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憶
恍若隔世。
容顏依舊,然,人已非昔。
丁言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見方雨瑤,也許是因為肉身原主人的記憶,也許是因為他內心深處,那道已經快被遺忘遺忘的倩影。
“丁師弟,你初成本穀長老,此次的玉牌發送便交予你吧,還有,明日師叔便會出關,到時候還需你到後穀來一趟......”
陸仁星的聲音從內穀中傳出,打破了這份短暫的沉默。
十塊青色玉牌化作流光從內穀飛出,丁言一揮衣袖,五指對著虛空一抓,將十塊玉牌收入手中。
“玉牌!”不少弟子眼冒綠光的盯著丁言手中的玉牌。
而還有一部分人則是注意到了方才穀主的稱呼。
“丁師弟?莫非此人真的是當初的五師兄?!”
“絕對是丁師兄!你沒看到他對方師姐的神情嗎?”
“散仙啊!丁師兄竟然修成了散仙......”
“八年時間,從煉氣九層到散仙境界,這種速度,恐怕已經不輸於摩天宗的浮青海了。”
眾弟子看著丁言的眼中,除了震驚以外,還有敬畏。
源自於對散仙的敬畏!
特別是雲峰,此時看向丁言的眼神之中,除了敬畏之外,還有少許的恐懼。因為他十大弟子的身份,正是從丁言手中搶過來的,雖然名義上是交易,但是誰都知道,那個時候丁言身受重傷,別無選擇。
“他會不會殺了我?”想著雲峰額頭不自覺的流下了汗水。
一名散仙,殺一名煉氣境界的弟子,恐怕穀主也不會理會。畢竟兩者誰輕誰重,一眼就看出來了。任何人都不會傻到為了一個煉氣期的弟子而去得罪一名散仙。丁言自然不會知道雲峰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他也懶得理會。現在的他,無論是心境,還是修為,都不是雲峰能夠理解的,在他眼中,雲峰隻是一隻螻蟻。
沒有理會雲峰。
“師妹,這塊玉牌,給你。”丁言將手展開,取出十塊玉牌中的取出一塊,遞給了方雨瑤。
方雨瑤的臉上露出一絲的微笑。
一笑傾城。
再次見到丁言,沒有人會明白方雨瑤此時心中所想。
看著方雨瑤的笑容,古玉愣神。自莫非凡渡劫失敗以後,方雨瑤幾乎再也沒有笑過,在她的眉宇間,充斥著一股化不開的憂傷,似思念,似回憶,又似憂傷。
為什麽?
古玉心中苦澀。
“五師兄。”
方雨瑤輕道,不過卻沒有接過玉牌。
丁言歎息一聲,回過身,看著眾弟子的神情,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蓮花穀每次下發身份玉牌,都會先交給十大弟子,丁言入門雖然遲,但是畢竟做過十大弟子,這些消息還是知道的。如今方雨瑤沒有收下身份玉牌,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搶去了她的身份玉牌領取資格。
“這下有好戲看了。”
一些弟子幸災樂禍的看著吳未和司馬旭。
吳未麵色蒼白,目光不自覺的看向身旁的司馬旭。
司馬旭麵色陰沉,一言不發,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想著什麽。
丁言回過身,依舊取出一塊玉牌,再次遞給方雨瑤“莫非凡沒做到的事,我來做。這塊玉牌,是我的!”
這次方雨瑤沒有拒絕,收下玉牌,看著丁言,微笑道“謝謝五師兄!”
十大弟子缺一,丁言身為門中長老,自然有權利將本屬於莫非凡的玉牌給方雨瑤。
看著方雨瑤的微笑,微微失神。
記憶中的麵孔,漸漸的與眼前的與眼前的伊人合二為一。
這一刻,他想起了乾坤宗,想起雨山,想起了那道消失在雨中的倩影。
丁言,我恨你!
不知為什麽,丁言心中莫名一痛。
“誰搶了雨瑤的玉牌?”
散仙的威壓,毫無掩飾的釋放出來。丁言身上的氣息,本就強於普通散仙,無限接近於雷劫散仙,如今釋放出來,不少弟子心中一顫,升起一種恐懼感。
“是吳未幹的!他欺負師姐不會攻擊神通。”
“丁師叔,還有司馬旭,是司馬旭指使他敢的。”
一些膽小的弟子直接將兩人供了出來。
吳未麵色蒼白“丁師.....丁師叔,我也是按照門中規定而來,師叔身為散仙,應該不會與我這晚輩計較吧......”
相比起來,司馬旭則要鎮定的多,目視丁言,道。
“師叔,您已經是散仙了,也是我蓮花穀的長老,弟子間的事,莫非你要插手?”
一開口便將丁言擠兌在了長輩的位置上,使丁言迫於身份,無法對他們下手。
看著兩人,丁言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很好。”
司馬旭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突然,丁言目中猛然爆射出一股耀眼的光芒,強大的仙識,形成兩道無形的尖刺,直接攻破了兩人的識海。
噗!!
沒有任何征兆,兩人口中同時噴出一口鮮血,目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師兄,我發現兩名化神門的內奸,未經師兄同意,私自處理了,師兄不會怪罪吧。”感覺到一股仙識從自己身邊掃過,丁言回過都,看向內穀的位置,淡然道。
內穀中,陸仁星麵色微變。
“他竟然感覺到了我的仙識!怎麽可能?他不是剛剛渡過雷劫嗎?”
陸仁星修成散仙已經一百多年了,這一百多年裏麵,陸仁星的修為也在精進,他自信,雖然還沒有渡過一重散仙劫,但是尋常的散仙,是絕對感覺不到他的仙識的。
丁言冷笑,他的靈魂何等強大,在加上在虛幻九重天內,煉化過半粒七劫散仙的仙元,仙識方麵,恐怕就算是一劫散仙,都不可能在他毫無感覺的情況下進行窺視。
“師弟也是門中長老,這種事,自己處理即可,不需通報於我。”
好一會,陸仁星的聲音才從內穀之中傳出。
丁言不在理會他,隨手扔下剩餘的身份玉牌之後,帶著方雨瑤一道,向著穀外飛去。
蓮花穀對於他來說,沒有絲毫的歸屬感,想來在方雨瑤的心中,也是如此。
“師妹,我帶你回家......”
虛空之中,丁言看著方雨瑤,心中默默道。
家!
自己的家,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