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給凶手的鎮魂曲21 殺手派對

來到劉影的家門口,眾人一眼發現房門虛掩著,白玉堂皺眉,已經有人來過了麽。

伸手推開屋門,不出所料,房間被翻得很亂,好像是有人找過東西。

白玉堂皺眉,到窗邊往下看。

就見剛才那個大提琴已經走到了樓下,還不忘抬頭對他們輕輕一擺手,隨後快步離開,再追,估計已經來不及了。

展昭滿屋子轉了轉,小聲告訴白玉堂,“不管他要找什麽,應該是沒有找到。”

白玉堂點了點頭。

陳曦和周逸挺費解,不過兩人隱約有一些感覺,這些人,似乎並不隻是學生和老師,那麽簡單呐。

趙虎門檻還挺精,問展昭,“人找不到的東西,你能找到的吧!”展昭笑著看趙虎,“虎子,你通常東西都藏在哪兒?”

“嗯。”趙虎想了想。

“他基本不藏東西。”馬漢在一旁插了一句,“東西都隨手扔。”

趙虎嘿嘿樂。

“說起來……”展昭問趙虎,“我那天聽大哥說,參加個什麽晚宴碰到你爹了,原來你家做生意的啊?還挺有錢。”

趙虎眨眨眼,“是吧……好像是賣點兒什麽東西。”

白玉堂翻看著桌上的一本筆記,邊不經意地回答,“我看過他資料,家境殷實。”

展昭給了個O的嘴型,問趙虎,“那虎子豈不是虎少爺?為什麽一點貴公子的範兒都沒有,還一副清痞的做派,去當臥底還愛打白條?”

趙虎撇嘴,“男人要靠自己!”

馬漢在一旁笑,“虎子對錢沒有概念。”

“那對你來說最怕被偷的東西是什麽?”展昭問趙虎。

趙虎左右看了看,見陳曦和周逸在一旁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麽,就小聲告訴展昭,“槍。”

展昭望天,“除了這個,還有沒?”

趙虎仰著臉想了半天,“哦!我有一套NBA球星卡。”

“你藏哪兒了?”

“書裏。”趙虎看一旁的書架,不過書都在地上,顯然被人翻過了。

“這都翻過了啊。”趙虎扁嘴。

“表示對方找的的確是扁的東西。”趙爵在一旁晃晃悠悠看風景。

“光盤或者紙?”趙虎看桌上,筆記本沒有了,“光盤?”

展昭擺了擺手,“音響設備完好無缺,光盤散了一地,應該不是找光盤。”

“光盤散了一地,還不是找光盤?”

“總不會一張一張檢查過去。”趙爵道,“如果真找光盤,會把所有盤都拿走,更方便,是不是?”

“那他找的是紙片……”趙虎四外看了看,“照片?”

展昭笑著點頭,“嗯,有一樣是照片。”

“那還有什麽?”馬漢好奇。

“是一張打印的A4紙。”趙爵慢條斯理地說著,邊一指不遠處白玉堂所站的位置,“窗戶有問題。”

“窗戶……”眾人走過去看窗戶。

展昭回頭眯著眼睛看趙爵——搶我風頭!

趙爵對展昭壞笑,“你以為就你會?我會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

展昭這個氣啊。

檢查了一下窗戶,發現是老式的木窗,白玉堂沿著窗戶四麵摸了一下,發現窗台的底座很厚,撬開一看,拿出了一個鋼筆匣子。

打開匣子,裏邊有一支鋼筆。

白玉堂擰開鋼筆,發現裏邊是空的,有一卷紙。抽出來打開一看,微微皺眉……

“白紙?”白玉堂看展昭。

“可能是隱形墨水。”展昭讓他收了紙,回去叫蔣平處理。

“那照片嘞?”趙虎問。

白玉堂又晃了晃鋼筆盒子,發現裏頭還晃蕩晃蕩向,撬開軟墊,下邊有一張疊成三折的照片。

打開看……是一張類似於畢業照一樣的,集體照。

“好像有些年頭了。”展昭拿過照片,是一張黑白照,有波浪形邊框,照片紙也是老式的磨砂相紙,不過照得十分清晰,白框底部還有“人民照相館”的字樣,看來至少拍了二十年了。

“謔謔。”趙爵接了相片端詳起來,“好久沒看見了。”

展昭看他,“你說照片,還是照片裏的人?”

趙爵神秘一笑,指了指裏的一個人,問展昭,“眼熟不?”

展昭盯著一看,驚訝地張大了嘴——就見照片上的那人,赫然是趙爵。

白玉堂也上下打量趙爵,不解,“為什麽……”

趙爵輕輕敲了敲嘴唇,示意兩人別出聲,接著看。

順著他的手指滑動,展昭和白玉堂看到了其他幾個熟人,包括——白玉堂的老爸白允文、展昭的老爸展啟天、年輕時候的包拯,還有……白玉堂。

展昭戳著照片上的白玉堂,看白玉堂。

白玉堂連連擺手,“不是我。”

展昭瞧趙爵,“你的監護人?”

