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臨時新娘 上校的臨時新娘 第5卷 番外 貓咪番外020
貓咪番外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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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仆走過來,恭敬地向賽義德說了幾句話,他轉過頭望著貓咪說:“坐了那麽久的飛機,你們還是先吃飯吧。”
“先嚐嚐阿拉伯大餅吧。”賽義德親自從餐盤裏取出一張薄薄的餅,在上麵蘸了醬,然後又夾了幾塊酸黃瓜,卷在一起遞給她。斯萊姆也卷好一張遞給了鍾亦誠。
貓咪咬了一口,果然酸爽美味。
跟著又有仆人端上來一個冒著熱氣的大盤子,裏麵是大塊散發著誘人香味兒的金黃的烤肉。
賽義德親手拿著刀,很利索地切下了薄薄的幾片,用食物夾子夾起來放入她的餐盤裏。
鍾亦誠狠狠瞪了他一眼,斯萊姆趕忙接過主人手裏的刀,替他切片。
香而不膩的烤肉,極大地愉悅了貓咪的舌頭,她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不一會兒,盤子裏的烤肉就吃光了。賽義德微笑著,繼續替她切肉。
“貓咪,我十分懷疑,你這種吃相怎麽看都不像是從軍區大院裏出來的女孩子,倒像是鄉下種田人家的閨女。”鍾亦誠忍不住嘲諷道。
其實他隻是看不順眼賽義德親手替她切肉,開玩笑,堂堂一個王儲,有必要這麽討好一個女孩子麽?而且,這個女孩子還是他誌在必得的,這分明就是吃果果的挑釁。
“鍾大哥,我就是這麽野蠻,你看清楚了。若說是裝斯文,我可不比任何女孩子差,隻不過我覺得在阿德哥哥家,沒這個必要罷了。”貓咪倒也不生氣,而是舉起叉子,很斯文地叉起一片肉,微微一笑,然後開始斯斯文文地咀嚼。
然後,抬起頭來,對著大家嫣然一笑。
這樣子的貓咪,是他們從未曾見過的,完全是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溫柔、美好、斯文、內斂。
賽義德的眼睛瞪得老大,隨後鬱悶道:“貓咪,你要是每天都這幅模樣,我會覺得你是我的另一個表妹。”
“亦誠,如果你真的喜歡大家閨秀,我把我表妹介紹一個給你,我有十八個表妹呢。”賽義德扭頭衝著鍾亦誠呲牙道。
“鍾大哥,喜歡我這幅大家閨秀的樣子麽?”貓咪轉過頭,羞答答地問。
“算了,貓咪,你還是該咋樣就咋樣吧。你這個樣子,美倒是美,就是讓人感覺像失了靈魂的玩偶。”鍾亦誠說。
賽義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吃過飯後,賽義德領著貓咪到王宮各處轉了轉,置身於豪華吊燈和柔軟的波斯地毯之上,貓咪不時地掐掐自己的臉,以便證明不是在夢裏。
王宮的豪華程度,完全顛覆了她以往對王宮的認知。在她心目中,外國的王宮都跟古堡似的,陰森而黑暗,總能令她聯想起德古拉伯爵。
而加沙的王宮,則是金碧輝煌的代名詞,這裏處處金光閃閃,令人猶如置身於金色的海洋裏。
來往的仆人和侍女們,一個個都訓練有素,來去都是悄無聲息,完全不會驚擾到主人和客人。
他們更會察言觀色,往往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需求,他們便會主動奉上冰葡萄、冰鎮西瓜之類的夏日消暑水果。
傍晚來臨時,賽義德命斯萊姆備車。
“阿德哥哥,你打算帶我去哪裏玩兒?”貓咪問。
“LABAB沙漠,我帶你去看看那裏的落日。”賽義德說。
“啊,太好了!我終於有機會親自在沙漠上踩一踩了。”貓咪立刻興奮起來。
車平穩向前行駛,兩邊的綠色植物變得漸漸稀少,漫漫無邊的黃沙一點點顯露出來,終於,一片浩瀚的沙山映入視野。
站在LABAB沙漠邊緣,視線所及之處,到處是一片金黃色,沙紋自上而下,一層層蕩開,似波浪一般。
夕陽灑落在那些曲線溫柔的弧形沙丘上,給原本的金色,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夕陽紅,整個沙漠綻放出一種嫻靜溫和的光芒。
貓咪被這樣的景致所震撼,呆立在當場,默默不語。
好一陣子之後,她才尖叫一聲:“沙漠,我來了!”
