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尋1 原創首發 網

上午放學的時候,舒灝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來自高泉歟的短信,屏幕上寫著:我和逸陽去一趟祠源村,晚自習回不了,若班主任晚上又有,幫忙應付,thanks!

夜,那兩人除了舒灝以外瞞著所有人來到祠源村,對高泉歟而言這個地方的確很陌生,相比逸陽前一次來祠源村確實起了一些變化,村出口處修起了一麵牆,掛著一橫條,上麵刻著兩個字:禁入

正對入口越過牆可以看到通往村內數十米長的石橋段也已經被炸斷,望向村內公地,原有的骨灰跡還未褪去,整片沙地顯得烏黑,另一道入口,吊橋也已經被警方砍斷,兩處入口都已經完全中斷。兩人沒有辦法,沿著山口一步步往下斜走,斷橋下是江麵,江水並不深,但卻寒得徹骨,兩人下江後,解開了綁在巨石上的繩索,踏上竹船。

“在接近懸地崖的時候千萬不能大意,遇到那身穿旗袍的女鬼恐怕會很頭疼。”逸陽劃著長竹叮囑道。

“我倒是想見識一下真正的鬼。”高泉歟自信地回複他。

“這可不是兒戲。”

“你都躲過了葉苗,警方,我可不信我躲不過這區區一隻女鬼。”高泉歟劃起另一根長竹。

逸陽不再說什麽,霧色開始騰起,慢慢地將他們吞噬,那聲怪異的空鳴也隨之而來,當竹船飄入轉口時他們才放下長竹,船速也開始在急流中加快,前方看不清有任何東西,竹船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障礙。逸陽開口手機,屏幕依舊顯示著無服務區,他問:“上次我給你電話的時候曾讓你幫忙查詢雨幕的資料,你還記得嗎?”

“你還怕上次在無服務區的情況下撥打電話是給鬼聽嗎?”高泉歟笑笑。“你放心吧,藍雨幕隻是一個普通人,她小學初中都在思源縣就讀,倒是沒想到你連自己的女朋友都要懷疑。”

“你沒有遇過那些情形自然不會懷疑。”

“反正離懸地崖還有一段距離,我倒是想聽聽你的想法。”高泉歟索性在逸陽身旁坐下,逸陽思索了幾秒,告訴他:“我記得我在與她初次見麵時,她一直追問著我是否認得她,我當時隻是覺得她一時認錯了人,沒想再管她,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才在紀凝的叫喊中停步,但當我回頭時藍雨幕卻已經不見了,奇怪的是當我問起紀凝時,她卻說沒見到任何女生。”

“要麽你發白日夢,要麽她和紀凝一起耍你。”高泉歟幹脆地回答。

逸陽莫名其妙地望了他一眼,繼續說:“兩個多月前體育班的學生被許家翔附體後,我曾一度遭那幫學生的汙蔑,在我失去知覺時我看到了雨幕也在他們中間,而且,很怪異,很不正常。”

“對不起,你說話有點不好理解,我覺得我倆溝通有點問題。”高泉歟作出無奈的表情。

逸陽垂下頭歎了口氣,又說:“謝靜萱與藍雨幕的關係我至今還是有點懷疑,特別是她從身穿旗袍的女鬼那裏救出我時,甚至連那女鬼也害怕她,我就不信這不能說明她有問題。”

“你神經病,有那麽說自己女朋友的嗎?你不是說藍雨幕熱衷於校園詭事嗎,而且就是因為這點幼年才惹到謝靜萱,那她是天師的女兒或女徒也說不定。”高泉歟鄙夷地回答。

“你老爸的老師張清賢不是天師嗎,那麽葉苗也不見得怕你老爸。”