趙爵的臉刷拉一下垮下來,伸手掐住展昭的腮幫子,“你再說!”

展昭趕緊躲開,揉著臉瞪他。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啊?”

這時,陳曦忍不住問。

趙爵回頭,輕輕拍了拍他肩膀,“乖,一旁待著去。”

陳曦眨了眨眼睛,“哦。”就到一旁待著去了。

見此情景,周逸後退了一步,驚恐地看著趙爵,又看陳曦木頭人一樣站在門邊一動不動,這太反常了。

周逸就想奪門而出,不過門口馬漢提著他後脖領子將人拽了回來。

“你們幹嘛?”周逸掙紮,就想扯著嗓子喊,“救命……”

話沒出口,趙虎敲他腦袋,“有病啊你,救什麽命。”

“你也別演戲了。”展昭對他招了招手,“不如我們聊聊?”

周逸一愣,回頭,一臉為難地看展昭。

趙爵抱著胳膊,“你不想說實話的話,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所以最好還是乖乖自己交代。”

周逸皺眉,“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你究竟是什麽人才對。”白玉堂插話,“昨天趙雪豔誰都不打,單單一見你就開槍,你也很巧地避開了要害。

“你臂力不行打不中也是裝的。”馬漢靠在門邊,“性格也是假裝的,射擊那麽準的人,很少性格這麽誇張。”

周逸左看右看,見實在是無法脫身了,隻好一攤手,“我早就在學校了,不過是個普通的學生而已,是你們把我卷進去的好吧?”

眾人麵麵相覷。

周逸雙手插兜,“我就說突然來了那麽多新老師還連校長都換了。”說著,指了指馬漢,“這個人一看就是狙擊手,我隻想息事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已,誰知道陳曦那小子就知道玩,非要進林子實戰,誰又知道碰到那個女瘋子和Eleven死磕。”

眾人聽到這裏,都愣了。

馬漢驚訝地看周逸,“你認識Eleven?”

“我有幸見過他一麵還沒丟掉性命。”周逸尷尬地笑了笑。

眾人盯著他看起來。通常來說,大學生二十多歲,是最難分辨年齡的時節,但是周逸長得很嫩,更像十□□歲的男生,而且學生味也很重。

“你究竟是誰?”白玉堂問。

“你們是殺手還是警察呢?”周逸插著兜反問。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一起指趙爵,“你不認識他?”

周逸很老實地搖了搖頭,“不認識。”

趙爵也說,“他應該不是我那一路的,沒有這種款式的。”

白玉堂看他,“你是殺手?”

周逸無奈地一笑,“嗯哼,於是……你們是警察?”說著,指了指趙爵,“他可不像。”

趙爵很自覺地往展昭身邊挪了挪,“我和他是外星球來的,我們是喵星人。”

展昭將他推出自己一米開外。

“為什麽殺手會潛伏在學校裏?”白玉堂不解,“你們究竟在找什麽?”

“錯了錯了。”周逸擺手,“我根本沒有目的,這個學校是殺手的避風港,我早就收手了,隻想安靜生活重新開始而已。如果是原本的仇家尋仇我也認了,但是近期不斷有職業的殺手潛伏進來,我也預感到會有些什麽事,可沒來得及躲就卷進來了。”

“殺手的避風港……你今年多大?”展昭忍不住問。

“我二十一啊。”周逸回答。

眾人愣了愣,“那你做殺手的時候幾歲?”

周逸仰起臉想,“嗯,十四十五開始的吧,一直到十九歲。”

眾人沉默良久,趙虎輕輕一戳馬漢,“敢情殺手也有童工的啊?”

“小時候什麽都不懂比較好控製。”周逸淡淡道,“而且不容易被人懷疑,成功率更高,好隱藏。”

趙爵想了想,突然輕輕一拍手,“哦……”

展昭看他,“想到什麽了?”

“嗯,的確有幾個殺手組織常幹這種事,不過殺手很少能全身而退的,你怎麽能夠重新生活的?”

周逸想了想,看白玉堂,“你們能不追究,不把我抓去坐牢?”

白玉堂皺眉看他,“你是職業殺手,抓到後需要坐牢麽?”

