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

早上,蘇子悅醒得早,感覺到身旁的男人已經起床進了浴室,她探起身朝浴室看了看,就又縮回回被子裏繼續睡。

她想等秦慕沉離開之後,再起床。

因為她現在都不知道要和秦慕沉怎麽相處了。

他有那麽多事要做,肯定要出去的。

她猜得沒錯,秦慕沉今天的確要出去。

總統選舉在即,陸時初又沒有死,他有很多事要忙。

但是,她沒猜到的是,秦慕沉會把她也帶去。

蘇子悅躲在被子裏無聊的等著秦慕沉從浴室出來。

秦慕沉也很快就出來了。

他站在鏡子前,一邊慢條斯理的扣襯衣的扣子,一邊出聲說道:“別裝了,自己起來。”

躲在被子裏的蘇子悅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隻堅持了三秒鍾,就不情不願的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她懨懨的靠坐在床頭,目光落在秦慕沉挺拔的背影上。

他已經扣好了衣服扣子,正在整理袖扣,即使隻是一個背影,也透出幾分不近人情的氣息。

蘇子悅待在**沒動,秦慕沉整理好袖扣轉過身,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給你十分鍾。”

說完,他就大步出去了。

蘇子悅看著被關上的門,有些煩躁的抓了下自己的頭發, 才從**下去。

十分鍾,她怎麽可能洗漱完化妝換好衣服下樓去?

這個不近人情的臭男人!

蘇子悅雖然在心裏將他抱怨了一番,但她還是抓緊時間整理好自己下樓。

她下去的時候,秦慕沉正站在大廳的正中央等她。

聽見她下樓的聲音,他都沒抬頭看她,便出聲道:“晚了五分鍾。”

蘇子悅將手提包隨手朝他身旁的沙發上扔去,語氣不善道:“對,我晚了五分鍾,你想怎麽樣?”

秦慕沉聞言,麵色微微發生了一絲變化,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麵上的不滿漸漸明顯起來。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不聽話會有什麽後果。”

蘇子悅冷哼一聲:“秦慕沉,你把我當成什麽了?你真以為我就隻是你的一個隨身攜帶的物品,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想送人就送人,想逗一下就逗一下?”

她說著,朝秦慕沉走近,伸出一根手指頭狠狠的戳著他的胸口,眯著漂亮的眼睛,擲地有聲的說:“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物品,你對我,沒有處置的權利!聽見了沒有!”

這段時間就是太順著秦慕沉了,這讓她有種,孩子被慣壞了的感覺,然後他就會無法無天,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以前的秦慕沉再生氣也不可能說這種話。

蘇子悅說完,瞥了他一眼,就走到一旁的沙發上翹著腿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她雙眼目視著前方,往後一靠,一副悠閑的模樣。

下一刻,她又換了個姿勢,伸展了下自己的雙腿。

別問她為什麽要做這個動作,因為她腿抖。

在秦慕沉麵前說這種話,她也不是沒有說過,可是自從秦慕沉性情大變之後,她基本上都是順著他的,還是第一次這樣和他說話。

要說她沒有心虛,那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心虛完了之後,她又覺得自己其實挺占理的,為什麽要心虛呢?

明明是秦慕沉不對!

秦慕沉轉頭,目光在她身上掃了個來回,完了之後,閑閑的說了一句:“什麽時候和我說這種話之後腿不抖了,再來和我說。”

蘇子悅一愣,不等她有所反應,秦慕沉就大步朝門外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頭也不回:“跟上來。”

蘇子悅幾乎是下意識的起身跟了上去。

走到車前,又不禁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頭,憑什麽他說什麽,她就要做什麽?

“啊……”

她痛呼一聲,連忙伸手去摸自己的頭,她居然拍到了自己受傷的地方。

保鏢替她打開車門:“太太,請上車。”

她捂著頭,不情不願的上了車,在離秦慕沉最遠的角落裏坐了下來。

秦慕沉正在接電話,見她上車也隻是扭頭看了她一眼,就繼續接自己的電話。

蘇子悅扒在車門邊上,繼續捂自己的頭。

“怎麽了?”

秦慕沉不知道什麽時候接完了電話, 扭頭看到她捂著頭的動作,就出聲問她。

蘇子悅嗡嗡的說了聲:“沒事。”

然後就靠著椅背小憩,完全無視他。

隻不過,她不理秦慕沉, 可不代表秦慕沉會同意。

秦慕沉一把將她拽了過去,皺著眉說:“我問你怎麽了!”

聲音裏隱隱有怒氣。

蘇子悅抿唇,又掙脫不開他,隻能出聲說道:“起早了,頭疼,行了吧?”

她又試了兩下,發現還是不能掙開。

也不知道這男人怎麽這麽喜歡抓著人不放,力氣多了沒處使嗎?

秦慕沉麵色一沉,蘇子悅一見他這樣,立刻就慫了下來,咽了口唾沫說道:“就是傷口有些疼,之前上車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

秦慕沉這才鬆開了手,扶著她的頭去看她的傷口。

其實她頭上的傷恢複得很快,不碰也不可能疼,平時也沒什麽感覺,主要是傷口本來就淺。

又包著紗布,秦慕沉再看也看不出什麽。

“去莫西熠那裏。”他鬆開蘇子悅之後,便朝司機吩咐了這麽一句。

蘇子悅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動,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秦慕沉。”

秦慕沉轉頭看她,用眼神示意她說話。

蘇子悅小心的問道:“你好像,有點關心我……”

這一點,她覺得不是她的錯覺。

秦慕沉對她再惡劣,也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而且對她也算得上是關心。

“哦?你是這麽認為的?”秦慕沉像是聽見了什麽有趣的事,微微偏頭,一臉興味的看向她。

他這樣的神情,讓蘇子悅心底發毛。

她往後挪了挪,沒有說話。

秦慕沉揚眉,聲音裏帶著一絲捉弄的意味:“我對牛肉也很好,我關心它的一切,可是它要是不聽話不乖,我照樣會把它送人。”

“是……這樣?”蘇子悅皺眉,不敢相信這是他會說出這種話。

秦慕沉瞥了她一眼,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