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警察動怒,老太太的囂張氣焰瞬間被壓了下去,有些糾結的動了動嘴唇,開口說:“我隻是拿錢辦事。”

“是誰指使你的?”警察瞪著心虛的犯罪嫌疑人,厲聲追問道。

“警察同誌,我也不知道是誰。”

她扯了扯嘴角,嬉皮笑臉地回複一句,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這種犯罪嫌疑人,警察見的多了,自然明白她心裏的想法,肯定是覺得自己是個老太太,警方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警察有幾秒鍾沒有說話,站起身走到她的麵前,然後把她頭上的簪子取了下來。

老太太的嘴角哆嗦了兩下,慌慌張張地問:“你要做什麽?”

“你知不知道,當時如果真的摔下去,你就被簪子戳死了。”警察冷嗤一聲,表情甚是不屑。

一聽這話,老太太怔愣了幾秒,之後連忙搖頭,否認道:“不可能!這是假的!”

“活了這麽大歲數,還分辨不出哪些是謊話,你也太天真了吧?”警察麵色一凜,回以冷笑。

“裏麵有提前放進去的血!”老太太忙不迭地跟警察解釋,神色異樣的嚴肅,“我隻是碰瓷而已,真的!”

警察見她不相信自己的話,倏地站起身來,嗤笑道:“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

說罷,警察抬步離開了審訊室。兩分鍾後,他帶著一塊大石頭回到了屋裏。

他把石頭放在桌子上,微斥一聲:“你看好了!”

接下來,他拿起簪子徑直往石頭上用力一戳,簪子瞬間將石頭捅出了一個洞,而後牢牢地立在了石頭中間。

老太太被眼前的這幕驚住了,她的瞳仁驟然一緊縮,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頓覺全身麻木,半晌一動不動,像個泥塑木雕的人。

一下子就明白了,要不是對方拉了她一把,自己現在已經成為一個死人。

殘酷的事實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麵對,以致就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處於半癡半呆的狀態之中。

“我被騙了。”老太太木然地自言自語道,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

警察感到已經發現了突破口,急忙追問:“幕後主使者究竟是誰?”

老太太臉色慘白,緊閉著雙唇不發一言,隻覺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上身的衣服很快便被汗水浸濕了。

她覺得實在太出乎意料了,為什麽跟計劃的完全不一樣?因為這件事,她差點兒把命都搭上了!

“事到如今,你還想袒護對方?”

警察的聲音裏增添了幾分寒意,心想這個老太太明知被人利用了,依然不願老實交代,看來想要維護的人對她來說一定很重要。

他沒再繼續追問,雙手交疊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望著對方。

審訊實力一片靜謐,沉默變成了一種強效催化劑,它可以將任何情緒發揮到極致,逐漸讓你無所適從,步步走向遁形。

等緩過神來,老太太心中百感交集,若是外人這樣利用自己,最多感到氣憤罷了。現在不僅被自己人利用,而且對方還不顧她的死活!人生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此。

她長長的歎息一聲,心髒仿佛被人扯出了一個大口子,不停地往裏麵灌風,身體不由得顫動了幾下。

警察對她的表情變化看得真切,態度變得溫和了一些,語重心長地說:“這次算你運氣好,及時被人救了。要是繼續包庇對方,說不定以後還會遇到類似的事情。”

老太太垂下眼眸,沉寂了片刻,抬眸問道:“如果我現在交代,能不能對他從輕發落?”

“隻要他認罪態度良好,我們可以考慮。”

聽到這話,她把心一橫,沉聲說:“是我兒子讓我這麽做的!”

警察滿意地點了點頭,冷冷地問道:“他是怎麽跟你說的?”

“他隻說讓我拿這個檔案袋來換錢,沒說別的!”老太太如實匯報,回答得萬分篤定。

對於這個答案,警察顯然不是很滿意,他又追問了幾句,但是並沒有得到更多的消息。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抿著嘴唇走出了審訊室。

一出門,他就看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隻見陸正南表情淡漠地等在門口,一直緊抿著嘴唇。

警察抬步走到他跟前,俯下身子,沉聲說道:“嫌疑人已經交代了,是她兒子指使的,原本的計劃隻是用檔案袋來換錢,暫時沒看出有別的目的。”

陸正南麵色無波,略略頜首,回了句:“知道啦。”

這句不冷不熱的話,讓警察頓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頓了幾秒,補充了一句:“我們會立刻派人抓捕老太太的兒子。”

“好。”他的話語精煉,從平淡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