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蘇子悅反應,電話就已經被掛斷了。

蘇子悅這才收回目光,愣了愣,便收好手機朝馬路對麵走去。

一走近,就聽見秦慕沉說:“上車。”

蘇子悅正準備去開車門,秦慕沉就已經先她一步上前把車門打開了。

她鑽進車裏,給自己係好安全帶,看著秦慕沉從另一邊上車,繃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汽車緩緩向前滑動,蘇子悅攥著安全帶,抿著唇猶豫了片刻,才開口說道:“那個,車……”

“被扣了。”秦慕沉冷冷的截住她的話。

蘇子悅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要不是他非要沒收了她的駕駛證,她至於“無證駕駛”,被扣了車子麽?

要是她走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以後都不讓她走路了?

不過,以秦慕沉的性格,還真難說。

蘇子悅心底一凜,不自覺的坐直了身子。

秦慕沉上車之後,就沒有再和她說一句話。

她扭頭看著秦慕沉冷凜英俊的側臉,就想起之前秦鬱川說過的話。

明明是那樣無理取鬧的話,但從秦鬱川口中說出來,反而讓蘇子悅絲毫沒有反感的感覺。

但,心情卻是異常的沉重。

等紅燈的時候,秦慕沉突然出聲問她:“晚餐想吃什麽?”

“什麽都可以。”

蘇子悅沒什麽心情的回了一句,就扭頭看向窗外。

秦慕沉轉頭看向她,目光深沉難明。

……

秦慕沉帶她去了玉煌宮。

可能是知道了秦鬱川住在這裏的緣故,蘇子悅來玉煌宮,心底就不由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秦慕沉停好車過來,就大牽著她一起往玉煌宮裏麵走。

他們直接去了三樓餐廳。

服務生要過來引路,秦慕沉隻揮了揮手,就讓服務生離開了。

他帶著蘇子悅徑直進了一間包廂。

“外公。”

蘇子悅跟在秦慕沉後麵,聽到他的聲音,才驀的抬起頭來。

入目所見,正是和她一起“聊”了一下午的秦鬱川。

“來了。”秦鬱川緩緩的放下手裏的雜誌,抬起頭看向秦慕沉的方向。

在看見蘇子悅的時候,他神色如常的收回了視線。

秦慕沉牽著蘇子悅走了過去,按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到了秦鬱川的跟前:“叫外公。”

秦慕沉的力道有些大,她想掙脫不掉,隻好硬著頭皮開口:“外公。”

秦鬱川沒有立即回應。

秦慕沉就陪著蘇子悅站在那裏:“外公,這是我的妻子,蘇子悅。”

他的聲音聽不出來什麽情緒。

秦鬱川沒有立即回應,秦慕沉就一直站在那裏,蘇子悅感覺到一股無聲壓抑。

半晌,秦鬱川才轉頭看向了秦慕沉一眼,隨手將目光移向蘇子悅,聲音竟然顯出幾分和藹:“坐吧。”

秦慕沉這才拉著蘇子悅坐了下來。

蘇子悅轉頭去看秦慕沉,她不明白秦慕沉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會突然帶她來見秦鬱川。

她完全弄不懂這祖孫倆是在想些什麽。

用餐的過程當中,更顯得壓抑。

就連之前和秦鬱川在一起喝下午茶,他對她說了那些話,蘇子悅都沒有這麽壓抑的感覺。

好不容易等到用餐結束,秦慕沉和秦鬱川誰都沒有離開,也沒有說話。

蘇子悅借口去了趟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再聽見裏麵的對話聲之後,就停下了對話聲。

“什麽意思?”先開口的是秦鬱川。

秦慕沉的聲音和平常一樣的冷靜好聽:“如你所見,我帶我的妻子來見你。”

秦鬱川突然嗤笑了一聲:“你明知道我今天下午見過她。”

“不管怎麽樣,我都應該向您正式介紹她,這是我該做的事。”秦慕沉的聲音有些緊繃。

隔著一扇門,蘇子悅能感覺到裏麵緊繃的氣氛。

但更讓她震驚的事,秦慕沉之前就知道,她要見的人是秦鬱川?

“你還是愛和我玩這些小把戲!”

這次,秦鬱川說的是英文,正宗的英式發音。

秦慕沉的語氣也並沒有多好:“是你太過於樂此不疲。”

蘇子悅能聽懂他們講的英文是什麽意思,但卻完全聽不懂每句話裏的深意。

但她明白了一點,秦慕沉一直都知道,她下午出來是來見秦鬱川的。

虧她還自以為是的,想方設法的要避開秦慕沉,不能讓他知道她去見秦鬱川。

但秦慕沉和秦鬱川兩人講話時那股劍駑拔張的氣氛,分明就像是兩個博弈的對手,而她一無所知,就像是棋局裏,隻能任人擺布的棋子。

秦鬱川所說的話,或許並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著秦慕沉。

而秦慕沉所表現出來的一言不發的態度,也是針對秦鬱川。

說不清是什麽心情,隻是覺得不想再進去。

蘇子悅緊抿著唇,將雙手放到大衣口袋裏,坐電梯到了一樓,在大廳的休息區裏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

不知過了多久,又一拔人從電梯裏出來,蘇子悅一眼看過去,並沒有看見秦慕沉的身影。

或許他們也知道她不會再回包廂,所以也不會來找她。

蘇子悅自嘲的笑了笑,收回了視線。

“子悅?”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略為熟悉的聲音。

蘇子悅下意識的回頭,正對上宮澤陽帶著興奮的眼神。

她微微一怔,快速的站起身來,警惕的看著他:“你怎麽在這裏?”

她記得之前陸時初告訴過她,宮澤陽的傷不算太重,很快能出院,但出院過後,最好臥床修養。

宮澤陽直接無視了她的話,反問她:“你一個人?”

自從聽說宮家撤訴的消息之後,她就沒有再見到過宮澤陽,細看之下,才發現宮澤陽瘦了不少,神情與平常無異,但他的眼神卻讓蘇子悅覺得不舒服極了。

她想都沒想就回道:“不是。”

“和秦慕沉一起來的?”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更逼近蘇子悅,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蘇子悅朝他吼了一句:“你管我和誰一起來的!”

然後,轉身便想要離開。

可一直注意著她的宮澤陽,速度比她更快。

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聲音裏帶著一股刺骨的冷意:“就這麽討厭我麽?像朋友一樣說幾句話都不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