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和白璟書在路青櫻家裏住了一晚,翌日清晨,吃了早飯,就準備開車回景城。

臨行前,路青櫻給了安夏一個擁抱,語氣真誠的說道:“謝謝你。”

然後,她又對白璟書說:“如果有什麽難事,可以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你做點什麽。”

和白明旭離婚之後,白家在很長一段的時間裏,對她有些埋怨。

或許在他們看來,白明旭有婚外情的確不對,可並不算大的過錯,他們以為隻要和她道歉,說兩句好話,她就應該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繼續和白明旭過下去。

可路青櫻做不到,她前半生都被別的人牽著走,她並沒有做錯什麽, 不想放棄自我委屈求全。

她離開白家之後,他們有很長時間,都不讓她見白煜南和白璟書。

她對他們有愧,但卻不後悔。

白璟書微一閃神,隨即明白過來,路青櫻話裏的意思。

他的記憶當中,路青櫻和白明旭離婚之後,她再沒有踏進過白家。

而此次,她話裏的意思是,如果白家執意不肯接受安夏,她會出麵解決。

白璟書心裏還是動容的。

小時候,他曾恨過路青櫻,後來漸漸長大,他才逐漸體會到她的心情。

“好。”白璟書笑了起來,神態和路青櫻有幾分相似,他又說:“媽媽,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謝謝你。”

路青櫻猛的一怔,隨即便淚流滿麵。

……

回去的路上,安夏問白璟書:“你小時候,是不是恨過你.媽媽?”

“當然恨過。”白璟書勾了勾唇,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尤其是十幾歲的時候,我覺得她不愛我,覺得她不配做一個母親,覺得她很自私。”

安夏卻笑不出來,沉默了片刻,她說:“我覺得更差勁的人,是你父親,他明明有深愛的女人,還要娶你.媽媽,甚至連反抗都不敢,他辜負了兩個女人。”

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怒氣,神情有些冷,雙手捏拳,放在腿上,整個人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白璟書被她這副模樣逗笑,騰出手揉了揉她的頭:“怎麽這麽生氣?”

安夏其實很想說一句“渣男人人得而誅之”,但一想到那是白璟書的親生父親,就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她扭過頭,說道:“你要是以後敢做出這種事來,我就直接把你剁了喂狗!”

白璟書冷哼了一聲:“我覺得你做這種事的可能性更大!”

安夏瞪他:“你放屁!”

“不信?”白璟書挑了挑眉:“那你和我結婚試試?”

白璟書這話題跳得太快,安夏一頭霧水:“什麽?”

……

三個小時之後,汽車停在了景城的民政局。

白璟書率先下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的,看著一臉懵逼的安夏,說道:“下來。”

安夏不僅沒下車,還往裏麵又縮了縮,皺眉看向白璟書:“來這裏幹嘛?”

白璟書很有耐心的問:“民政局能幹嘛?”

安夏也很誠實的回答:“結婚!”

“所以……”

“所以我們來幹嘛?總不可能是來結婚的吧?”安夏一臉懵懂。

白璟書耐心終於耗盡,直接俯身將安夏抱了出來,就往民政局裏走。

安夏這才意識到,白璟書是來真的。

她掙紮著要下來。

“白璟書,你冷靜一點, 就算你想結婚,我們也沒戶口本啊!”

“這你不用擔心 。”

安夏又說:“今天是周……”

“周一,是工作日沒錯。”

安夏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兩人已經到了大廳,安夏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

她有些尷尬,小聲的對白璟書說:“你快放我下來!”

丟臉死了!

“不放。”白璟書臉皮厚, 態度堅決。

安夏連忙說:“我不跑,真的。”

白璟書這才停了下來,親了她一下,才把她放下來:“早說嘛。”

安夏一落地,就伸手擰他的手臂。

白璟書像是沒感覺到痛似的,牽著她就去排隊,滿臉的高興:“快點,這會人少,我們先排隊。”

安夏被他拉著去排隊了。

輪到她的時候,白璟書像是變魔術似的,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兩本戶口薄。

安夏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你哪裏弄來的?”

“你的戶口薄啊?”白璟書拿著戶口薄晃了晃,說道:“來景城之前,在你包裏拿的。”

安夏這才想起來,她之前回家,有帶戶口薄過來,她準備辦通行證,沒想到就被白璟書找到了。

“你怎麽發現的?”

“隻要有心人,什麽事發現不了?”

白璟書笑得一臉得意,興奮得填表格的時候,手都有些抖。

安夏瞪他:“陰險!你帶我來景城,就是為了騙我來領結婚證?”

“一半一半。”白璟書頭也不抬,填完了自己的表格,見安夏還沒怎麽動筆,就伸手要去拿她的:“你慢死了,我幫你填 。”

他說著,就把安夏麵前的表格拿了過去。

“誒,你……”安夏想拿回來,可看著白璟書一副生怕她反悔跑掉的樣子,心一軟,就沒再出聲。

她沒想到,白璟書再決定帶她來景城的時候,就已經動了要和她結婚的心思。

她以為,以白璟書的性子,不會這麽快就想要結婚的。

白璟書幫她填完之後,又將筆重新塞回她手裏:“快,在申明人這裏簽字,你自己簽。”

安夏看著白璟書急急燥燥的樣子,忍著笑意,簽上了名字。

直到紅彤彤的小本本拿在了手裏,安夏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結婚了?和白璟書?

靠,婚禮呢?

白璟書心滿意足的把紅彤彤的結婚證收起來,牽著安夏的手,笑眯眯的說:“老婆,我們走啦。”

安夏一下子把抽回來,哼了一聲就朝前麵走了。

她一邊走一邊搖頭歎息。

她怎麽這麽輕易的就跟白璟書領證了呢?

求婚沒有!戒指沒有!連她爸媽他都沒有見過。

也不知道到時候見了她爸媽,她爸媽會不會把白璟書剝了。

想到這裏,她開始有點同情白璟書了。

白璟書從後麵追上來,死皮賴臉的捉住她的手,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仿佛不管怎麽用力都拆不開。

“媳婦兒,回家讓劉嬸給你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