她脫掉腳上的鞋子,赤足踩在砂粒間,那微微發燙的沙粒,像一粒粒按摩珠,弄得她的腳心有點發癢,又有點兒舒服。
三個大男人站在那兒看著她,一個個唇角都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回頭,看到他們都傻呆呆地看著她,貓咪眼珠一轉,猛地俯下身,捧起一捧沙子,朝他們身上揚過去。
賽義德咧嘴一笑,俯下身去,捧起一捧沙,幾步跑了過去,就要往她的脖子裏灌。
鍾亦誠見了,合身撲了過去,將她撲倒在地,賽義德手裏的沙灑了他一身一頭。
“哈,阿德哥哥,你怎麽好意思欺負我?”貓咪從沙子裏爬起來,捧了沙子便倒進了他脖子裏麵。
賽義德想要躲開,鍾亦誠撲過去扭住他的雙手,斯萊姆一看自己主子被兩個客人欺負,有些蠢蠢欲動了,但是礙於自己是仆人身份,隻能站在一邊捏緊了拳頭幹著急。
“重色輕友啊!”賽義德好容易抓住機會,推開了鍾亦誠,喘著氣說。
“阿德哥哥,如果你覺得吃虧了,不如我們兩個人聯手?”貓咪狡黠地說。
“嗯,這個建議不錯。”反身撲倒了鍾亦誠,將他死死壓在身子底下。
貓咪趁機捧起沙子,灌了她一臉一頭,脖子裏更是灌了無數。
三個人打打鬧鬧,笑聲,叫聲,回蕩在沙漠中。
喘息待定之後,鍾亦誠無意間看到遠處有一抹嫣紅,他忽然拔足狂奔而去。
貓咪一臉驚愕,賽義德則笑而不語。
“阿德哥哥,他幹嘛去去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是想要送你一個禮物。”
“啊?沙漠上有什麽寶貝?難不成是駱駝骨?”貓咪開始發揮想象力。
賽義德還是笑而不語。
不大一會兒功夫,鍾亦誠興高采烈地跑回來,興衝衝地舉著一朵狀似喇叭的花兒。
“貓咪,這個送給你。”鍾亦誠說。
“它是什麽花?”貓咪問。
“沙漠玫瑰。”賽義德說。
“啊?沙漠上也能長出花兒來?”貓咪驚訝道。
“當然,它是世界上最頑強的花。”賽義德說。
“可是它看起來倒像是牽牛花,半點也不能讓人聯想到玫瑰。”貓咪說,但她還是小心地將那朵花用一個大礦泉水瓶子裝好,這樣既能夠隨時看到,又不至於碰落它的花瓣。
兩個人一起笑了,賽義德深沉地望了鍾亦誠一眼。
“亦誠,看來你確實認了真了。”賽義德望著遠方的地平線說。
順著他的視線,貓咪看到太陽已經消失無蹤,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沙漠裏的溫度降的特別快,不大一會兒,天已經變得有些涼了。
賽義德用手挖開一片沙子,不停地往外舀沙子,直到那裏成了一個坑。
“貓咪,來,坐進去。”賽義德說。
“這是幹嘛?”貓咪迷惑不解道。
“給你取暖。“賽義德說。
貓咪坐進沙坑裏,賽義德開始往她身上埋沙子。
“阿德哥哥,你這是做什麽?要活埋我麽?”貓咪問。
賽義德隻是笑,鍾亦誠早已在她的沙坑旁邊又挖了一個坑,也坐了進去。
賽義德和斯萊姆也挖了坑坐進去,並且自己動手用沙子埋住了他們的身體,隻露出脖子以上部位。
“以前我們在沙漠上旅行,夜晚就是這樣度過的。沙子會幫你減少熱量的流失,同時,白天曬熱了的沙子本身也有溫度,可以讓你取暖。”
“哦,原來是這樣啊。真好玩,真過癮。”貓咪開心地說。
三個人躺了一會兒,斯萊姆遞上了隨身帶著的酒壺。
主仆兩人一人一口喝了起來,給貓咪也倒了一小杯。
鍾亦誠忍不住也要了一小杯,很快,他就有些醉了。
貓咪喝了酒之後,興奮起來,在沙坑裏坐不住了。
爬出沙坑,她找了一塊平坦的沙地,赤足舞蹈起來。
明亮的月光之下,她的舞姿雖然不夠專業,卻也透出一種狂野的美,仿佛月下一個充滿了靈性的精靈,三個男人都看呆了。
鍾亦誠搖晃著爬起來,走到她身旁,輕輕擁住了她。
倆個人爬上一座沙包頂上,坐在那裏看月亮。
