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衛生間出來,回到大廳,就看見南珂坐著的餐桌前多了個男人。
隔得老遠,蘇子悅也認出來,坐在那裏的男人正是秦慕沉。
“怎麽過來了?”蘇子悅走過去,在秦慕沉旁邊坐了下來。
秦慕沉沒說話,抬手敲了敲桌麵,蘇子悅這才發現,桌麵上放了一個保溫盒。
他是來給她送飯的?
蘇子悅的臉上是遮不住的驚訝和喜悅,可她轉念一想,又忍不住湊到他耳邊,小聲問他:“你這樣出來,沒有關係嗎?”
“有什麽關係?”秦慕沉轉頭,她嬌嫩的臉近在咫尺,忍著想要親她的衝動,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點距離:“有你罩著,我怕什麽!”
“……”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
她現在是LK集團的老板,秦慕沉手底下的所有資產都轉到了她名下,所以,秦慕沉現在是個窮光蛋?
南珂默默的盯著手機看,假裝沒有聽見對麵那對秀恩愛的男女。
“好了,回公司吃吧。”秦慕沉率先站起身來,又抬眸朝南珂說:“不用擔心南川,他很快就會回來。”
南珂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嗯。”
秦慕沉的話,讓她心中大定。
於是,兩人就丟下南珂,回公司去了。
……
因為是中午休息時間,公司裏沒什麽人。
所以,兩人一路進了辦公室,也沒遇到什麽人。
回到辦公室,蘇子悅就開始吃飯。
秦慕沉給她帶的菜是一葷一素,外加一個湯,份量也不小。
蘇子悅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秦慕沉做的飯了,她本來也有些餓,就吃了個幹幹淨淨。
秦慕沉收拾保溫盒的時候 ,還不忘笑她:“下次要用兩個保溫盒裝。”
蘇子悅依偎過去,吃得太撐了,她得靠著。
“你什麽時候來公司上班?”她現在坐的這個位置也是秦慕沉的,是秦慕沉奮鬥多年的成果,她要還 給他。
沒想到的是,秦慕沉一口氣就回絕了:“不來。”
然後,在蘇子悅驚詫的目光當中,他又說:“你就當養個小白臉,把我養著好了。”
蘇子悅扭頭看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過完年,你就三十歲了,哪兒有三十歲的男人還能叫小白臉的?”
秦慕沉彎唇,笑意深深:“嫌我年紀大?那可怎麽辦,不僅年紀大,還一無所有,蘇總是看不上我了。”
“瞎說什麽!”蘇子悅撇嘴:“找個時間把手續辦了,把你的那些什麽資產都拿回去,這段時間都累死了。”
別人想要都得不到的東西,到了蘇子悅這裏,倒還嫌棄上了。
秦慕沉的眸色微深,麵色沒什麽變化,但聲音卻微微有些發沉:“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
蘇子悅聽出他語氣有異,正要再問什麽,秦慕沉將站起身將她拉了起來:“進去休息會兒。”
吃飽喝足再睡會兒,這麽美.妙的事,蘇子悅自然是很樂意的。
秦慕沉回家也沒事,就和她一起躺下了。
蘇子悅很快就睡著了。
躺在她身旁的秦慕沉睜開眼,起身下床,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出了休息室,點了根煙,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吸了一口,他就將手機拿出來放在茶幾上,像是在等什麽消息。
過了好大一陣,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長指劃開接通鍵,就將電話放到耳邊。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恭敬:“貝特沙琳小姐已經上飛機了。”
隨即, 他掛了電話,將手機放了回去。
他往後重重的一靠,臉上露出一種鬆了一口氣的神情。
貝特沙琳回J國了,就不會有機會再在蘇子悅跟前說些什麽了。
貝特沙琳說他精神障礙,說他的心理也有問題,可是那又怎麽樣?
他現在看起來很正常, 蘇子悅看起來也和從前一樣的愛他,隻不過在她麵前,他偶爾需要忍耐一下心中的戾氣而已。
為了自己的小妻子,他沒什麽不能忍的,隻不過,他真的忍不了她看別的男人,忍不了她關心別的男人。
他的麵色漸漸的沉寂了下來, 黑眸裏情緒難辨,隨後便起身出去了。
……
出了LK大樓,秦慕沉攔了輛出租車,中途又轉了兩趟公交車。
繞來繞去,最後才到了城效的一處新開發的別墅區。
因為是剛竣工沒多久,地理位置和設計理念也不是很好,所以住進來的人還很少。
進了別墅區,他徒步朝裏麵走,走了近半個小時,也沒遇到一個人,足以說明這個別墅區有多冷清。
終於,走到了一棟小型別墅門前,他停了下來。
別墅門口沒有人守著,大門半開著,裏麵的院子裏還沒有清理完的碎瓷磚,看起來有些亂,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他推開門,徑直朝裏麵走。
穿過一片荒蕪的庭院,再進入大廳。
大廳裏很空,隻有必要的沙發桌椅,連一個多餘的擺件都沒有。
他環視了一周,將目光鎖定在窗前的輪椅上。
年輕的男人半躺在輪椅上,身上搭著一件毛毯。
秦慕沉走到他跟前,也沒有見他動一下,像是睡著了。
他眯了眯眼,出聲叫了一聲:“陸時初。”
沒錯,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正是陸時初。
聽到秦慕沉的聲音,他緩緩的睜開眼,眼裏沒什麽神采,精神很差。
“來了。”熟稔的語氣,召示著秦慕沉不是第一次過來。
秦慕沉麵上沒什麽表情:“照看你的人呢?”
“我讓他去休息了。”陸時初說完, 搖了下輪椅的某處開關,椅背就直了起來。
隨後,他朝沙發的方向,滑動著輪椅。
秦慕沉跟著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今天怎麽過來了?格裏西的人應該也已經到雲州市了,你這個節骨眼兒上過來,不算明智。”
茶幾上放著一個水壺,陸時初一邊說話,一邊給他倒水。
秦慕沉看了一眼陸時初,對他說道:“白煜南知道我回雲州市了,我昨天搬回家住了。”
陸時初拿著杯子的手輕輕一晃,消瘦的臉龐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他斂下眸子,將手裏的杯子放下,神色間帶著一股自我厭棄。
半晌,他才輕聲說了句:“那,她一定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