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場中七人除了史青兒以外,大家依照強弱各自尋找對手,分成三對兒廝殺了起來。

賈君鵬被趙麗絲纏住了,蒙麵女子和陽景天湊成了對子,剩下的司馬康自然而然就和朱喬治戰到了一處。

刹那間,空地裏殺聲四起,六大高手各自施展出了壓箱底兒的功夫同自己的對手展開了殊死搏鬥。

丐幫一邊武功最高的當屬西域四大金剛之首的朱喬治了,而與他應戰的司馬康卻也是一位隱匿深山多年的高手,所以這兩人之間的打鬥幾乎可以說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朱喬治因為師承酷愛中土武術的西域高僧,除了精通適合洋人體格的長拳以外,更兼得了中土武術的熏陶與真傳,因此一上來就憑借著過人的體力外加深厚的內功修為,以密不透風的連環掌法,朝著司馬康步步緊逼!

而司馬康,麵對朱喬治的強勢攻擊,卻也不慌不忙,從容應對。畢竟是丐幫曾經的傳功長老,他有著深厚的內功修為做後盾,兼之沉穩的步伐和精湛的拳術,雖然看上去動作輕柔,可每一次都能將朱喬治的淩厲攻勢給巧妙地化解掉。

幾輪打鬥下來,輪番強勢攻擊的朱喬治已是累得氣喘籲籲,而司馬康卻依然滿麵紅光,看上去氣定神閑,鎮定自若!

“老頭兒,你不要躲!有本事你還手,打我啊!”朱喬治見自己一路猛攻,耗盡了體力,竟然傷不及對方的皮毛,頓時心下焦急,對著司馬康怒吼起來。

“西域武功,以剛勁威猛而見長!”司馬康並不答話,而是繼續一邊泰然自若地出掌抵禦朱喬治的快拳攻擊,一邊振振有詞地道:“再兼之西域勇士身強體壯,善於使力,故以中土之人往往會因恐而生畏,被其高大的形體和表麵的剛強所威嚇,人未戰心便先怯,是以十有八九不戰而自敗,非敗在武功上,而是敗在心理上;非敗於敵手,而敗於己心……”

司馬康好似不是在和一位強悍的敵手在進行生死搏鬥,而隻是在自家的後院跟同門或弟子切磋武功。不管從手上的動作,還是嘴上的話語,都看不出他有絲毫的緊張和疲累!因此盡管朱喬治的鐵拳又猛又快,他卻自始至終都能從容應對,毫不慌亂!

這可急壞了朱喬治,他哪裏料到司馬康的拳術已經練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遇快則快,遇強則強——甚至還能從對手複雜的拳法當中,尋找到最佳的還擊方向還有角度和力度,使得自己所使出的每一個動作,都能恰如其分剛剛好地回擊到對手的身上。

朱喬治這些年來,可以說是學貫中西,所練的拳法不下百十種,為了應付司馬康,他今天可是將這些年來所學從頭到尾全部拿出來演示了一遍,可令他驚奇的是,他所學的這麽多武功,竟然沒有一樣可以將司馬康製服!

“老賊,你這練的是哪一門邪功夫?”朱喬治終於忍無可忍,氣急敗壞地質問司馬康道;“難道你也是千金不死之身?”

“非也,老夫本就一凡夫俗子而已!”司馬康一邊從容應對,一邊緩緩說道:“學藝不在多,而在於精!天下拳法雖然各式各樣,千奇百怪,但萬變不離其宗,隻要退可以防身,進可以禦敵;不光能夠保護自己更要能夠攻擊敵人,這養的拳法就是好拳法!”

“停停停!”朱喬治突然停止了打鬥,同時向正打得難分難解的另外兩隊人馬示警!

