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沉將手裏的水杯放回桌子上,目光銳利的看向蘇依歌。

蘇依歌被秦慕沉眼底驟然升起的戾氣嚇得麵色一變。

她咽了一口口水,才戰戰兢兢的開口:“就、就是兩年前,蘇子悅懷孕了,不然我也沒有想過要那樣對她,不管怎麽說,她都是我的妹妹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並沒有想過要那樣害她,可是我愛宮澤陽,我不能容忍 刀別的女人有他的孩子……”

蘇子悅結巴了一下,才把話說完整。

雖然最後,那些人並沒有得逞,但至少她要的結果達到了。

蘇子悅流產了,生死不明的消失了。

而此刻,她說這些話,一方麵是想讓秦慕沉不要過於遷怒她,另一方麵,她說的也是實話。

她很恨蘇子悅,但也沒有想過要用那種方式來折磨她,但是她卻懷了宮澤陽的孩子!

秦慕沉的大腦裏,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翕合著唇,好幾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可等到出聲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

恍惚間,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她那時候,懷孕了?”

蘇依歌覺得秦慕沉的反應有些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誠實道:“是、是啊……”

秦慕沉又問:“你怎麽知道的?”

蘇依歌不敢有所隱瞞,老老實實的全部說了。

“有人給我打了電話,說蘇子悅懷孕了,極有可能是……宮澤陽的孩子,而且那個人還說……”

說到這裏,她覷了一下秦慕沉的臉色,不敢說下去。

秦慕沉垂著眸子,讓人看不清神情,聲音沉鬱:“還說什麽?”

“還說,不用顧忌你,說你也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你的……”蘇依歌沒敢再將後麵的話說下去。

她雖然看不見秦慕沉的臉色,可卻已經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

空氣中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緊緊的將她鉗製住,讓她動也不敢動一下。

“我耐心不好,你最好一次性說完。”秦慕沉仍舊沒有抬眼看蘇依歌,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仿佛一樽雕塑。

“那個人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隱藏了號碼,還變了聲,所以我不知道他是誰,他把這個信息透露給我之後,我就跟蹤了宮澤陽,就找到了蘇子悅,而且那天你也去了,並沒有帶走蘇子悅,所以我才……他說就算弄死蘇子悅也沒有關係,你不會再意……啊!”

蘇依歌說著話,就被秦慕沉一個水杯丟過去,狠狠的砸在了腦袋上。

鮮血頓時就流了出來,她尖叫一聲捂住傷口,眼裏盛滿恐懼。

秦慕沉攥著雙手,麵部神情陰森得可怕,可他的聲音卻是輕飄飄的:“誰說我不在意的?”

下一刻,他猛的站起身來,將麵前的茶幾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像是還覺得不解氣,他又將自己剛剛坐的單人沙發椅猛的踢了一腳!

正在此時,南川來敲門。

“老板,白先生來了,說要找你一起吃飯。”

沒聽見回應,又想到剛剛聽到砸東西的聲音,他不放心的推門進去。

看見裏麵的狼藉,他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試探性的叫了一聲:“老板?”

秦慕沉站在原地踹著氣,並沒有理會南川。

就在南川以為,秦慕沉不會理會他的時候,秦慕沉沙啞的聲音傳來:“把她送回去。”

南川愣了一下,應了一聲:“是。”

蘇依歌心底浮上一層竊喜,看來那個孩子真的不是秦慕沉的,要不然他肯定不會這麽放過她!

然而,她高興得太早。

秦慕沉站起身,麵色冰寒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聲音裏帶著一股殘酷:“你孩子的那份DNA報告是真的,你懷的孩子並不是宮澤陽的,還記得五個月前的有天晚上,宮澤陽帶你去了酒店嗎?”

說完,秦慕沉就大步走了出去。

而蘇依歌臉上的喜色早已消失,那個晚上她也記得。

宮澤陽一向不怎麽搭理她,那天卻破天荒的說要她去酒店,她以為宮澤是突然想開了,要給她一個驚喜。

那天,他們的確度過了一個愉快的夜晚。

她記得宮澤陽將房間鑰匙給了她,讓她等他,然後……

“不可能……他不會做這種事!”宮澤陽怎麽可能把她送給別的男人?

從包廂裏出來,秦慕沉去了趟洗手間。

他走得很快。

他捧著冷水,一遍又一遍的往自己的臉上淋。

春天的天氣,冷水淋在臉上,還帶著涼意。

這股涼意順著他的皮膚,一直鑽進了四肢百骸。

渾身都是冰涼浸骨寒意。

……

南川安排好人送蘇依歌回去,就回去找秦慕沉。

他跟了秦慕沉很多年,剛剛就看出來秦慕沉的臉色不對。

“看見老板了嗎?”

他一路問過去,等他找到洗手間的時候,秦慕沉已經去找白璟書了。

他隻好又跟著去了包廂。

“慕沉,你幹什麽啊!這酒不是這麽喝的……”

他才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白璟書的聲音。

推門進去一看,就看見秦慕沉正拿著一瓶白酒往嘴裏灌。

他喝得又急又猛,有一些酒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沾濕了領口。

任由白璟書怎麽用力想要把那瓶酒奪過來,也無濟於事,秦慕沉的手像是焊在上麵似的,扯也扯不動。

南川和白璟書兩人合力才將那瓶酒拿奪了過來。

秦慕沉踉蹌了一下,單手撐著桌麵,沉默了兩秒,才出聲:“給我。”

白璟書連忙把那瓶酒給了南川,讓他拿出去。

然後才看向秦慕沉,冷嗤了一聲說:“給你?讓你喝死算了?”

“不會喝死,隻是想喝醉。”

秦慕沉的聲音仍舊沙啞,頓了頓才繼續開口,聲音小的像是自言自語:“不喝醉,我沒勇氣見她。”

白璟書沒聽清楚,皺著眉問他:“什麽?見誰?”

秦慕沉卻不再開口,拿著桌上的另一瓶開了了的紅酒,又猛的灌了一口。

白璟書在一旁急得直跳腳,踹了秦慕沉一腳,才把酒瓶搶了過來,直接砸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