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

蘇子悅今天的行為很反常。

從她下班沒直接回家也不給他打電話開始,就有些反常了。

他最開始也沒多想,以為隻是她在公司裏發生了什麽事,讓她心情不好,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

一整晚,蘇子悅都睡得不太安穩。

一直醒醒睡睡的,很早就起床了。

但,沒想到秦慕沉比她起得更早。

她洗漱完下樓的時候,就聽見廚房裏傳來油鍋煎食物的“刺啦”的響聲。

蘇子悅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脫下腳上的拖鞋,赤腳走到門口的玄關處,穿上高跟鞋就出門了。

秦慕沉剛將煎好的培根放進盤子裏,就聽見外麵響起了汽車的聲音。

他端盤子的動作一滯,眼底迅速的籠上一層寒霜。

跑了?

躲他有什麽用?總要回來的。

……

蘇子悅先去補了電話卡,買了支新手機就去公司了。

到分司沒多久,陸時初就來找她了。

“早。”

陸時初西裝筆挺的出現在門口,蘇子悅足足愣了三秒鍾才反應過來。

“你怎麽來了?”

她說著話,連忙起身出來,讓陸時初進來,兩人在一旁坐下。

陸時初坐下之後,將手裏提著的袋子放到茶幾上,推到蘇子悅跟前,說:“順便給你帶了份早餐,來這麽早,還沒吃早餐吧?”

蘇子悅看了一眼,笑著說:“謝謝。”

她現在哪裏還有胃口吃早餐。

就連和秦慕沉待在一起,對她來說就是一種煎熬。

好幾次,她都忍不住要開口問秦慕沉,秦黎是什麽人,他和秦黎是什麽關係。

可是,她不敢問。

因為她知道,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兩人之間的平靜就會被打破。

陳年舊事被連根拔起,她不知道迎接她的是什麽。

她能做的,隻有逃避。

“你……”陸時初看著她低落的神色,想說什麽,又及時止住。

蘇子悅麵上的笑意不減,說道:“我還有事要忙,時初哥哥也要上班吧,回頭有空再聊,你知道的,我舅舅最近來雲州市了,他隨時都會來公司,我得工作了。”

陸時初看著蘇子悅強顏歡笑的模樣,微蹙了下眉,但也沒有固執的追問。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都可以找我,不管是什麽事,不管是什麽時候。”

……

陸時初離開之後,蘇子悅也沒什麽心思工作。

她站在落地窗前,從二十樓看下去。

底下是川流不息的車輛,和來往匆匆的行人。

到底該怎麽辦呢?

她拿出手機,上麵沒有未接來電。

秦慕沉也沒有給她打電話。

他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她昨晚的舉動其實有些無理取鬧。

所以,他懶得給她打電話也很正常。

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想了想,給秦慕沉發了條短信:中午一起吃飯,有事要說。

發完短信,她心裏反而輕鬆了下來。

正在此時,黎清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蘇總監,十分鍾之後有個緊急會議。”

“我知道了。”蘇子悅應了一聲,連忙將手機收起來,轉身去會議室。

……

公司的人一大早就發現了,總裁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秦慕沉將手裏的策劃書往桌子上狠狠一砸,冷笑出聲:“這種東西,你也有臉拿給我看?

站在他麵對的經理大氣都不敢出,更別提說話了。

秦慕沉也知道自己是在亂撒氣,可他忍不住。

蘇子悅那個小混蛋!

他煩躁的鬆了鬆領帶,將策劃書朝經理身上丟過去:“重做!”

經理如蒙大赦,拿著策劃書就往外走,腳下生風一般,走得飛快。

總裁好久沒像這樣亂發過火了。

秦慕沉微閉上眼,往後靠了靠,開始閉目養神。

放在一旁的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

秦慕沉倏的睜開眼,飛快的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是南川兩個字,眼底的閃過一絲失望。

他慢騰騰的接了電話,問:“找到了?”

“是……”

“讓人送過來。”

秦慕沉說完,就掛了電話。

手指不自覺的劃到蘇子悅的號碼上,猶豫著要不要拔個電話給她。

雖然是她先耍脾氣,但也不能一直氣著,總要哄哄吧?

反正,她的手機也找到,就……打個電話?

他正準備打電話出去,屏幕上就突然彈出新短信提醒。

是蘇子悅發給他的。

——中午一起吃飯,有事要說。

秦慕沉看著這行字,眸子不由得彎了起來 ,終於忍不住要主動和他說了?

隻是……

這麽嚴肅的口吻……她到底要說什麽?

秦慕沉一時也想不出來,她要和他說的是什麽,但他的臉色卻比之前好看了一些。

放下手機,他直接打了內線給助理:“十分鍾後開會,所有人都要到。”

中午要出去見蘇子悅,還是趁早上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

……

中午。

秦慕沉處理完公事,左等右等,都沒等到蘇子悅的電話。

終於按捺不住,秦慕沉冷著臉主動給她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秦慕沉麵色稍霽,說道:“你說中午要一起吃飯,人呢?”

“臨時有事要出差,我現在在火車上,有事等我回來再說吧,先這樣。”

蘇子悅一口氣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秦慕沉麵色鐵青的看著被掛斷了的手機,再忍不住,將手機摔了出去。

然後,便起身出去了。

……

另一邊,蘇子悅看著剛掛了電話的手機,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本來,她不用今天就去出差的,可是她不想待在雲州市,她想冷靜一下。

因為本來也不急,她就選擇了坐火車,慢慢悠悠的去目的地,也讓自己平靜一下。

而她漏算了秦慕沉的性格,他不會放任她一個人到處跑。

更何況,還是在這種,她正在“生氣”的情況下。

她坐了一天的火車,才到達L市。

而她剛在酒店安頓好,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看見了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安排工作的秦慕沉。

她嚇得手裏的毛巾都掉在了地上,問他:“你怎麽來了?”

秦慕沉正好掛斷電話,抬眸看她,挑眉道:“怎麽?我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