賈君鵬和蒙麵女子二人正同各自的敵手激戰正酣呢,眼看即將分別獲勝,卻突然看見朱喬治示警罷手,而與他們對陣的趙麗絲和陽景天二人,見此情景頓時求之不得,立即退出了戰鬥。賈君鵬和蒙麵女子似乎是意猶未盡,可對方既然停手,他們也就不好意思再追打下去了,於是便不情願地各自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不經意間,賈君鵬和蒙麵女子彼此對視了一眼,因為臉上一直蒙著黑布,賈君鵬一直無法看清蒙麵女子的真麵目,但從她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麵,賈君鵬看到了一個奇怪而又似曾相識的眼神。

因為尚在對敵格鬥,所以現在當然不是說話的時候,賈君鵬和黑衣女子對視一眼之後便默契地站到了司馬康的身後,而陽景天和趙麗絲二人也趕快站在了朱喬治的背後。

那一刻,賈君鵬終於能夠抽空環視了一眼四周,這一看不打緊,他頓時驚得背心冒出一陣冷汗——史青兒不見了!

當著眾人的麵,賈君鵬當然不好意思尋找史青兒,更何況現在隻是中場休息,也許朱喬治說不了幾句,大家十有八九談不攏還得繼續動手。如果在這節骨眼兒*史青兒不見了的消息爆出來,無異於是給己方添亂,反而幫了敵手的大忙。

賈君鵬推測,史青兒突然消失有兩種可能,一是她被人擄走,這樣的話,就說明這附近還隱藏著丐幫或者是別的幫派的人手;二是她趁大家都在憨鬥,沒人注意時,悄悄地溜走,然後回客棧報信,給大家搬救兵去了。

賈君鵬思來想去,覺得這第二種推測比較有可能,所以也就當著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鎮定地站在司馬康的身後。

隻見朱喬治待眾人相繼停下格鬥,仰天長笑了一聲後道:“司馬長老果然武藝高超,拳術過人!喬治今天算是服了,我願意放下成見,從此不再過問你們丐幫內部的事務,隻求能拜長老為師,跟隨長老學習中土拳術中的精髓,長老意下如何?”

“你我二人一個來自西域一個來自中土!本來就非親非故也無仇無怨,隻因王清輝那個奸賊,為了一己之私竟然背叛我丐幫幫主史夫人!老夫是因為忠心侍主,所以才拚著這把老骨頭,發誓與王清輝對抗到底;而閣下卻是為了金錢和富貴,而不惜做那賊人王清輝的走狗,雖然我們是各為其主,但終究一個是為了理想而賣命,一個是為了私穀欠而賣命,古語說得好,道不同而不相為謀!閣下的好意,老夫是心領了,請恕老夫不識抬舉,難以從命!老夫才疏學淺,哪堪以師相稱?不過,喬治先生和麗絲女士如果從此與王清脫離幹係,老夫倒是歡迎!隻要兩位放下成見,從此不再同王清輝狼狽為奸,老夫今晚倒是可以放下成見,任憑兩位自由離開!”

“哼,老東西!不識抬舉!”一旁的陽景天聽了司馬康的話,頓時猛地站出來罵道:“喬治先生是可憐你一把老骨頭,有心想給你一個台階下,還屈尊給你鋪平了道路!你倒好,還以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樂得順著杆子往上爬了,哼,簡直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奇怪,我怎麽聽到一隻野狗在吠?”賈君鵬聽到這裏,忽然笑嘻嘻地道:“茅坑在哪裏啊?難不成那野狗是聞到了大便的味道不成?”

賈君鵬的一席話,逗得蒙麵女子忍不住“咯咯”地笑個不停,司馬康和朱喬治夫婦,雖然沒有笑出聲,可看的出來他們都在極力地掩飾著。唯獨陽景天,被賈君鵬的話給氣得簡直要吐血!

“難道不好笑嗎?”賈君鵬似乎是意猶未盡,調皮地吐了吐自己的舌頭。那蒙麵女子見了,再次掩起自己的嘴巴來,可到頭來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了黑布遮麵,根本就用不著掩嘴偷笑。於是臉也就不由自主地一片緋紅,不過這也隻有她自己能夠體會得到,外人是根本無法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