麵對逸陽的反駁,高泉歟苦笑,無言以對,轉而站起來,眺望著前方的迷霧。

“你瞞著我什麽吧?”逸陽問。

“如果認定這個人以後能給你帶來快樂,就試著去理解和改變她,如果不能,要麽狠,要麽滾。”高泉歟說。

逸陽沒再問,埋在心裏的話他會藏著。

“放心吧,逸陽,雨幕就這麽愛著你陪著你,不是害你,過多的懷疑隻會讓你們的情感生活走向末路。”高泉歟是認真的。

片言過後,懸地崖也在慢慢靠近,他們也開始警覺。

在他們前往懸地崖的同時,岷城二中高中部,晚自習期間,班裏一直很安靜,他們各自忙碌或躺下休息,接連死去了幾個學生,存活的他們一直在意這非正常的死亡,沒有人再談論他們,那群三八也管嚴自己的嘴,每個人的心情都很壓抑,唯恐多說一句災難就會降臨在他們頭上,他們寧可信邪也不願聽入校方的言談,學校在此刻做的隻是掩埋或者以所謂的人性科學來謊騙,在岷城二中,學生把學校當狗窩,學校把學生教成僵屍。

篤篤……

靜寂的教室忽如其來地傳出敲門聲,那些學生心理憋得緊緊的,推門,來的人卻是值日教師,在坐的學生緩下一口氣,葉原在登記下逸陽和高泉歟還有於敏的名字後詢問了幾句才離開。

“於敏怎麽也沒來?”

“不知道,也沒有請假,可能還在聲樂樓那邊吧。”

“晚飯的時候她說有東西忘在鋼琴室了。”

舒灝猶豫了幾秒,本想離開座位,但還是坐下了,隻是心裏稍稍有些不安,格外忐忑。下課期間,舒灝到聲樂樓那邊找過她,但是門緊鎖著,沒能進入,隨後他接連打了幾個電話給她,始終沒有人接聽。門衛那邊也沒有學生請假離開的記錄,宿舍內也找不到人,望著這空座位,他想起了那些死去的同學:林天偉,紀凝,林召華,張玲玲,卓輝,他害怕這個人會像他們那樣出事。

衛生間,蒙佳茜借口呆在那裏,班裏壓抑的氣氛讓她感到格外不適,她從兜裏取出一包香煙,抽取其中一支點燃,猛地抽上幾口,煙霧彌散,但總比班裏的死氣好得多。衛生間裏靜悄悄地,窗口一隻吹著冷風,她打了個寒戰,裹了裹身子,走向前去,本想關上窗戶,但當她伸手拉開玻璃窗時,一個重物忽然猛烈地砸在玻璃窗上。她發出一聲驚叫,來不及做出恰當的反應,整個身子頓時癱倒在地。

江流再次變緩,竹船慢慢移動著,寒氣也開始讓他們感到陰冷,通風通光的地方無色也已經散去,逸陽站起來,水麵上也蕩起波紋,竹船板上微微滲入了江水,船上的繩索也在鬆動,那兩人意識般回過頭,不禁繃緊了神經。江麵泛起紋路,泛起漣漪,他們感到重心在下沉,那艘不成形的竹船所有的繩索在此時同時斷裂,原本綁繞成排的長竹一齊散開,這讓船上的兩人措手不及,同時墜入江水。沒有人會害怕這一深陷江水會將他們吞沒,但他們害怕的是藏在江底更為可怕的東西。高泉歟看不到她,但他真切地感覺得到從江底騰出的一雙手牢牢地緊抓著他的腳踝,他想掙紮,但在水中的活動並不自由,水不深,隻是江底猶如泥潭,根本不可能輕易讓他行動自如。

逸陽深入水中,舉起那把係在腰間的工具刀,刺向那雙從泥淖裏伸出的手腕,這一霎那讓她鬆開手,但並沒有流出半點血跡,轉而那雙手詭異地延長,伸往逸陽持刀的右臂,她的臉在江底浮現,泥淖裏印著她模糊的輪廓,她想要把逸陽拖入泥淖之中,但她並不知道這一次,逸陽和高泉歟都是有備而來的。

