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逸離開了,留下的吳心知直愣愣的看著地麵,仿佛丟了魂似地。一旁的童子正抹著眼淚在收拾東西,這次來周國賣畫沒想到是這般結局,都不知道自己師傅能否走出陰影,重新振作起來。
周圍有些路人頗為同情吳心知,可眼下說什麽都是錯,人家受了這般奇恥大辱,也隻能靠他自己才有走出來。
倒是有些人很有心,上前詢問童子買些剩下的畫,以此變相的支持吳心知。
吳心知的畫基本被撕了,但還是留有幾張的,都是些描繪龍國建設新風氣的,如穿山而過的公路,連綿與群山之間的高大輸電鐵塔,甚至還有東灘河上的水壩。
凡此種種,都讓眾人看得目瞪口呆,紛紛詢問童子。
“吳先生所畫的這些確定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這個還能騙你們?”
童子懶得跟他們多解釋,這群人愛信不信。
眾人還是疑惑不定,畢竟龍國的很多東西都是他們無法想象的,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
不過拋開所畫內容的真實性,這些畫作還真的很不錯,不管是手法還是意境那都是極高的。
並且許多人都發現了,吳心知把這些描繪龍國建設的畫都悄悄的藏了起來,方才都沒有拿出來賣,足矣可見他對這些畫的滿意跟自我欣賞。
“買了買了,這些畫不管真不真,說實話都很新奇,我拿回去給幾個朋友看看,也是一樁快事。”
“哈哈,這等畫貼在茶樓內也能吸引不少眼球,我也要一幅。”
人們爭相購買,很快這些畫一掃而空,也隨著這些畫的出售,龍國的形象在周國不經意間傳開了。
等把畫賣完,童子再度看向自己師傅,發現他眼神還是愣愣的,不過沒之前失神,現在抽著煙,更像是陷入了一種沉思。
童子也不打攪自己師傅,隻是靜靜的等著他,過了許久,夜幕悄悄的降臨,街上行人消失,宵禁的打更聲傳來,吳心知這才踩滅了煙頭,掙脫枷鎖般的站了起來。在他的腳邊堆滿了一地的煙頭,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道。
“行了,走吧,這個周國我吳心知發誓再也不來了。”
“那師傅我們去哪?”
童子眨著大眼睛問道。
吳心知微微一愣,很快就道。
“去龍國,那個國家我喜歡,晚上不宵禁,人又能自由自在的流動,治安又好,百姓還淳樸,我以後就呆在龍國了,哪兒也不去了。”
童子聽罷笑了起來。
“師傅如若能住在龍國,徒兒真是求之不得,那地方徒兒也喜歡。”
“行了,我知道你喜歡那邊的幸福二件套。”
吳心知忽然低聲道:“待會給我那一份,我不想去周國飯館吃飯。”
“行,我來給您安排。”
童子欣慰的點頭,師傅這是走出來了,他就怕師傅一個想不開。
可是童子他絕不會知道,在吳心知的心裏那份恨意早已深埋,今日的奇恥大辱,如若有機會他吳心知怎能不報!
另一邊小霸王公孫逸回到了將軍府,他進了自家老爸的書房,然後滿臉喜色的獻上那副龍國雲橋神作。
“父親大人,孩兒今日偶遇吳心知大師,從他手上購置了一幅奇特的神作,還請父親一觀。”
說著就讓下人把畫作展開,那雲海群峰間的斜拉橋再度展現。
驃騎大將軍公孫良行抬起頭看了眼畫作,起初他並沒有什麽心思看畫,雖然他很喜歡吳心知的畫作,可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驕奢yin逸在行,琴棋書畫這等雅事他根本就不入流,買來的畫也肯定很一般,也就是圖個吳心知的名聲。
不過當他的目光定格在畫作上後,他再也移不開目光了,久久的一直看著,甚至都不知道手裏的書掉了。
公孫良行站了起來,興奮的走到畫作前,仔仔細細的看著畫,又是過了好一會,這才極其欣賞的誇讚道。
“好畫!好畫!絕,簡直絕了!”
邊上的公孫逸看著老爸這麽喜歡,心底那也是得意的,他時常被父親罵廢物,幾個子女中自己最為不濟,這回總算是出彩了一回。
“父親,這畫還有個妙處。”
經不住的公孫逸進一步道:“這畫上飛躍群峰的雲橋乃是真的。”
不想這話一出口,本來滿是笑容的公孫良行忽然拉下了臉,瞥了一眼廢物兒子,冷笑道。
“你這家夥平時不學無術倒也罷了,怎的連真假都不分?這等神奇雲橋如何存在?試問這天底下又有誰人能造的出來?愚笨無知,無藥可救!”
