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男聲在寒冷而黑暗的房間裏彌漫開來,顯得異常的森然,蘇子悅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她的手緊緊的捏著插在門上的鑰匙,準備抽出來的動作就那樣僵在了那裏。

片刻的恍惚之後,她很快冷靜了下來,取下鑰匙,然後又“啪”的一聲把燈打開。

“你怎麽在這兒?”

他之前不是和顧含煙在一起吃晚餐嗎?

秦慕沉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挺直的背顯得他的坐姿有幾分僵硬。

不知道是因為維持著這個姿勢太久,還是因為……緊張?

這個想法冒出來,蘇子悅嘴角就牽出一個嘲諷的弧度。

“我在我妻子的公寓裏,還需要理由?”秦慕沉緩緩站起身,回頭看向蘇子悅。

他的麵色和他的聲音一樣,顯得十分冷肅。

“不,你想要做什麽都不需要理由。”蘇子悅捏著包的手緊了緊,站在門邊沒動。

正在此時,身後有腳步聲響起,不等蘇子悅回頭,就聽見熟悉的女聲:“喲,我還說是誰呢,這不是蘇家二小姐麽。”

蘇子悅回頭,正是之前那個女鄰居,叫什麽名字她不知道。

李靜琪環抱著雙臂看向蘇子悅,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麽多事,雖然蘇子悅沒有住在這裏,但她看了新聞,又聽別人說了不少,這才知道,一直住在她對麵的居然就是蘇家二小姐。

不如回頭把這個消息賣給了媒體,能賣多少錢。

李靜琪臉上露出幾分得意的笑容:“怎麽?終於被你老公甩了,搬回來住了?”

她又偏頭朝蘇子悅公寓裏麵看去,隻不過蘇子悅站在門口擋住了視線,沒讓她看見裏麵的秦慕沉。

李靜琪以為隻有蘇子悅一個人回來,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結果,下一刻,她就看見秦莫沉從裏麵走了出來:“看來李女士的記性不是很好。”

李靜琪一看見秦慕沉就瞪大了眼,臉上閃過驚異:“你……”

秦慕沉隻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李靜琪就慌慌張張的轉身回到了自家門前,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連試了好幾次才把鑰匙插、進紮裏麵。

蘇子看著李靜琪的反應,有些吃驚,她記得這個姓李的鄰居,見到秦慕沉的次數曲指可數,怎麽就這麽怕他呢?

“砰!”

秦慕沉關門的聲音驚醒了蘇子悅,他一手拽過蘇子悅手裏的包,拉開拉鏈,倒提著包,將裏麵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劈裏啪啦的一聲響聲之後,裏麵的東西悉數掉到了地上。

“你幹嘛!”蘇子悅伸手要去搶她的包。

秦慕沉見包裏的東西已經全部掉了出來,便鬆手讓她把包搶了過去。

他對她的包沒有興趣,他關心的是包裏麵的東西。

蘇子悅拿著被空掉的包,不明所以的看向正低頭似乎在找著什麽東西的秦莫沉:“你到底要做什麽!”

秦慕沉壓根就沒有理她,他低頭,目光掠過地上散落著的小東西。

鏡子,口紅,手機……

他雖然沒有用手一件一件的去找,但卻他的目光精準,不甘心的掃了兩遍,卻還是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

他猛的抬頭,漆黑的眸子幽暗而森冷,猛的伸手捏住蘇子悅的下巴,冷聲問:“藥呢?”

他的力道很大,手指像是鐵鉗一樣,捏得她下巴生疼。

但她還是咬牙忍住疼意:“什麽藥?”

秦慕沉的聲音裏有著咬牙切齒的味道:“避孕藥!”

蘇子悅怔住:“你……”

他怎麽會知道她去買了避孕藥?

難道他之前一直跟著她?這個想法一躥出來,蘇子悅心底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看著蘇子悅麵上浮現出來的驚詫,秦慕沉麵色微變,猛的甩開手:“不要自作多情,我隻是剛好路過看見你進了藥店。”

蘇子悅麵色一白,她沒有那份多餘的心思去想他隻是看見她進了藥店,怎麽會知道她買了避孕藥。

房間裏沒有開暖氣,她覺得周身發寒。

她在地上掃了一圈,的確沒有看見她之前買的避孕藥,可能是她上公交在包裏找錢的時候,不小心掉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貼在冰冷的牆壁上,生生的打了一個寒顫:“藥吃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房間裏陷入了死寂。

明明時間很短,蘇子悅卻覺得度秒如年。

半晌過後,秦慕沉微啞的聲音響起:“就那麽……不想懷我的孩子?”

蘇子悅聽不出他話裏的情緒,但卻莫名的覺得心軟。

有那麽一瞬間,她想,如果這輩子認定了這個人,遲早是要為他生孩子,如果他很想要,早一點生孩子也無妨。

隻是,還未等她開口說話,秦慕沉的聲音再度響起:“知道避孕藥的藥效是多久嗎?”

蘇子悅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說這個,但還是條件反射的開口問他:“多久?”

“藥後七十二小時。”

尾音落下,蘇子悅隻覺得身子一輕,整個人就已經被秦慕沉打橫抱了起來。

蘇子悅敏銳的察覺到秦慕沉的目的,一顆心迅速的往下沉,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懼:“秦慕沉,你要放我下來!”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溫柔:“做過那麽多次了,怎麽還這麽別扭?”

說完,就猛的將她拋到了**。

蘇子悅狠狠的砸進被子裏,因為頭部先砸下去,所以她出現了短暫的暈眩。

等秦慕沉寬大的身子覆上來的時候,蘇子悅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甚至忘了反抗。

秦慕沉的長指順著她的臉一路下滑,掠過脖頸,鎖骨……

動作曖、昧,又輕柔。

被他這樣對待的蘇子悅繃緊了身體,不敢動彈,細細的出聲:“秦慕沉,我們好好談談,行麽?”

聲音裏還帶著淺淺的顫音,桃花眼裏有水霧聚集,眼睫微顫的看向他,似祈求,又帶著一絲倔強,黑發散在被單上,整個人看起來羸弱又可憐。

秦慕沉頓住手裏的動作,一抬眸,就在她水潤潤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無端的覺得心口一揪,卻是麵色如常的微眯著眼反問:“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