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問您需要喝點什麽?”
空乘小姐走到秦慕沉身後,小聲而又恭敬的詢問著。
秦慕沉的手裏正捧著一本地理雜誌看得津津有味,聽了空乘小姐的話,他點了點頭說:“一杯白開水,謝謝。”
“好的,請稍等。”空乘小姐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秦慕沉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將手裏的雜誌收了起來,不經意的轉頭,就看見坐在他身旁的那個人端杯子的手勢有些古怪。
他漫不經心的轉過頭,起身去衛生間。
一路上,他都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機艙裏的乘客。
雖然這些乘客表麵看起來並沒有異樣,可是他卻感覺到機艙裏的氣氛極為古怪。
他進了衛生間,沉思了片刻,就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門口有一個年輕男人正守在這裏。
秦慕沉出來,他抬頭看了秦慕沉一眼,就轉身進去了。
空姐剛好給秦慕沉送了水過來。
秦慕沉接過來,隻抿了一小口,就沒有再動。
過了十分鍾,他又去衛生間,發現裏麵還有人。
是又去了人,還是之前的那個人沒有出來?
秦慕沉的心,狠狠的沉了下去。
太古怪了。
此刻,他在離地麵三萬英尺的高空當中,倘若真有什麽意外發生,他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
這是絕地。
突然,“砰”的一聲脆響傳來,
緊接著,是空乘小姐道歉的聲音:“不好意思,先生……”
“讓開!”
“先生,您……啊!”
空乘小姐一聲尖叫過後,整個機艙裏的人都站了起來。
秦慕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麵沉如水,雙手握緊,隨即又鬆開。
那些人迅速的朝他靠近,將他圍在了中間。
他沒有看任何人一眼,麵上的神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沉穩如山。
“秦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一道男聲由遠及近。
秦慕沉一下子就聽出來,這是誰的聲音。
他回雲州市的事,連南川都不知道。
而有這樣玲瓏七竅的心思,知道他會偷偷回國的人,除了林恩養,還能是誰?
林恩養走到秦慕沉跟前,見秦慕沉麵色平靜的樣子,他的眼裏微微閃過一道詫異:“秦先生見到我,一點都不驚訝?”
秦慕沉抬眼看他,微微揚眉:“不,我很驚訝。”
林恩養隻是勾唇笑了笑。
按道理來說,秦慕沉應該是沒有任何準備的,可是看他此時如此鎮定的模樣,林恩養又有些不確定了。
“其實我也隻是試試看而已,沒想到,秦先生真的會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回雲州市。”林恩養雙後插.進褲兜裏,神情裏帶著幾分得意。
秦慕沉,提到這個名字,格裏西的人都很頭痛。
之前,他花了兩年的時候,從蘇子悅那裏入手,撒了那麽大的網,最後卻還是在秦慕沉的手上功虧一簣。
他加入格裏西那麽多年,隻在秦慕沉身上栽過大跟頭。
這一次,他算是扳回來了。
林恩養心裏覺得舒心:“不怕告訴你,這飛機上,都是我們的人。”
秦慕沉往後一靠,那神情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悠然自得的意味:“那又如何?”
林恩養見他還是一副沉穩如山的模樣,語氣就變得不耐起來:“秦慕沉,這個時候,你就不用裝冷靜了,你這一次,不可能再活著下飛機,這飛機上的飛行員,所有的空乘人員,都要給你陪葬!”
“讓你們花這麽大的心思來對付我,還真是我的榮幸。”秦慕沉笑了起來,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林恩養冷笑:“秦慕沉,你再沒有機會去見蘇子悅和你的兒子,你現在是不是後悔走之前沒有多看他們一眼呢?”
林恩養是攻於心計的人,知道蛇打七寸的道理。
那些把利益看得比命還重的人,在對付別人的時候,也隻知道從自己的角度出發,用自己以為重要的東西威脅別人。
而他不一樣,他是有軟肋的人,所以他懂秦慕沉。
他知道,什麽才是秦慕沉的軟肋。
LK集團,墨格溫家族的聲望……這些能通過手段和努力得來的東西,對於秦慕沉來說,其實並不如別人想象的那麽重要。
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是蘇子悅,和秦子西。
果然,他的話音落下,秦慕沉的麵色就變得難看極了。
“她們一定還在等你回去吧?可是你已經沒病回去了,不過,看在我曾經也做了蘇子悅兩年“舅舅”的份上,你有什麽想說的話, 我可以替你轉達給她。”
林恩養加入格裏西之後,出了許多次任務,但沒有這一次來得有成就感。
秦慕沉不是普通人物,想對付他,想拉攏他的人都很多,但卻都拿他沒有辦法,而他林恩養,卻做到了。
秦慕沉很快的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 麵色冰冷的開口:“我該說的也都已經說了,該做的也已經做了。”
……
淩晨時分,出了一條空難新聞。
“今晚二十二點整,由Z國雲州市國際機場,飛往J國首都的航班T2XX起飛一小時之後,經過B市路路段,行李艙失火導致墜機,初步預測,飛機上的人員無生還可能……後續報道繼續跟進當中。”
蘇子悅手上的水杯,“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之前,她確定了秦慕沉的確在那架飛機上之後,又知道飛機上都是格裏西的人,就沒有立即回去。
一是因為秦子西已經在這裏睡了,再則,她一個人回雲上灣隻會更心慌。
而出了這樣的事,白璟書自然也睡不著。
遠在J國的南川也沒有睡。
正安排人想辦法。
然而,事情並沒有出現讓人驚喜的轉機,隻有讓人心碎的事實。
墜機。
無生還可能。
蘇子悅手裏端著的,是安夏剛給她倒的熱水,水杯摔了個粉碎,有玻璃渣刺進了她**在外的腳踝上,她卻什麽都感覺不到。
蘇子悅眨了下眼睛,麵色木然的出聲問:“新聞上……說什麽?”
她沒有看向白璟書和安夏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這話說出來像是在自言自語。
而白璟書和安夏,此時也處於震驚和慌亂當中。
所有的交通工具當中,飛機發生事故的機率是相對較小的,然而也是最慘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