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荊棘之路十 (6000+)

(背景音樂:europa)

可是,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法子,箱子裏的人偏偏還活著,雖然氣若遊絲。愛夾答列

院中人,無不露出驚駭之色,就連秋夜一澈都白了臉色。

難以置信,這時間竟有如此殘忍可怕的手段。

“啊!”碧蘿跪在地上,失聲尖叫,“防風,防風……”她的聲音帶著陣陣顫意完全失控的穿過雲霄,劃破了這個美麗的夜妾晚

箱子裏的人吃力的睜開眼,望了碧蘿一樣,卻是暈死了過去。

“防風!”

碧蘿渾身發抖,雙目充血的盯著十五和蓮降,而這一刻,不知道是燈火煙花,還是因氅為

幻覺,他們發現,高出冷冷俯瞰眾人的少年,那薄唇突然動了一下,然後輕然勾起。

帶煙火明亮時,眾人終於看清,那少年在笑,他目光此時是落在碧蘿扭曲的臉上,黑瞳冰冷,而唇邊笑卻十分的陰森殘忍。

那神情,就像地獄的阿修羅在欣賞人類垂死掙紮的恐懼。

“滿意麽?”

這個冷漠的少年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孤高的語調,卻帶著濃濃的挑釁和輕蔑的嘲諷。

他聲音明明清澈幹淨,卻透著絲絲寒意,像毒蛇芯子一樣鑽入人的心底。

這一刻,所有人恍然大悟,這個屹立在月色之中的少年,內心完全不像他麵容那樣,純良無害,而是像蛇蠍陰毒黑暗。

連那逍遙王都震驚在原地,目光無法從十五那陰森笑容上挪開。

這個少年,明明是地獄裏惡鬼,根本不是那日冷厲卻呆板,言行舉止覺透著一份高雅的少年。

十五盯著碧蘿,慢慢的欣賞著此時她痛苦,痛恨,甚至絕望的眼神。

防風,我和你說過,要留著你耳朵聽碧蘿的慘叫。

剛剛,不過是開始而已。

沐色,你在天之靈,可看到了這麽一幕?

他們給予你的痛苦,我正一點點的加倍討回來。

蓮降看著十五唇邊的笑,似已經感動她此時體內奔騰喧囂的仇恨,碧色眼眸帶著不可見的寵溺,他轉頭又看著綠蘿,“那個綠蘿卜,你別光顧著叫啊,我相公的賀詞你還沒有看呢?”

說著,長袖飛舞,一匹紅布從他袖中獵獵飛出,然後唰的一聲,貼在了那院中門匾上。

“賤-人-配-狗,天長地久!”

幾個滾金燙字,大刺刺的落入眾人眼睛!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這對男女是徹底來羞辱這場婚禮。

和皇帝不同,他們選擇了更直接極端的方式,麵上嘲弄更是毫不收斂。

明知道這睿親王府守衛森陽勝過皇宮,在他們出現時,更是有上百殺手和錦衣衛暗中潛伏,可他們麵色毫無畏懼,絲毫不放在眼裏。

“膽色過人……”逍遙王-剛開口,才知道用詞不對,瞟了碧蘿一眼,改口道,“真是膽大包天!”

碧蘿回頭一看那幾個字,當即眼前一黑,手中紅菱一甩,瘋了似的朝蓮降攻擊去,卻是被秋夜一澈擋住。

秋夜一澈眼底的陰霾濃濃湧起,殺氣與他周身管滾滾翻騰,如烏雲密布的夜空,頃刻就要電閃雷鳴。

他身形宛如白鷺掠空,站在了那高牆房頂的另外一端,在夜風和煙花中,與十五遙遙相望。

“傳聞長生樓有一少年,神出鬼沒,劍術驚為天人。今日,本王也想領教一番!”他手中瀝血劍發出幽暗的紅光,宛如地獄路口盛開的曼莎珠華,十分妖異。

十五低頭,抬起自己的雙手,眼底掠過痛苦。

如今的雙手細長白皙,手腕皮膚完好如雪,不見那些傷觸目驚心的傷口。

可當年,她去哪裏,都帶著連串的鈴鐺手鐲,走路時,發出高調的脆響碰撞聲。

眾人都說:胭脂王妃喜歡帶一串串的手鐲,老遠便可聽到那聲響,便知道是胭脂王妃來了。

其實,誰知道:手鐲下,有著無數道疤痕。

她寫信告訴師傅:胭脂欲嫁與秋夜一澈為妻,望師傅前來主持婚禮。1

一月之後,師傅風塵而來,卻是強烈反對這一門婚事。

她從來不知道,向來視他為掌上明珠的師傅,性格溫和的師傅,為何如此反對她的婚事。

“我不願你嫁入皇家!”

師傅簡單一句,語氣卻是斬釘截鐵,不容違抗,“若你執意,那你我便斷絕師徒關係,你此生都不得用我教你劍術和醫學,去助秋夜一澈!”

她不肯斷絕師徒關係,更不願意放棄愛情,當即跪於師傅身前,拔出長劍挑斷雙手各一條經脈。

那條經脈,不會讓她殘廢,但是,卻讓她無法拿起細小如銀針東西,從此,她不能替人針灸。雖能用劍,卻再也無法將劍術發揮到極致,因為,劍一快,她的手便握不穩!

