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噩夢2 原創首發 網

下課後,逸陽如往常逸陽沒有和高泉歟有任何談論,雖然在葉苗孩子上有諸多的問題需要商討,但彼此都不願打破這種暗自合作的關係。

“晚上見,凝。”逸陽起了身,對臨邊的空位輕言。周圍的同學恐懼地望著他,當逸陽離開教室的時候,那些在旁的學生也敬他三分,他在兩個月前追求的效果而今已經達到了,可是,這並非他所願,姚文俊,劉惠雪,林天偉,李漣婷,原紹澤的死被警方以各種手段欺瞞而過,同時也公布了十年前葉苗一案的偵查結果,他本可以憑著葉苗案在那些人心中立足地位,更改原有的想法,可是,值得諷刺的是,越是涉入這些關乎犯罪的案件,別人對他的恐懼感也在逐步增加,也許他們認為,逸陽有才能偵破十年前的謎案,自然有才能報複當初所有欺淩鄙夷過他的人。

操場上仍然是那群體育班的學生在奮鬥,曾在這個位置,他讓那些學生誤會過,他現在知道,當初的誤會不過是許家翔有意製造的,為了讓自己被迫卷入葉苗案,逸陽成功了,因為有逸陽,葉苗案才能基本偵破,但逸陽也失敗了,他成功成為警方偵破葉苗案所利用的工具。

此刻的天,像是兩個月前的那一個日暮,隻是更為陰暗,那些學生們奮力在田徑的跑道上,那些學生們在石階上為他們打氣,隻是那些歡呼在今天似乎顯得輕細。藍雨幕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教室內也沒有她的人影,逸陽坐在這裏無趣地等待著,當他的目光在無意中掃過靜息而下的籃球場時,他看到了一個學生的側身,幾近背影,那個學生下垂著黑長而偏黃的頭發,白色的校裙下裝,右手上纏繞著黑色的繩線。

有誰能忘記那個女子如此明顯的特征呢?

“葉苗……”逸陽不自主地站起來,甚至覺得自己有所看錯。

不可能,她不是已經在萬窟山之後已經消失了嗎?逸陽無法相信,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那個女生開始轉過身,斜著臉,露出了半邊眼,眼下完全被長發所掩埋,那眼神格外陰暗,半露的上額也顯得異常蒼白,整個身子,在陰風中似襤褸般飄蕩著,起了風,那接連的樹蔭也不自在地晃動,她側回臉,慢步往舊教學區的方向走去。逸陽追上去,但葉苗進入逸陽視線的盲區後完全消失了身影。等到逸陽趕到籃球場的時候,籃球場已是空無一人,舊教學區的長廊上一個長發下垂的女生在怪異而又緩慢地走動著,逸陽不知道她會去哪裏,這個像極了葉苗的女生前去的地方並非鋼琴室,她要找的是誰?難道是馮芷珊?此刻的馮芷珊並不太可能出現在舊教學區,她到底想做什麽?

天完全陰沉,響起了悶雷,伴隨著她怪異的步伐,無論逸陽走到哪裏,這個原本看似走動緩慢的女生總能比她快上大截,甚至出現在於他相異的樓層,逸陽在原地猶豫了幾秒,看著鄰樓她走動的身影,四望了周圍,最終決定踏上比她更高的樓層,暗自沿著兩樓間連接的走道追逐。果然,在她上樓的時候遇到了在更上一層樓的逸陽,在暗淡無光的樓梯,她與他相對。

“我就知道是你。”逸陽往下踏著石階。

她垂下頭,沒有任何動作。

“請不要拿葉苗和我開任何玩笑,雨幕!”

她往上移著目光,稍稍咧開嘴角,揚起了長黑的假指甲,問:“怪了,不會被我嚇一跳嗎?”

逸陽沒好氣地盯著她,沒有出聲。

藍雨幕撩起偏黃的頭發,繞了一圈,又問:“怎麽樣,我現在這樣像不像葉苗?”

逸陽沒有吱聲,藍雨幕伸手想要挽住他的胳膊,但被他牢牢地抓住。

“你知不知道這麽做會有多危險!”逸陽陰著臉。

“危險?對我來說沒有什麽可以讓我感到危險。”藍雨幕一臉無所謂,想要扳開他的手,但逸陽卻始終沒有鬆開。“你想怎麽樣?”

“我是死不了,但你想找死嗎?雨幕,你就不知道那孩子殺人根本不會眨眼,他隻是個孩子,他根本沒有多少理智,他想殺就殺,如果惹怒了他你就不會站在這裏說這些蠢話,懂嗎?”逸陽反問。

藍雨幕扯開他的手,怒著與他對峙:“我懂,我就是為了能夠快一點完結葉苗案我像扮成她的模樣引她孩子出來,難道這也有錯?”

