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你的眼睛……可真美……”
似乎是想在夢中摸索什麽,女人緩緩地將右手抬起來,結果一下子摸到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動作溫柔地摩挲著。
深吸了幾口氣之後,他沙啞著嗓音說:“傻丫頭,自己都看不見了,還為別人著想。”
這樣善良的女人,怎麽舍得讓她受苦呢?
說罷,他輕柔地放開懷抱,生怕再被她撩到動情,趕緊翻身下床,緩步離開了臥室。
翌日。
吃過早飯後,他一路牽著女人的手,穿過草地和石板路,來到別墅旁邊的花園裏。
大片大片的花海呈現出萬紫千紅之色,各式各樣的花都開得繽紛絢爛,好像天上降下了一道彩雲,又好像展開了幾幅油畫。一陣陣的幽香縈繞在鼻尖,沁人心脾。
“我聞見花香了!”女人泛紅的小臉上飛出笑意,就像柔和的陽光在**漾。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我們在一個花園裏。你右手邊種著的是洛杉磯的市花--鶴望蘭,也叫天堂鳥。這花是橙色的,它有四個花瓣,長得很像一隻準備展翅高飛的大鳥。”
“花名好特別啊!花語是什麽呢?”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永遠不要忘記你愛的人在等你。”他深邃的眸子幽深如潭,望向她的時候卻格外的溫柔。
“正南,我很喜歡這個花語,真浪漫。”她的聲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話音剛落,未等男人搭腔,她便反應過來,身邊的人並不是陸正南,自己忘記了他是陸正北,尷尬地叫錯了名字。
幸好男人並未在意,牽著她的手又往前走了兩步,說道:“在你的左手邊,是一片玫瑰花地,火紅的玫瑰開得正豔。正前方是一條小道,兩旁是綠色的灌木叢。”
聽說左手邊有玫瑰花,她立馬往左邊側身,想要靠近花地,近距離聞聞玫瑰的花香。
男人見狀急忙擋在她的麵前,心疼地說:“別過去,玫瑰花有刺,小心紮到自己。”
這個舉動說不出的溫柔,讓她覺得好不真實,麵前的男人簡直跟正南太像了,總是無微不至地關心自己,導致她開始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真。
不行!絕對不能被他蠱惑,不論他表現得多好,都無法同自己的老公相提並論。
正南的溫柔體貼是刻在骨子裏的,而陸正北隻是受到這個人格的影響,才看起來像個君子,實際上還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他發現女人站在原地愣神,伸手輕拍她的頭頂,笑著問道:“在想什麽?”
這句話使她遊離的神誌終於被拉回,意識到身邊的男人並不是陸正南,趕緊轉過身想要跟他拉開距離。
隻可惜,男人的動作實在太過敏捷,不由分說地再次牽起她的手,帶她走向前方的那條小路。
突然,從不遠處傳來幾個孩子嬉笑的聲音,兩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小男孩兒,正在跟一個華裔小姑娘玩捉迷藏。
為了躲避小男孩兒的追逐,小姑娘朝他倆跑了過來,看見女人的一刹那,頓住了腳步,忽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甜甜的說:“姐姐,你長得好漂亮啊!我以後能像你一樣美嗎?”
聽到這話,她的心裏就像被人倒了一罐蜂蜜似的,甜蜜蜜、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