賽義德的目光始終都追隨著貓咪的身影,斯萊姆有些心疼起來。
“主人,為什麽你都不去追求貓咪小姐,她很可愛,即使不能做你的大妃,起碼也可以納入你的後宮。”斯萊姆說。
“她不屬於王宮,如果把她放在那裏,她就會變成一個玩偶,失了生機,也就是失了她的所有魅力。”賽義德說。
“可是,您明明那麽喜歡她呀?”斯萊姆一臉遺憾道。
“喜歡,可以放在心裏,也可以在一旁遠遠地欣賞。等你真正愛上一個女人,你就會明白了。”賽義德說。
鍾亦誠摟著貓咪坐在沙包上,或許是這月光,或許是這寂靜的沙漠,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貓咪沒有拒絕他。
“貓咪,給你講個故事聽吧。”鍾亦誠深吸一口氣道。
其實隻要坐在她身邊,他的小弟弟就已經開始叫囂了,更何況還有酒精助威。但是這個夜晚實在太過美好,他不願意被欲|望驅使,從而破壞了這份美好。
“好啊,我洗耳恭聽。”貓咪說。
不知為什麽,她總覺得今天的鍾亦誠與以往都不相同。他對她明明有著無比的欲|望,但他的眼神裏卻有著一絲憂傷。
鍾亦誠用低沉的嗓音開始緩緩訴說: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深秋的下午,我無意間路過那片白楊林。
看到一排排楊樹高大而挺拔,微風輕輕撫過,金色的葉子發出好聽的簌簌聲。
抬頭,便看見很高很藍的天空中,零星地飄過幾朵棉花似的雲團兒;
低頭,看見腳下的林蔭小道上灑滿太陽投下的斑駁的樹影。
順著林中一條小道走過去,看到旁有一條水渠,溪水清澈又緩慢地流過。
我正在樹林中徘徊,忽然聽見吉他聲,幾聲調弦之後,吉他奏出了那首《秋日私語》。那充滿了淡淡憂傷的曲子,透露出彈奏者心裏滿滿的憂傷。
隨後,那吉他又彈了幾首歡快的曲子,但是每支曲子裏,都帶著一絲憂傷。我忍不住想看看這個吉他手到底長的什麽樣。
循著琴聲,我走到樹林深處,透過枝葉,我看見一位穿著紅毛衣的長發女孩,她坐在一截粗矮的樹樁上。
陽光下,她纖細而白皙的手指上下翻動著。她的側影瘦極了,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卷走。
我止住腳步凝神靜聽,她的琴聲強勁有力,透出一種對生命的濃濃的渴望。
不知怎的,我忽然有點兒關心起她了:‘她是誰?她快樂嗎?’
不知過了多久,琴聲停住了,女孩抬頭朝我喊了一句:‘喂,聽琴的,太陽快落山了,你聽夠了沒有,我可要回家了。’
原來她早就發現了我的存在,我有些不好意思,從樹後麵走出來,紅著臉對她說:‘對不起,我被琴聲吸引走過來,看你彈得那麽專心,不敢打擾,便躲在樹後聽,不覺聽入了迷,就忘了時間。’
她爽朗地笑了:‘孔乙己說偷書者不是賊,那你這偷聽琴音的就更無罪了,再說如果沒有你這聽琴的,我哪有心情彈這麽久呢?’
不等我插嘴,她又說:‘很高興認識你,我叫清風。’
然後她伸出了手,我握著那隻纖細冰涼的手,感覺像握著一隻很細的棒棒冰,不敢用力,怕它斷了,也不敢久握,怕它化了。
我仔細打量著清風,隻見她長著一雙明亮而充滿靈氣的眼睛,瘦長的瓜子臉,皮膚白皙,身材瘦小。
‘我叫鍾亦誠,認識你很榮幸。’這一刻,我們好像已經是老朋友了,人與人之間的感覺就是這麽奇怪,有的人相識了一生,彼此很陌生,而有的人相處很短的時間,卻已經成了知音。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都在盼望星期天的到來,因為清風會在每個星期天的下午去那片樹林裏彈琴。
開始的幾星期,清風彈琴,我聽琴,我們幾乎很少交談。
後來,我買了吉他,開始跟清風學。
我學琴很苯,清風常常忍不住罵我:‘喂,沒見過你這麽苯的,全世界的豬加起來,都沒你苯!’