當那根尖刺刺入她的額間時她才真正感到刺痛,猛地縮回雙手,鮮紅的血液在她額上湧出,那根尖刺並不特別,僅是一隻帶血的犬牙,高泉歟也正是趁著這一刻迅速拉起逸陽,甚至沒有讓逸陽在水麵上有半點呼吸的時間,靠著自己的遊泳技藝拖著逸陽向對岸遊去。他們都忘了這刺骨的冰寒,但所幸的是他們都成功上了岸,當他們回頭望向見麵時,那裏僅有一灘血水,再無身穿旗袍的女鬼。

“改日真該好好調查一下這女子是怎麽死在這裏的。”舒灝喘著粗氣屈身在岸邊。

“好,不過改日你自己一個人來這裏,我可沒那麽無聊。”逸陽補充了一句。

那之後,兩人上了山,他們沒有時間再停留,轉身踏上陰林的石階,陰林上的石階並沒有完整的,上千級石階都是村人砌成的,隻是永遠也比不上那感動世人的6000級愛情階梯。

“但願那烏鴉已經死去。”高泉歟持著手電在山間搜索,那裏正是原紹澤死去的案發現場附近,兩束電光搜索的不僅僅是犯罪現場留下的痕跡,更是那隻死去的烏鴉,逸陽當初在原紹澤雙眼中看到了他死前所看到的一切,那隻仿佛被意念所控製的烏鴉在他的目光中衝向凶手,在他閉眼的前一瞬間響起了槍聲。

“但願那隻烏鴉能看到有利於偵破此案的畫麵,而且也希望我們能找到它。”逸陽與他保持著幾米的距離,案發現場留有腳印,印上並沒有任何條紋,似乎凶手連鞋底也貼上了一層平板,現場所流淌的血跡已經模糊不清,在這條林路上也似乎再沒有具研究價值的跡象,按照凶手離開的路線,他們沿路在兩旁搜尋。

林內一直很陰森,從江麵到岸上以後就沒有半點風。他們不懼怕毒蛇,不懼怕暗夜裏隱藏的野獸,而是怕在夜深人靜之時踩到一具屍體或者發現有關人體肢解的任何一個部位,人最怕的總是人體本身,特別是在心裏最為緊繃和脆弱之時,誰也嚇不起誰。在下坡的叢林裏流淌著一灘血跡,若非早有探訪的目標,對這雜叢中沿下流出的血液也許會有一時的驚愕,但此刻給他們帶來的卻可以是興奮,那觸目驚心的血跡沿上的雜葉叢中斜躺著的是一隻烏鴉,一隻可怕的烏鴉,詭異地被將死之人的雙目所驅動,進而飛向凶手。它半閉著眼睛,腹間的傷口早已硬化,血液停止了流動。它是被槍擊而死的,嘴角斑斑血跡,這正是他們所要的。

“你猜它在臨死一刻看到了什麽?”

“衝向凶手並嘴啄,所以才被凶手槍殺,但凶手忽略了一點,這殘留在他嘴角上的血跡正是他最大的敗筆。”

另一個地方的黑夜,鄰近的所有班級學生都聽到了蒙佳茜驚恐的尖叫,當那些學生衝出教室擠入衛生間時,蒙佳茜幾乎已經嚇癱在地,恐懼地往後退,從玻璃窗旁的鏡框到地麵還斜倒著幾支香煙,連帶著部分煙灰,蒙佳茜指著窗口,言語一時梗塞。那些學生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向窗口,他們看到一張扭曲的臉緊貼著玻璃,正望著他們,她的脖子纏繞著一根繩索,臉部的血液似乎已經被抽幹,張大了嘴,瞳孔因極度受驚而收縮。這個人正是於敏,她就這麽吊在上一層衛生間的防盜網而往下一層衛生間下垂,在陰風中她更像是一件襤褸的白衣在空中詭異蕩漾。

這是那孩子手下的第三個死者,這一次,又還會有誰會認為她出自自殺,就算擺出再多的證據也不會再有人相信這一謬論。

逸陽,泉歟,你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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