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範文西 第四節

由於監獄建在冷僻的郊外,而行進的路線也不是主幹道,吉普車開出去不到二十分鍾,已經到達無人跡的野外了。

“停車!”範文西沉聲道。

張恩慈停住了車,這才注意到身邊的範文西情形十分不對勁,他額頭上細細的汗珠滲出,臉色慘然,本來就過於牆白的皮膚現下更是毫無人色,表情陰沉,令人無法琢磨。

隻見他劇咳了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染紅了身前的汽車麵板。

頓得一下,他斜瞥了張恩慈一眼,悶哼道:“你想都別想,就是現在的我,要殺你還是象捏死一隻螞蟻這麽簡單。”

“我沒有說逃,”張恩慈瞪著範文西咬牙道,“我想殺你!”

範文西用銬住自己雙手持槍指向張恩慈,麵無表情。

張恩慈的瞳孔收縮,道:“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

範文西湊近張恩慈的臉,呼的吹了口氣,將她的長發吹得飛起,說道:“幫我打開。”

“我哪來的鑰匙?”

“摸你的左邊口袋。”

張恩慈將手放入口袋,臉上微微變色,摸出一把手銬鑰匙出來,雖然麵對殺人犯,但還是忍不住發問道:“你什麽時候放在我口袋的?這是誰的鑰匙?”

“快點打開!”範文西用槍頂了頂狠狠張恩慈的腦袋,厲聲道。

張恩慈雖然任檢察官,但從出生起便沒有受過如此委屈,方才驚嚇過度,沒有發作出來。現在又被恐嚇,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轉來轉去,咬著下唇顯得楚楚可憐,她強忍著淚水,給範文西解下了手銬。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範文西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幾乎不知人世凶險的女孩,冷冷的道:“那個典獄長以前是特種部隊的成員,殺人不眨眼,他都認為殺不了我,你以為你可以嗎?小鬼,不要做自己能力以外的事。”

張恩慈瞪著紅紅的圓眼睛,恨恨的道:“我一定殺你!”

範文西驀地轉身,一把拉住了張恩慈的長發,強迫她的頭向後仰,湊近了她的臉,低聲道:“我一定等你,還有先前的賭注,你欠我的……”忽然用自己的嘴唇壓在了她的小嘴兒上。

張恩慈大驚,舉起胳膊阻攔,擊打著他,而範文西另一隻手扔掉了槍,將她的雙手緊緊錮住,令她無法動彈,她拚命掙紮著,掙紮著,沒有氣力了,不動了,隻是肩膀和胸部不停的起伏,雙目也閉上了。她感到暈眩,她感到窒息,長長的睫毛激動的顫抖著,淚珠終於從光滑的臉頰劃落下來。

範文西鬆開了抓住她頭發的手,在她後頸輕輕一擊,張恩慈立時昏厥。

離開了她嬌嫩的嘴唇,拾起了槍,範文西重新望住睡去的張恩慈,她沉睡的臉龐天真而動人,麵頰上還有剛剛留下的淚痕,臉旁的長發隨風微微的飄動著,看了一會,說道:“‘隨便別人怎麽樣’,輕易說這樣的話,是很危險的,下次見麵你可沒這麽幸運了。”

仔細的將張恩慈的身體扶正,他打開車門,艱難的鑽出了副駕駛室。

踉蹌的走在凹凸不平的山地上。範文西微微搖頭,口中喃喃的道:“能力沒有完全釋放,太虛弱了,再來顆子彈一定沒命,搜尋直升飛機馬上會來,不知道還逃不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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