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羽絨服

樊忠把食盒放到地上,收起油紙傘甩了甩傘上的水珠,把傘放到一邊提起食盒走向樊晨曦的床位。

一碟素四喜丸子、一碟醬肉、一碗蘿卜湯、一碗白米飯,樊忠一碟一碟從紅漆雕如意的食盒裏拿出來擺到活動小桌上。

這種小桌出發前花千月特意畫了圖紙讓內務府訂製的,其實就是後世放在床上用的電腦桌,隻不過略大了一些,共做了五十多隻所有商人人手一隻。

“公子今晚您多吃一些,聽說那位今日買下了兩萬多隻鴨,從明日起說不定咱要頓頓吃鴨肉了。”

因著跟其他人住同一營帳說話不太方便,樊忠不得不提到花千月名字時就說那位,隻要他家少爺明白就行。

“跟魯鵬有關?”

樊晨曦夾起一塊醬肉放入口中閑閑問道。

“公子真是神人啊。”

樊忠諂媚的向前蹭了蹭,“您怎麽猜出來的?”

這馬/屁拍的太沒水準了,簡直把他們家少爺當成了三歲小娃娃。

“魯鵬前腳才與人在外麵吵了一架後腳你就說吃鴨子,還用的著猜。”

難得他費心討好樊晨曦決定不預計較,還十分好心的解釋與他。

樊忠見無關子可賣,遂一屁/股坐到樊晨曦對麵一邊看著他吃飯一邊將在火頭營打飯時聽到的閑言碎語說於樊晨曦聽。

“您說她這回怎麽這麽好心呢?”

雖說內心裏他不的不佩服花千月的聰明才智,可也因此非常反感花千月的作派,在他看來花千月就應該利用她的聰明頭腦在家好好研究研究新酒的配方或開發開發新款式的頭麵。

可她卻把她的聰明用在了占別人便宜上麵,說什麽蚊子飛過也要掐下一隻翅膀,老天!這種厚臉皮的話她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

買賣公平這種事他看她是一點概念也沒有,隻是今日她怎麽轉了性?

兩萬多隻鴨呀!

“少爺您說呢?”

見樊晨曦隻顧著用膳並不回應的他的問題樊忠巴巴的盯著他家少爺問道。

“有什麽好猜的等著看不就知道了。”

樊晨曦好整以暇的說著,慢條斯理的吃完最後一口飯。

僅憑幾條木棍就讓他們費了老勁也沒能拉出來的車輪輕輕鬆鬆的爬出了坑,他相信這次的鴨子事件也一樣一定有她的用意。

第二日。

雨依然浠瀝瀝的下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且伴著陣陣涼風更顯的冷意十足。

商人們都躲在營帳中或玩撲克牌或下棋,士兵們也利用這難得的歇息時間玩著擲壺,雖然空氣清冷營地裏卻難得的歡騰熱鬧。

午時剛過,元易、亦木給花千月拉回了一車密實的細布。

“不錯不錯。”

花千月翻看著車上的布匹,密實柔軟質地光潔,她順手挑了一匹水藍、一匹月牙白、兩匹珍珠白、兩匹石青、兩匹孔雀藍

“這些留下,”玉手撫過那些布匹好像撫著初生嬰孩般小心翼翼,“其它的都送到村子裏去,跟村民說做一件衣裳可以領一隻鴨,”頓了頓又道:“事先一定要對村民交代清楚針腳一定要密實,有誰想要投機取巧針腳粗淺不僅得不到鴨子還要賠償衣料錢。”

說完以後花千月將羽絨服的縫製方法仔細的講於元易、亦木,讓他倆教於村民,這以後村民縫製的羽絨服就由他倆對質量負責把關。

元易、亦木拉著布匹走後花千月帶著蘭香、荷露開始裁剪布料,珍珠白的她打算給齊昊天、童羽飛一人縫製一套,月牙白的留給她自己,水藍色的給樊晨曦,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他的那一套讓荷露來縫,剩下的兩匹石青和兩匹孔雀藍歸蘭香、荷露和元易、亦木,甚於她們是縫情侶裝還是什麽的那是她們的事情。

齊昊天好奇於這鴨絨的衣裳究竟如何縫製,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拿了書卷假裝坐在那裏有模有樣的看著實際上一雙星光璀璨的眼眸偷偷的注意著花千月主仆的一舉一動,至於那手卷上寫的啥那是一個字也不曾看進眼裏。

半柱香後他終於看出些眉目來,原來這所謂的鴨絨縫製衣裳並非自己想像的那樣渾身是毛而是像棉衣一般把鴨絨夾在內裏的。

齊昊天不禁為自己強大的想像力感到好笑,收斂了心神果真認真的看起手裏的書卷來。

等到他再次抬起頭來營中隻剩下他和花千月兩人,蘭香荷露什麽時候離開的他一點也沒有察覺。

花千月低著頭專注的縫製著手裏的衣裳,齊昊天看著這樣的花千月心裏一片安寧祥和,讓他突然生出一種家的感覺。

上次有這樣的感覺是什麽時侯?四歲還是五歲?那個時候他的母後還在世,一手牽著他的兄長一手牽著他的小手在庭院中散步,不知為何那個一直沒有好臉色給他的父皇突然來了,他看著他的兄長飛奔著撲進那人的懷裏,那人眼裏溢出來的笑容讓他很是向往。

他也想那人把那滿滿的笑意投給自己,所以非常努力的學習各種皇子們必須學習的技能,希望以此能博得那人對他毫無保留的一笑。

可是從來沒有,他常常在想他到底哪裏做錯了或者他是不是不夠好所以那人才如此的不喜歡他。

所以當他的兄長飛撲過去時,他隻能僵直的站在原地緊緊的握著母後的手掌。

至今他還記得清清楚楚,當時他的母後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蹲下身來摸了摸他的頭幫他理理衣襟對他道,“去吧。”

他半信半疑在他母後的鼓勵下遲疑著一步步走向那個他該叫父皇的人。

破天荒的那人抱了他,那一刻他覺得天空是如此的蔚藍……後來他們四人在一起溫馨的用了午膳,當時的感覺就和現在一樣一樣……

再後來他才知道那天是他母後的生辰,他跑去向佛主許願,如果佛主能讓每一天都是他母後的生辰,不管讓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都願意……

“我臉上有花嗎?”

花千月見齊昊天直愣愣的盯著自己,如玉的纖指撫上白皙的臉龐問道。

“那兩丫頭呢?”

齊昊天回避開花千月的話頭,趁著朝門口觀望的機會將眼中那點水氣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也不看看什麽時辰了,她倆去火頭營領晚膳去了。”

花千月從善如流,既然他不想說聰明如她自然更不會問了,眼眶都紅了,必是想起了什麽傷心事,肯定又是什麽皇家辛秘,安全起見她還是不知道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