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謝靜萱的過去1 原創首發 網

一路調查,陳國遠處在一間破舊的屋內徘徊,屋內已是一片狼藉,牆角昏暗,原本沒有收拾完畢的衣物和櫃子也已經發了黴,甚至連牆上的粉刷也已經脫落,這裏已經有近十年沒人居住,同時,這裏也就是謝靜萱過去的住處。據街坊鄰居介紹,這裏在謝靜萱十年前離開後就開始荒廢了,謝靜萱的父親叫謝浩帆,母親叫李向珍,這兩人結婚後便一直在此地居住,這小兩口沒有其他親戚,因為他們的婚姻打從一開始就遭雙方父母反對,為了逃避他們的千方阻撓,謝浩帆和李向珍才從鄰市趕往岷城,甚至在此地結婚,這一段婚姻確實難得,最難得的莫過於李向珍出身豪門卻委身下嫁給一個生活落魄的打工者。

謝浩帆和李向珍剛開始的婚姻還算甜蜜,謝浩帆很嗬護李向珍,同時也心懷感激,在定居以後,謝浩帆在工作上一直很努力,而李向珍則一直留在家裏照顧年幼的謝靜萱,這樣的家庭唯一遺憾的是生活狀況一直沒能得到改善,謝浩帆換過許多份工作,但沒有一份讓他滿意過,他苦惱,他不甘,他手上的高中文憑甚至無法得到認同,也許正是出於內心的這份不平衡感,他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甚至有過家暴,而李向珍卻任勞任怨,每當謝浩帆從外喝得醉醺醺時,回到家他便拿李向珍和年幼的謝靜萱出氣,甚至不惜取下皮帶抽打,過後,卻又像罪人那樣誠懇地請求原諒,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年也沒有任何改變,直到那年謝靜萱四歲,謝浩帆他終究是出軌了,他無法忍受貧窮,無法忍受李向珍的眼淚,無法忍受謝靜萱的哭聲,他說:“人總是要往上攀的。”

那時,他勾搭上了自己工作崗位上部長的女兒,那時,他依靠那女人父親的關係登上了處長位置,在不斷的錢權交易中不斷讓自己的身份得以攀登,他拋下了那對母女,甚至不惜逼迫她簽下離婚協議,他沒有帶走女兒,同時,也沒再留下什麽,要說有,那麽就是過去所有的債務。那個男人走後,李向珍,本為千金小姐的她挑起生活的重擔,她沒有選擇回娘家,也許是因為羞愧,也也許她從未後悔過離開,在那些年的養育中,謝靜萱要比尋常孩子懂事得多,她沒有上學的時候,李向珍教她讀書寫字,直到債務還清,謝靜萱才第一次坐在教室裏,沒有謝浩帆,這兩人的生活本可以很實在,如果李向珍沒有離去,謝靜萱的人生也許 就不會發生如此大的轉折。

10年前,一輛滿載乘客的中巴墜入池塘,全車人被困,池塘之上圍觀人大片,卻沒有誰下池塘施救,唯獨那恰好經過此地的李向珍,李向珍在大學期間曾參加過遊泳比賽,也曾得過冠軍,在水性上她並不弱,但出於這一善心卻讓她自己也陷入困境,她獨身跳入池塘,打爛了車窗,救出了那19名乘客,但自己卻因浸泡過久而嗆水,甚至引發了肺病,那之後,她幾乎花光了家裏的錢為自己治病,她隱瞞了正讀大學的謝靜萱,她借債數月後向政府求救卻無人搭理,她因病而逝的時候那19名被救乘客無人到場,她的出喪費是好心的街鄰湊出的,也就在那一次,謝靜萱才知道自己母親的義舉,她含淚而歸,本來對於謝靜萱的大學費用政府答應為其支付,但在45死後不久,謝靜萱也不見了人影,她離開了自己的家,同時,也沒有回到大學,從此,街鄰們也不再見到她。

如此看來,在謝靜萱離家後應該發生過什麽,或者說有什麽迫使她離開,為什麽她寧可放棄一個讓自己有出路的大學也要離開,最後成為海魅天堂的服務人員,謝靜萱在大學期間並沒有得到任何排擠,和他人關係也一直保持良好,況且政府答應支出她大學的所有費用,她不可能放棄學業,到底在李向珍死後發生過什麽。