我氣了,就說:‘下次我不來了,叫你碰到個劫色的歹徒,看你怎麽辦!’清風笑起來:‘歹徒來我就告訴他:‘喂,我有愛滋啊,不怕死的就來吧!’’我被她惹笑了,惡狠狠地補一句:‘當心,你會碰到一個愛滋歹徒的。’
清風便撲上來打我,我便用琴作盾牌,我知道清風舍不得打琴的。
整個秋天就這麽快地過去了,除了姓名,我對清風幾乎一無所知,但是每個星期天下午的琴約,我們倆都我雨無阻。
隻是我發現清風越來越蒼白,問她原因,她總是胡說一通,我隻好不再追問,隻是常常暗自為她擔心,可是看到清風總是那麽快樂的樣子,便又放了心。
這期間,我的琴漸漸有了進步,朋友問我在跟誰學琴,我總笑著說是狐仙,日子久了,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清風是狐仙了。
我把這個疑問當笑話話講給清風聽時,清風笑破了肚皮,接著便伸出指甲長長的兩隻手,裝出很恐怖的聲音:‘我是狐仙,我要吃你!’
我便裝模作樣地躲藏,於是在笑鬧中,我會再一次忘記追問清風的一切。
那一年的冬天,雪下的特別大,天冷得幾乎無法彈琴了。
但是我和清風依舊會在星期日的下午去那片白楊林,這似乎已經成了我們生活的一部分。
有一天,我在那裏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清風,我覺得很無聊,於是堆了個雪人。
堆好之後,揀了塊樹皮,在上麵刻了一張鬱悶的臉,然後用小刀刻了一行字:‘沒有清風的下午,我陪誠度過。’
然後我把樹皮插在雪人的嘴上,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去了。
下一個星期日,我被朋友拖去參加派對,不小心被灌了一大杯酒。我醉得很凶,口裏不停地喊著清風,等我醒來已是第二天下午,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盡管頭很暈,我還是掙紮著去了那樹林。隻見我的雪人旁邊又堆了個雪人,嘴上也插著一塊樹皮,上麵刻著一張笑臉,還有一行小字:‘沒有誠的下午,清風唱歌給我聽。’
這一瞬間,我的心中洶湧澎湃,我知道這個女孩已占據了我全部的心。
下一個周日,我們兩人幾乎同時到達。
一見麵,我忍不住擁住了清風:‘我要抓緊你,不讓你再從我身邊消失了。’
清風的眼淚不斷地落下,我替她抹去眼淚,很溫柔地說:‘傻丫頭,哭什麽,從此我們彼此擁有,你該高興呀。’
清風抽抽搭搭地說:‘我怕春天來的時候,我會象這雪人一樣化掉。’
我望著她深情地說:‘你不會消失的,我們擁有愛就得到了永生,即使有一天地球不複存在,我們的愛也會永存。’
在我溫暖的懷中,清風漸漸平靜下來。一會兒,清風笑了起來,她指著雪人說∶‘你看,雪人被太陽曬得都瘦了一圈兒,我們給它們長點兒肉吧。’
於是我們扒開地表被太陽融化後又冰凍的硬雪,捧起深處鬆散的雪,一點點給雪人補充,轉眼間兩個雪人變得又胖又圓了。
‘如果用這種方法能給你長肉,我一定讓你變得像這雪人一樣胖,那我就不再擔心你會被我卷走了。’我望著清風消瘦的麵頰說。
那個冬天過得太快了,我幾乎來不及品味它的甜蜜,轉眼已是冬末。
那段日子我覺得連空氣中都有蜜的味道,隻是清風從不帶我去她家裏,不過每周日下午的約會改成了全天。
‘什麽時候你才肯把我介紹給你的家人和朋友?難道你另有一個男朋友?還是你覺得我配不上你,會給你丟臉?’我曾經無數次問她。
清風總是搖著頭說:‘誠,別著急,給我一點時間,下次見麵時我會解釋你所有的疑問。’
如果我生氣,清風會給我一個深深的吻,我就會忘記一切,直到下一次再提起這個話題。
總之,清風對於我來說是個美麗的謎,我盼望著有一天能解開這個謎。
接下來的這一星期,我第一次懂得了什麽是度日如年。終於熬到了星期天,天一亮,我就去了樹林,四周靜悄悄的,我想清風此刻也許正在美夢中,我想象著清風熟睡的模樣該有多麽美,不知不覺來到了雪人身旁,在朝陽的映照下,雪人渾身熠熠生輝,我感覺就象來到了天堂。