公孫良行失望的連連搖頭,這讓公孫逸脖子縮了一截,這位小霸王敢在外麵橫,可見了這個父親他還隻能忍氣吞聲,委屈低著頭道。
“父親,孩兒說的,說的句句屬實,沒有假的,這雲橋就在車其國邊境上的雲崖村。”
“嗯?”公孫良行眉梢一凝,質問的看著自己兒子,“你確定這是真的?”
公孫逸怎麽知道真假,但眼下他都這麽說了,還能繞回去承認自己說錯了,這不是自己打臉嗎?還惹得父親看輕了自己。
公孫逸不是那樣的傻瓜,他煞有其事的重重點頭,語氣極其肯定道。
“孩兒說的絕對屬實,不會錯。”
公孫良行深深的望著自己兒子,他知道自己兒子的秉性,但如果說這雲橋是假的,可又畫的如此氣勢磅礴,如此的真實,如若不存在,哪怕是吳心知那樣的大師都不會異想天開出這等奇景吧。
思慮良久,最後公孫良行謹慎的道。
“車其國的事聞太師在管,如若這畫真的是雲崖村的,那正好送與他,孰真孰假讓他去判斷吧。”
隨即公孫良行衝著問外道。
“來人,把這畫送到太師附上去。不,還是我親自送去。”
想想不妥,最後公孫良行親自出門送畫。
另一邊,留有八字胡的男子正跪在聞太師的桌案前,他巴結般的稟告道。
“啟稟太師,小人在街上看見了一幅吳心知的畫作,那畫上是一座橫越數百丈雲橋,高高聳立在雲海之巔,與那群山比肩,壯魄雄偉簡直是人間奇景,而據吳心知的徒弟說這畫上的雲橋是真的,還在車其國的雲崖村。”
話說完,八字胡男人焦急的望著聞太師,滿心期盼自己這份發現能得到太師的賞識,不想聞太師一抬頭射來的卻是無比凶戾的目光。
“你當本太師是三歲小兒嗎?拿這胡話來誆騙我!”
聞太師一抬頭射來的卻是無比凶戾的目光。
“你當本太師是三歲小兒嗎?拿這胡話來誆騙我!”
八字胡男人嚇得渾身驚顫,連忙磕頭認錯。
“太師饒命,太師饒命,小人也是偶然經過,聽聞這等奇觀也是深深懷疑,但就怕是真的,那就是緊要的軍情一件,故此鬥膽來稟告。”
聞太師的怒容稍稍收斂,確實如八字胡男人所言,如果是真的,那麽就說明車其國有巨變,自己派去那裏的杜由跟西門傲雪都出了問題,不然這般緊要的事情如何不回稟。
特別是這個杜由,都去了大半年了,就送回一封信,之後再無書信送來,保不準這位出事了。
聞太師目光逐漸收緊,他負手在後,來回踱步,心中越是盤算越是覺得蹊蹺,自己之前小看了車其國,認為這等小國無需費太多的勁,就能手到擒來。
而且聖尊大帝也是南征北戰,四處用兵,這不從秦國歸來,就著急的率兵去打了齊國,因此整個周國兵力空虛,無暇南顧。
現在又有這等雲橋的傳聞,自己不得不重視起來。
想了許多,聞太師正要出聲,忽然有位仆人在門外喊道。
“啟稟太師,驃騎大將軍公孫良行求見。”
“這麽晚了他來幹嘛?”