“謝浩帆現在人呢?”陳國遠問帶路的街民。

“飛黃騰達了,還回來做什麽。”街民告訴他。

謝靜萱的家門不幸,歸根於她父親的功利心,是的,父親,思源縣,那裏舉行了一場簡單的喪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喪禮,這也是一個父親的喪禮。

站在屋外,那個人沒有踏進一步的勇氣,他總保留一點私心,他依舊記得監獄獄警告訴他的話,“他是受驚過度而死的,不過很難想象他看到了什麽。”

受驚,為什麽又是受驚而死,真會有那麽巧合的事嗎,爸爸?

逸陽離開了喪禮現場,他期盼的人沒有來。

路上,他通電致警察局,查到了他想知道的手機號碼,同時,他也約出了那個人,正是他生平第一次約陌生人出來,這個人叫劉思萍,海魅天堂的老板。

這一天,天下起了雨,這並非什麽好預兆,在俱樂部飲料廳內他一直靜靜地等待著,直到劉思萍向服務員問起逸陽的位置。

這個女人看上去不到四十歲,幹這行的沒有一個不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甚至化妝能力足夠,看上去實際年齡要比外貌看出的年齡高出一二十歲,這個女人顯然沒有意料到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約她來此。

“坐吧。”逸陽作出禮請的手勢,“估計十年前這落後的地方還沒有冷飲店吧。”

“是的,我工作到現在都還沒真正看清外麵的世界。”她坐下,驚訝之餘又有些恐懼,眼前這個人是打著刑警的口號來的,那雙眸子的氣勢與刑警一詞的莊嚴有著格外相似的地方。

“請問你找我來有什麽事嗎?”劉思萍問。

順著餐桌,逸陽遞過兩張照片,問:“請問你認識這兩個人嗎?”

第一張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下麵寫著梁億雄,顯然有些陳舊,第二張照片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生,下麵寫著謝靜萱。

劉思萍在兩張照片上思索了幾秒,交臂的雙手也鬆開,十幾秒後,她似乎想起了什麽,說:“我想起來了,這個女的是萱女,她是以前海魅天堂的一名服務人員,不過,她沒有待到一個月就上吊自殺了。”

“那麽這個男的呢?”逸陽問。

“是當初送她來海魅天堂的人,不,應該說是賣過來的,是我用金錢把謝靜萱從這男人身邊交易過來的。”劉思萍解釋。

“交易?”逸陽倍感疑惑。

“是的,雖然這樣說在現實生活中很奇怪,不過確實是真的,當初是他提出交易的,當時的謝靜萱雖然反抗,不願,但是她的美貌確實讓我眼開,我相信憑這張兩絕對能招攬得了生意,我不怕這個女人逃離,因為海魅天堂一直有客戶的勢力罩住,因此我就答應了這交易的要求。”說完,劉思萍抬頭看了逸陽一眼,看到的是一張麵無血色的臉。

“光顧她的一般都是什麽人?”逸陽問,臉色有些陰沉。

“隻要出得起價錢都可以,畢竟海魅天堂裏找不出一位比她更為出眾的女子,所以我才特意提高她的身價,不過這個人不好相處,因為反抗,那段時間我一直在虐待她,除了反抗,在一天之中幾乎聽不到她說的任何話,她平日像是一個啞巴,但一旦被我叫去招攬生意,她就竭力反抗,隻是,一旦被那些男人推**,再怎麽反抗也沒用。”

“你是否還記得有誰光顧過她?”逸陽問。

“對不起,我忘了,這種地方來往的大多是達官貴人,數量太多,我實在記不起。”劉思萍帶著抱歉的口吻。

“謝謝。”逸陽垂下頭。

當那個女服務員拿著飲料點單來到這兩人麵前時,劉思萍急忙站起,言語上透出驚慌,她解釋道:“對不起,先生,我還有些事要辦。”

對她而言,這是自己給自己下逐客令,盡管這是尷尬之舉,但讓她在這個深邃的人麵前裝作鎮定更是困難,因此,她最終還是選擇離開。

逸陽也沒有挽留,孤自望著船外的朦朧世界。

爸,你不僅扔下了我,也給我帶來了十年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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