忽然,我發現雪人的頭上用石塊壓著一封信,我急忙打開,信是清風寫的:
‘誠:我決定不再見你了。這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有你的陪伴,我的生命不再有任何遺憾。我身患絕症,春天到來的時候,我會和這兩個雪人一同離開這個世界,有它們相伴我在另一個世界裏也不會覺得寂寞。盡快忘了我吧,會有無數的幸福在未來等你。不要找我,我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但是無論我在哪個世界,都會永遠為你祝福!答應我,找一個你愛的也愛你的女孩,然後和她共度一生。’
信很短,甚至沒有署名,我使勁兒掐著自己,我懷疑這隻是自己做的一個夢。我伸手去摸雪人,它們冰冷刺骨,陽光下它們一如既往地笑著。
我的身上被自己掐過的地方隱隱作痛,我意識到這是真的,清風走了,除了這兩個雪人和無數生動的回憶,什麽都沒留下。
我想盡了一切辦法始終沒能找到清風,我想起從一開始清風就不留任何線索,看來她是存心不想讓我找到她,我終於放棄了尋找。
我開始每天去那樹林看雪人,漸漸地,天暖了,雪人開始一點點融化了,周圍再也找不到散雪給它們補充了。看著它們漸漸融化,我仿佛看見清風的生命正一點點脫離她的肉體。
有一天,雪人終於全部消融了,我看到雪人身邊的樹發出了幾個新芽,望著新芽,我想象著生命的輪回,也許舊的生命逝去了,新的生命已誕生。
但我不願意想象清風垂死的情景,我寧願相信清風已羽化成仙,和那化作水氣的雪人一道飛升至某個遙遠的仙境去了。
我沒有再去過那片樹林。因為在那裏我曾聽到了自己的心被撕裂的聲音,那種痛是無以言表的,從那時起我對痛苦有些麻木了。
還有什麽能夠比我看到地上隻剩下一灘水時的痛楚更深刻的呢?我躺在那片地上,水浸濕了我的後背,我想化成水,可是我做不到。
我去了美國,找了無數個不同的女人,我的心漸漸麻木,我不再彈琴,可是每次聽到那首熟悉的《秋日私語》,我的心就會被燙傷,痛楚會延續很久很久。
但我卻又忍不住時常聽這首曲子,因為它能夠提醒我,我曾經愛過一個叫做清風的女孩子。”
鍾亦誠講完這個故事,早已淚流滿麵。
貓咪被他語氣中的絕望刺痛,忍不住伸手環住了他的脖子,第一次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鍾亦誠被這溫暖而生澀的吻打動,十分動情地摟緊了她,開始熱烈地回吻。
那一刻,天地間似乎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存在,月光,沙丘,清冷的空氣,都阻擋不住兩個熱情似火的人。
貓咪被他狂熱的掠奪弄得渾身酥軟,恨不能把自己的身體融進他的胸膛。她不願意再看到他有絲毫的痛苦,想要填平他這麽多年來所有的孤寂。
除了唇舌的交融,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能夠為他做什麽。
鍾亦誠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被燃燒起來,他不知道他是怎麽有勇氣向她講述這個故事的,他隻知道,他想要她,想要她跟他一同度過生命中剩餘的日子。
所以,他想要對她敞開自己的心,包括那道永不結疤的最害怕碰觸的傷口。
傷痛過後,他終於贏得了她的吻。他不知道她是因為愛,還是因為憐憫,但是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他隻想緊緊地擁著她,一直不停地吻著她,直到生命的終點。
好一陣子之後,聽到遠處傳來賽義德的聲音:
“喂,你們兩個,吻夠了沒有?難道打算在這裏過夜麽?”
他的話音剛落,手機響了。
接起手機,聽了兩分鍾之後,他的臉色大變。
“貓咪,亦誠,快回來,加沙發生政變了!”他焦急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