周逸扁了扁嘴,知道,罪名不出意外應該是直接槍決,於是雙手插兜不說話了。

“唉,別那麽死板麽。”趙爵對白玉堂擺擺手,“你也沒證據證明他以前幹過什麽。”

白玉堂也不多說,低頭繼續翻日記。展昭看了看門口的馬漢和趙虎,兩人對視了一眼,也轉身看四周。說起來,周逸那麽小就開始殺人必定是被迫的,而且身世估計也很可憐。不過既然殺過無辜的人,結局如何可想而知,展昭真的不確定,就算他們這次不抓他,他能繼續走多遠,就跟這次似的,世事有因果,想再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根本不可能。

“你說吧。”趙爵催他。

周逸上前了一步,拿過白玉堂剛才從鋼筆盒子裏找到的那張白紙,伸手問馬漢,“打火機有麽?”

馬漢拿出打火機給他。

周逸拿著打火機打開,放在那張白紙下邊熏了一下,很快,紙上出現了焦黃色的字體,是一張名單。

眾人都納悶——他怎麽知道這法子?

“劉影也是殺手。”周逸道,“這種做法比較普遍,這張名單,是委托人和被殺目標的名字,用檸檬汁寫的,很多殺手都會做這件事,給自己留下一些什麽,至於是出於自豪還是內疚,就要問死掉的劉影了。”

展昭接過名單粗略一掃,劉影年紀輕輕,犯案可不少次,名單上人數眾多,絕對不是一兩年內能幹完的,於是問周逸,“他也和你一樣?去學校避風港準備新的人生。”

“不可能。”周逸搖頭,“你們真當有那麽多人可以有新的身份?我是因為太過幸運,碰到了那件事情,脫離組織。而至於劉影,他應該是來學校執行任務的。”

“執行什麽任務?”馬漢問,“你沒收到風聲?”

“根據剛才那人說的,就是來開派對的。”周逸說。

“派對?”

“就是集體狩獵。”周逸解釋,“可能有大買家懸賞各個委托人,殺某個人。而且這個人應該還是層級很高的殺手,殺掉了他,狩獵者本身的身價就會隨之而上,所以才會這樣爭先恐後。”

“那你知道T市究竟聚集了多少殺手?”展昭問。

周逸微微一聳肩,“沒準,我不確定他們的目標是誰,你們有沒有對象?比如說趙雪豔要抓誰?她和Eleven應該是一個目標吧?畢竟,趙雪豔那點水準,還不值得Eleven親自出馬。”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輕輕點頭。

展昭就告訴他,“來抓幽靈的。”

周逸打了個愣神,盯著眾人就看了起來。

“怎麽?”趙爵笑著問他,“沒聽說過?”

周逸幹笑了兩聲,“幽靈啊……難怪了。”

“那你現在能推斷,聚集了多少殺手,還有多少會湧過來了吧?”白玉堂問。

周逸沉默了片刻,抬起頭,“全部。”

“你是說所有的職業殺手,都會過來?”馬漢覺得有些誇張。

“是所有夠水準的都回來!”周逸皺眉,自言自語,“不過也未免太瘋了點,誰會懸賞抓ghost?”

“有什麽問題?”展昭問,“對方出價很高麽?”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周逸搖頭,“抓ghost的風險有多大你們知道麽?對方是行走的殺人兵器,一但狙殺不成功就會被殺,而懸賞人絕對會成為ghost終身獵殺的對象。”

“所有凶手都湧過來,豈不是也很奇怪?”展昭覺得邏輯上有些不通,“既然ghost排名上是第一,那真正能挑戰她的殺手也不多,為什麽這次來了那麽多人?不怕被宰掉?”

“可以理解。”周逸的語調,放低了幾分。

“怎樣理解?”眾人都不解。

“ghost之所以不可戰勝,因為她是虛無縹緲的幽靈,據傳說她有純白色的靈魂,一張白紙一樣,完全沒有任何感情。”周逸自言自語地說,“可一個殺手一旦不想再殺人,就會瞬間變成沒牙的老虎。”

“你確定她不想殺人?”展昭微微眯起眼睛,“說不定她也是在執行任務而已。”

周逸忽然笑了,搖頭。

“有什麽好笑?”白玉堂問他。

“你們不會懂的。”周逸幽幽地說,“人和殺手之間,有一條線,一旦跨過去,就再也跨不回來了。”

趙虎琢磨,“深奧得嘞。”

周逸看了看手表,“人一旦做了殺手,就一輩子都沒資格再做人,而殺手一旦想做回人,就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做回殺手。我覺得我還是找個地方避一避風頭吧,以免被攪進渾水裏邊去。”

這時,周逸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出來看短訊,“陳璐發來的,問陳曦怎麽不回電話,還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表演快開始了。”

展昭忽然想起了剛才上樓時趙爵說的,會有好戲看,於是就問他,“你剛才,為什麽說一會兒晚會會有好戲看?”

趙爵狡黠一笑,“你不知道麽?一會兒的舞台很大的,最後一個壓軸節目,是全校女生大合唱,誰缺席,誰就開除。”

眾人都驚訝地看他。

趙爵輕輕一拍胸脯,“做校長就是好啊,可以指定節目,方便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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