“白癡!你是警方嗎?你製服得了他嗎?”逸陽向她吼道。

“我製服不了難道你就製服得了嗎?那又不是你的義務,你也沒那個能力對付他,你呈什麽英雄,還有資格罵我?”藍雨幕後退了幾步,斜視的雙眼通紅。

這是逸陽第一次看到她流淚的樣子,甚至一時不知所動,藍雨幕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哭著衝下教學樓鄰樓的走道,逸陽站在石階上有些木訥,他隻是不希望藍雨幕出任何事,僅此而已。

“你說得對,我自己又有什麽能力可以對付他呢?”逸陽靠在牆邊,喃喃地嘲笑自己。幾秒後,他惱怒地伸臂錘在牆上,自責自己對藍雨幕態度的惡劣,想起她,逸陽慌忙衝下石階,沿著連接鄰樓的走道追尋藍雨幕。

他沒有在教學樓找到她,籃球場沒有她的人影,走道的兩一條相同路徑指向學校的舊樓拆除和新修建區,那片工地。

離開舊教學區後,天一直下著雨,工地沒有任何工人開工,接連的雨天已讓工程中斷,至今已經有六天,工地上一片汙泥。逸陽沒有帶傘,在工地中獨自行走著,泥沙中留下的鞋印還在,逸陽認得出,那是藍雨幕的。順著鞋印,他進了一棟六層的宿舍樓,從樓門開始就沒有了鞋印。工地映著灰色,樓內昏暗,他不知道藍雨幕為什麽有勇氣踏入這裏,至少,他自己踏上一步都需要勇氣。

“雨幕,對不起,我拜托你快出來!”逸陽朝上層樓喊,他踏上樓梯,巡視著四周,他能快速適應黑暗環境,但這並不意味著每一物都能被他看清。

“雨幕,我知道錯了,我向你保證永遠不會生你氣了,你原諒好不好?”

樓內沒有任何響應,雨依舊在下,牆上的水流急湍流淌著,逸陽再次撥打藍雨幕的手機號,通話那邊隻傳來了那聲冰冷的聲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宿舍樓並不像舊教學區那樣同層所有鄰樓相連,它基本形成獨立的空間,況且腳印在樓門邊消失,藍雨幕也沒有離開的可能,逸陽相信她還在這裏,隻不過躲著她。三樓,四樓,逸陽的腳步顯然放慢,到了五樓,窗台的風格外陰涼,夾雜著蒙蒙細雨,不斷拍打著窗台,有些煙雨滲入樓閣,顯得蒼涼,光色很淺,整棟樓內格外幽深,若到黑夜,這裏的確是個可怕的地方。逸陽拉緊衣領,繼續往上走,離開五樓樓梯時,後方隱約傳出了詭異的吱咯聲,而後忽然發來了一道沉悶的聲響,逸陽稍稍繃緊神經,直到回望時他才緩下一口氣,擱在牆邊的數張長木板散落一地,水流無情地在它們的軀體上順流而過。當他回過頭想要踏上更高一級階梯時,一個男孩望著他,就在對麵樓與他相對的樓層中,六歲左右,一個人就這樣默不作聲地看著他,不知是因為雨水還是因為樓層的昏暗,逸陽總覺得他的皮膚白得異常,一個孩子,孤零零地站在那裏避雨,還是因為一時貪玩而登上五樓,他一動不動,甚至連目光也充滿陰鬱,逸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轉身想要繼續往上走時,他忽然又想起了什麽。那個孩子沒有半點被淋濕的跡象,在這種天氣下,從開始下雨到現在衣服想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幹去幾乎不可能,他更沒有理由相信一個孩子會有勇氣登上這昏暗的樓層。

踏入下一級階梯的逸陽始終還是忍不住回過頭,那對麵樓層的孩子已經不在了。逸陽心裏有些發麻,他記住了那孩子的眼神,和過去的他很相似,但他卻很害怕這種眼神,就像過去的他曾一度對自己感到恐懼,他不希望那孩子是那個人。

六樓,末樓,天花板上滲入的雨水一滴滴往下漏,地麵一片片坑窪,站在那裏,他隱隱約約聽到了啜泣聲,離他很近。

“雨幕,對不起,我不該和你發脾氣,你怎麽罰我我都依你,下著雨空氣很陰冷,你快出來!”

他臨近的一間宿舍的角落裏蜷縮著一個女生,她把頭埋在層疊相抱的雙臂上輕聲啜泣,長發順著肩膀下垂,身下的白裙有些浸濕,逸陽在她前邊蹲下,伸手觸摸到她的發絲,但被她無情地甩開。

“對不起。”

“我不想聽到你說對不起。”藍雨幕露出了沾濕的雙眸,雙目通紅。

“最多我以後全聽你的。”

“那你放手不要再查葉苗的案子。”藍雨幕望著他。

逸陽搖頭,問:“記得你上次在我麵前哭的時候我說過什麽嗎?”

“別老拿孤兒身世當借口,我和那孩子,二選一,你自己選。”藍雨幕咬著牙,目視著他,眼也不眨。

“我都選。”

“不行!”藍雨幕的目光變得惡狠。

“那我先和你熟米煮成熟飯後再調查葉苗案吧。”逸陽裂開嘴笑笑,想要扶住她的雙肩吻她,藍雨幕憤怒地推開他。

逸陽坐在地麵上,壓製著自己的情緒,與她相對:“你到底想怎樣才罷休,你明知道我不能放開那孩子不管。”

藍雨幕垂下臉,也別過臉,她放下了架子,用極為微弱的語調說:“我知道我沒有紀凝那般體貼,溫柔和善良,對不起。”

逸陽沒法再爭論什麽,也無法去生她的氣,每當他們爭執,藍雨幕總能扯上紀凝,兩人就這樣彼此沉默了幾秒後,逸陽才扶起藍雨幕,而藍雨幕也不再選擇掙紮,任她擁抱著,自從離開祠源村,他們兩人每個三兩天總會吵一次,但每一次都在這樣彼此相依的情形中和好。

“別談紀凝了好嗎,就算現在讓我去調查紀凝的案子我都感到害怕。”

藍雨幕點點頭,想要抱緊一點,當藍雨幕看到門欄上站立著的孩子,臉色格外慘白的孩子,她的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逸陽從她的舉動中感覺到什麽,但逸陽回頭時,那門欄上已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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