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沉反問:“所以說,你是真的在恨我?”
蘇子悅聞言,這才明白過來,秦慕沉之前那個問題,隻是套她的話而已。
自從上次在雲上灣的別墅和秦慕沉說了那些話之後,她就沒有想過,會再和他單獨談這些事。
雖然現在的情況是迫於無奈。
“恨又怎麽樣?不恨你又怎麽樣?都過去了。”
蘇子悅的話聽起來像是看開了,但是語氣裏的怨氣是藏不住的。
秦慕沉幾乎是咬著牙說:“過不去!也別想過去!”
“該說的話,我上次就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再說更難聽的話,還有,秦慕沉,反複的糾、纏不休,這不像是你做的事!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導致你一直不肯放手,但是……算我求你了好嗎?”
蘇子悅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痛苦。
秦慕沉聽出來了。
可是,他也不想逼她。
秦慕沉的似乎是歎息了一聲,聲音裏染上一絲無奈:“還是這麽不講道理,是我不肯放手,還是你不肯放過我?”
不等蘇子悅再次開口說話,秦慕沉就已經準確的捉住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素來好聽的嗓音裏,多了一股悲傷:“如果你肯從這裏走出去,別說離婚,我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
隔著薄薄的襯衫,蘇子悅能感覺到秦慕沉皮膚的溫度,以及,那強有力的心跳。
像是被燙到一般,蘇子悅慌張的就要將手縮回去。
可秦慕沉沒給她這個機會,一把將她拉進懷裏,緊緊的摟著她。
“蘇子悅,你不能這麽狠心,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你也要當作不存在嗎?”
他抱得很緊,緊得蘇子悅都覺得自己的腰要被勒斷了。
蘇子悅最聽不得他提以前,眼淚一下子就溢了出來。
可她想到了那個孩子。
已經開始軟化的心,又漸漸冷了起來:“論狠心,我比不過你。”
她掙不開秦慕沉的懷抱,索性就懶得再動。
因為他的話,而有所動搖的心,也漸漸的恢複冷硬。
如果真的能原諒一切,那麽,那個孩子是她過不去的砍。
秦慕沉感覺到脖子裏有溫熱的**,整個人狠狠的震,慌忙說:“不說了,你別哭,不要哭……”
聽了他的話,蘇子悅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全世界最狠心的人就是你,我和宮澤陽從來都清清白白的,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覺得我是那種水性揚花的女人,你從一開始就不要招惹我啊!”
說完一段話,她就開始抽噎了起來。
淚水打濕了他的肩膀。
秦慕沉的一顆心緊緊的擰了起來,生生的疼。
但他從來都不是很會說話的人,他隻是緊緊的摟著她,說:“沒有不相信你……我隻是,嫉妒他。”
嫉妒蘇子悅曾經對宮澤陽的喜歡,嫉妒她喜歡了宮澤陽一整個青春。
他不是不相信她,他隻是生氣。
蘇子悅冷哼了一聲:“別搞笑了,你比他有錢,比他長得好看,還比他高,你什麽都比他好,你嫉妒他什麽!”
秦慕沉心底一喜,聲音都有些發抖:“既然我這麽好,那就不要和我離婚了,回來好嗎?我們重新開始。”
我們重新開始。
多動人的字眼。
她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冷著心,和秦慕沉離婚的。
可是,倚在他懷裏,聽他說重新開始,她的心動搖得厲害,她對秦慕沉的依賴不舍完全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
蘇子悅不敢開口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說“好”。
秦慕沉又問她:“好不好?”
蘇子悅見過他的冷漠,他的狠心,卻從來沒見過他那麽小心翼翼又透著幾分孤注一擲的語氣。
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在自己愛的人麵前,她的心也是軟的。
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仿佛不管發生過什麽,都可以被原諒,都不在意了。
因為遲遲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即使將她摟在懷裏,秦慕沉也覺得心裏是空的。
他低頭將唇貼在她的額頭上,貪戀而又小心的,一下一下的吻著,沒有更進一步,也沒有更深入。
仿佛等待審判的犯人,麵臨著最終的裁決。
良久,蘇子悅輕輕的說:“你說聲對不起,我就答應你。”
秦慕沉怔了一下,才愣愣的說:“對不起。”
“嗯。”蘇子悅低低的應了一聲,聲音裏並沒有喜悅。
她埋頭,哭得很厲害。
寶寶,爸爸和你說對不起了,聽見了嗎?
……
因為之前的神經高度緊張,蘇子悅已經有些精力不濟。
她哭累了,就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他就聽見上麵有人說話的聲音。
“確定就是這裏嗎?”
“就是這裏!”
下一刻,洞口就被打開了,一束光照了進來,剛好照在他和蘇子悅的身上。
“老板!蘇小姐!”
是秦慕沉的手下。
蘇子悅本來睡得很淺,這會兒也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仰頭,就看見上麵的打下來的光。
“老板,蘇小姐,我們拉你們上來。”
蘇子悅聽到這話,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他們怎麽來了?”
秦慕沉將她拉起來,沉聲說:“先上去。”
……
費了一翻力氣,秦慕沉和蘇子悅才爬了上去。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抬頭能看見滿天的星光。
蘇子悅一整個隻吃了早餐,午餐和晚餐都沒吃,這會兒已經餓得有些頭暈了。
幾個手下站在一邊,語帶關心:“老板,沒事吧?”
“你們可以再晚點來試試。”秦慕沉冷哼了一聲,他是沒什麽事,抗得住。
但蘇子悅不行。
幾個手下低下頭,無話反駁。
蘇子悅轉頭看見李燕南也在,不過樣子看起來有些慘,估計是被秦慕沉的幾個手下折騰得夠嗆。
她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
秦慕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蹲在她跟前:“上來,我們回去。”
蘇子悅拒絕道:“我自己能走。”
秦慕沉蹲在地上不動,蘇子悅隻好趴了上去。
山路顛簸,但秦慕沉卻走得極穩。
蘇子悅咬了咬唇,小心的偏過頭,將臉貼在他的背上,久違的熟悉氣息盈滿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