聞太師神情疑惑,正想不明白哪,下麵跪著的八字胡男人立刻解釋道。
“太師,我知道公孫將軍為何而來,那幅雲橋的神畫正是被他的兒子公孫逸搶走的。”
“哦,那本太師就得見見他了。”
聞太師目光看向門外,眸光中帶著絲謀劃。
不久在會客廳內聞太師接見了公孫良行,兩位都是朝堂重臣,而且也都是老狐狸,特別是聞太師更是老謀深算,因此公孫良行十分的客氣加小心,一上來見麵就以晚輩自居,異常的低調,然後又不著痕跡的拿出了畫作,把路上早已斟酌過無數遍的話說出了口。
“太師大人,我那犬子在路上偶遇了吳心知大師,從他手中購置了一幅頗為神奇的畫作,有人傳言此畫正是車其國雲崖村的景觀,我看了畫作深為震撼,也不知真假,但想著此事如果是真那可是極為重要的事情,故此鬥膽送來,還請太師一觀。”
公孫良行這話密不透風,且把所有責任都給推卸了,是不是真的你聞太師自己說了算,我可什麽都沒說。
這般嘴風嚴密才能做得朝堂重臣,公孫良行雖然是個武夫可也有精細的一麵。
聞太師也沒有多說什麽,看著下人把畫作展開,然後映入他眼簾的是那神奇的巨橋,這壯麗的場景自然也深深的震驚到了聞太師,一直看了許久之後他才出聲道。
“此畫筆墨細膩,場景壯闊,不失為一幅神作,老夫多謝驃騎將軍深夜送畫了。”
聞太師這話也是密不透風,隻誇了畫作細膩,卻壓根沒說真不真,反正兩隻老狐狸比拚都沒落下風。
公孫良行見此心領神會的起身告辭,自去了。
送走了這位將軍,聞太師看著畫便喊來了兩位後天境武者,一位叫武甲,一位叫戰乙,當即就令兩人前往車其國雲崖村查探究竟,如若真的有這座大橋那就放火燒了。
聞太師以為這石橋要橫跨那麽長的距離那根本就不可能,斜拉的繩索也無法吊住那麽重的石塊,世間也不可能有此繩索。
所以或許真的有這座橋,但絕不會是畫上所畫的那樣,這是絕不可能的!
把武甲跟戰已派出去了,這邊聞太師又雷厲風行的道。
“去,把杜由那小子的府邸查封了,家人全部充奴,資產充公。”
一名管家受命去辦了,可是當這位管家帶著幾百號人去查抄杜由家時,忽然發現杜府上下沒有一個人,連家中的值錢點的東西都不剩一件。
問了周圍人打聽,也都說不知道,隻是兩個月前杜府中忽然開始遣散傭人,之後杜府內就變的冷冷清清,起初大家還能看見杜家有人進出宅子,但時間一久就不見了人影。
這都不用多考慮了,杜由家的人鐵定是跑了,這位管家不敢怠慢,立刻回去稟告了聞太師,聞太師聽聞後一張臉陰沉的都能滴水。
“去吧,此事不得聲張。”
聞太師心中已經明了,這個杜由已經投降了龍國,而之後自己派出去的西門傲雪多半也是一個局。
自己的失誤自然不能聲張,聞太師繃著張臉,站在窗台前望著天空中的明月,目光中閃過一絲陰狠。
另一邊,車其國,灰鳥小隊的駐地內。
杜由胖乎乎的臉上滿是笑意,一對小眼眯成了縫,嵌在肉球裏,樣子有些滑稽,可笑容很真誠。
“灰鳥大人,真是感謝你們的幫忙,把我們一家子都接來了,以後隻要龍國有需要,我一定二話不說,保證衝在最前麵。”
灰鳥嗬嗬一笑,擺手道。
“行了,你這膽小鬼也不是衝在第一排的料,不過你小子熟悉周國,那邊的人脈也多,又肯跟我們合作,我們龍國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杜由連連點頭。
“是是是,龍國的高義小人是看見的,我杜由心裏明白。”
都把家人接來了,龍國已經做得非常的人性化,這點杜由也是打心底佩服跟感激的。
灰鳥也不廢話,直接切入正題道。
“接下來的我們有新的合作,你小子先告訴我,你跟周國的富二代關二代的圈子熟不熟?”
這話一聽杜由就得意的樂了,笑道。
“灰鳥大人,我杜由別的能耐沒有,可這吃喝嫖賭那是樣樣在行,在周國那時候更是跟有錢有勢的人天天混一塊兒,哪家大人又納了個妾,哪家府上主子跟丫環**,我這都知道。”
杜由說到後麵都眯上了眼,賊兮兮的一副賤樣,他本來就是這個圈子的,外加又是聞太師的親信,在周國那會確實是跟一群達官顯貴混的那是風生水起。
灰鳥也認可這一點,他去周國時其實打探過,這個杜由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特別能玩,人脈因此也很廣。
龍國現在正需要這一點來拉攏,收割這群周國富二代,關二代們。
“很好,那你今天就動身吧,我們會把你送往這個地方。”
灰鳥拿手在地圖上敲了敲,隻見那地方位於蒼山西北邊,是一處群山環繞間的盆地,上麵標注著幾個龍國的簡體字。
長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