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沉的動作一頓,他驀的抬頭,目光落在蘇子悅沉靜的眼眸裏。

隨後,目光一寸寸的移開,掠過她瀲灩的桃花眼,玫瑰色的唇,纖細優雅的脖子,肌膚勝雪……

她就這樣活色生香的躺在他身下,他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想要她。

最後,他的目光看進她的眸子裏,那裏麵,沉靜,又帶著一絲驚慌。

他讓她不安了。

這個認知讓他很難受。

可是……

蘇子悅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漫長,秦慕沉的動作停滯,似乎是在思索她的話。

她感覺自己像是放在刑架上,等著上刑的犯人,全憑判官一句話。

她看見秦慕沉的麵色略有鬆動,她的心底也跟著放鬆。

但,下一秒,秦慕沉便俯身吻她。

在吻她之前,秦慕沉低低的說了一句話:“已經在後悔了,再多一點也無所謂……”

這是她熟悉的秦慕沉,也是她陌生的。

熟悉的是,他在情動之時,會緊緊的抱著她,叫她名字的時候,異常溫柔。

陌生的是,他不顧她的意願。

整個過程當中,蘇子悅即使有感覺也隱忍不發。

等到結果的那一刻,她撐著酸軟的身子迅速的抽身進了浴室。

秦慕沉看著她逃跑似的背影,麵上的神情晦暗無比,眼底一片荒蕪。

他躺回**,伸手遮住了眼睛。

浴室裏,蘇子悅站在花灑下麵,低頭看著身上或輕或重的痕跡,隻覺得刺眼無比。

秦慕沉並沒有特別粗魯,相反,在後來還多了幾分溫柔,可,她的心卻是涼的。

“叩叩!”

有人敲浴室門。

蘇子悅充耳不聞。

緊接著,外麵就響起秦慕沉還有些沙啞的聲音:“衣服給你放在門口。”

這一句話,就讓蘇子悅眼眶一酸。

可她卻沒有哭出來。

站在浴室外麵的秦慕沉,說完話就等著蘇子悅的回應。

可是,等了很久,也隻聽見浴室裏“嘩嘩”的水聲,他期待的蘇子悅的聲音並沒有響起。

他換了套衣服就下樓去了。

雲仙仙和她那一群狐朋狗友還在打掃,南川坐在一旁“監工”。

雲仙仙看見秦慕沉下來,眼睛一亮,柔柔的叫了聲:“秦先生。”

秦慕沉像是沒聽見一般,完全沒有搭理她。

雲仙仙她們正在擦地板,秦慕沉往前走了兩步,瞥見地上的一根頭發,沉聲說:“不夠幹淨,地板要用毛巾擦。”

一旁的傭人麵麵相覷,她們平常也沒用毛巾擦地板,先生這是……

南川知道秦慕沉這是找人撒火,連忙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沒聽見嗎,還不快去找毛巾來,讓她們擦地板。”

話音落下,立刻就有傭人去拿毛巾。

……

蘇子悅從浴室出來,一眼就看見門口放著一個凳子,上麵放了一套衣服。

是剛剛秦慕沉放在這裏的。

蘇子悅抬眼看了一下亂糟糟的房間,還是穿了秦慕沉給她拿的這套。

她找到護照,拿起來就開門就朝樓下走。

大廳裏,雲仙仙一群人已經不在了。

倒是南川還在,他正和傭人說著什麽,聽見身後響起的腳步聲,轉頭看向蘇子悅,微微頷首:“太太。”

蘇子悅不太自在的點了點頭,就大步朝外走。

目光卻是不由自主的四處張望,發現秦慕沉不在,也說不上是開心還是失落。

“不許動!”

她走到庭院,就聽見秦慕沉的聲音。

巡聲望去,就看見秦慕沉在院子裏的樹蔭下放了一把椅子,他伸長了腿坐在椅子上,半眯著眸子,看起來很閃散。

他麵前不遠處,剛剛被他訓了的牛肉,正一動不敢動的趴在一張毯子上,身上的毛發都是濕噠噠的,看樣子,是剛洗了澡,被秦慕沉強製性的帶在院子裏曬太陽。

蘇子悅默默的伸手摸了一下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覺得秦慕沉簡直就是有病,這麽熱的天,讓牛肉在太陽底下爆曬。

她大步的走過去,還沒走近,秦慕沉就發現了她。

“去哪兒?”秦慕沉站起身,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蘇子悅看了一眼牛肉,說了一句:“別把它曬壞了。”

隨即,轉身就要走。

神情漠然極了。

秦慕沉哪兒會讓她就這樣走。

“你之前隻說暫時分開一段時間,現在也該搬回來了。”秦慕沉緩緩的走到她跟前,眉目冷冽。

明明是炎熱的天氣,秦慕沉身上還穿著西裝,偏偏一滴汗也沒冒出來。

蘇子悅甚至感覺到他身上帶著一股清涼的氣息,這時,她才發現自己離秦慕沉太近了,她猛的往後退了半步,離他遠一些了,她才覺得安全了一點。

蘇子悅麵帶嘲諷的看著他:“你讓我搬回來?”

他是怎麽做到的,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輕飄飄的就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秦慕沉卻不再說話,轉身看見牛肉又要偷跑,冷冷的說了兩個字:“回來。”

牛肉乖乖的回到了毯子上趴著,伸長了舌頭直喘氣。

秦慕沉重新坐回樹蔭下,半眯著眸子,恢複到之前的閑散模樣。

蘇子悅徑直朝大門口走,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的保鏢攔住。

“太太!”

保鏢的態度很恭敬,也很強硬。

蘇子悅往左邊,保鏢就攔左右,她走右邊,他們就攔右邊。

“秦慕沉,你到底要做什麽!囚禁我嗎?限製我的人身自由?”蘇子悅怒氣衝衝的回身走到秦慕沉跟前,大聲質問他。

秦慕沉沒有看她,隻悠悠的開口:“留在家裏,不好嗎?”

蘇子悅覺得她和秦慕沉完全說不通,氣得將護照猛的丟到他的臉上。

她用了不小的力氣,護照打在秦慕沉臉上的時候,發出清脆的“啪”聲。

蘇子悅一點也不心疼,隻恨恨的說了兩個字:“有病!”

說完,她就轉身往別墅裏麵走。

直到聽不見她的腳步聲,秦慕沉直起身,將蘇子悅扔到他臉上,又掉落到地上的護照撿了起來,隨起摸了摸自己的臉,低喃道:“有病……”

隨即,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就笑了起來,起身慢慢的朝別墅裏走。

牛肉搖著尾巴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