師傅拂袖而去,那兩條傷口卻始終無法愈合,最終留下了醜陋的疤痕,不得已,她帶上了鈴鐺手鏈,用以掩蓋。

抬頭看著秋夜一澈,兩人距離僅僅隔了十丈,卻是相隔八年。

她曾為他自斷經脈,他此時,卻要討教她的劍術。

天空豁然一道驚雷,烏雲黑壓壓而來。

“相公。”

看出了十五神色不對,蓮降輕聲喚道,旋即握住她的手,這才發現,她手指不知何時,竟冰涼刺骨。

溫暖從指間傳開,十五看著手心那瑩瑩白玉的纖手,不由歎息,蓮降連手都這麽美。

她看著蓮降,溫聲,“去我後麵。”

“相公?”蓮降睜大了眼睛,語氣已有了一絲擔憂,然,看著十五堅定的神色,他隻得回頭對秋夜一澈道,“可別打太久,今晚怎麽說都是睿親王您的新婚之夜,可別讓那綠蘿卜等成了幹蘿卜哦。”

說完,挵著袖子,站在了十五身後十尺的地方。

---------------女巫の貓--------------

秋夜一澈右手微抬,袖袍獵獵,手中紅色瀝血劍鏗然一聲,如蛟龍升淵,破空而出。

整個黑雲壓境的天,在瞬間,被那道紅光撕開。

隨即,紅光帶著劈天斬地的劍氣麵朝十五飛去,那白色人影更如行雲流水掠近十五,並想閃至她身後,斷去她後路。

秋夜一澈,是想一招至她與死地!“好快!”

十五心裏頓時暗驚,麵色瞬間轉白,身子飛快旋轉,掌心真氣凝聚,帶動著鼓動的生風的袖子。

眼角撇到那抹閃電轉向身後的白影,那淩厲劍氣已逼近眉梢,“不好!”再晚一步,她定死無疑!

月光從腰間砰然而出,隻聽到‘嘩”的一聲,瀝血劍和月光相碰,閃耀出灼人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夜空。

一紅一白的兩道光,將天切割成兩半,宛如夜幕交替的時刻。

第一劍過去,兩人互換位置,迎風凝神站定,秋夜一澈手中瀝血劍嗡嗡作響,而他身後,一片紅光,殺氣凜凜。

十五眉目清冷,長發飛舞,手中月光蕩起耀眼的清輝,周身寂靜淡漠,宛如雨後空山,空茫卻無所畏懼。

剛剛那一劍,可謂驚天動地,所有觀望的人無不露出驚豔和駭然神色。

這天下,若秋夜一澈劍術敢稱第二,卻是無人自詡第一。

可這少年,在那一劍中,巍然而立,除了些許繚亂的發絲,他周身靜然。

“好!”

內心血液莫名奔騰,秋夜一澈看著眼前淡漠少年,勾唇笑,“孤,多年,未遇到這樣的對手了。十五的身手,果然了得!”

傳言中的神秘少年,快如鬼魅!

十五依舊閉口不言,不肯說一個字。

倒是旁側的蓮降含眸微笑,“我的相公,自是了得!”

麵對身前毫無聲息的少年,秋夜一澈劍淩然一翻,人似驚鴻,劍氣如漫天瀉落,不給人任何喘息機會,又擊向十五。

十五如紙鳶翩然後腿,長劍一掃,斬開漫天劍影,而秋夜一澈亦如影隨行,纏住十五。

兩人頓時鬥纏起來,兩把劍發出聲聲劍嘯,淩厲劍氣更是卷席成風,兩人酣戰的上空雲層卷動,翻滾不止,而他們的腳下,琉璃瓦破碎成片。

“十八式!”

劍光突然一閃,兩人幾乎是同時後掠幾步,一縷發絲從秋夜一澈耳邊飛落,她冷若冰霜的臉上多了一抹嗜血的瘋狂,看著十五的眸子亦多了一分狂熱。

十五在秋夜一澈手中過了十八氏!

而眼前少年,衣服多了幾道淺淺的口子,周身氣息穩定,不問不亂,身子挺拔宛如勁鬆。而對望著他的雙眼,寧靜如潭。

唯一那手中蕩起凜冽清輝的月光,讓她有難以忽視的睥睨生氣。

這個叫十五的青衣少年,比他想象的更高深莫測!

兩人對視片刻,秋夜一澈手中劍如雷霆奔向十五!

秋夜一澈越戰越勇,劍氣如密不通風的牆,可處於包圍中的十五麵色依舊淡定,手中長劍如蝶穿花,卻是隻守不攻。

秋夜一澈的劍太快,而且攻勢強得十五難以逃出。

隨著雙劍相撞響起的嗡鳴聲,樓台突然坍塌,兩人點足掠向高空。

就在這時,一旁觀戰的碧蘿手中紅菱飛出,竟偷襲向蓮降的背後。

十五眼角餘光撲捉道碧蘿凶殘的偷襲,而蓮降正凝目望著她,大喊一聲,“蓮!”自己便顧不得秋夜一澈密如細雨的劍,手中月光反手一斬,截住碧蘿的偷襲。

她向來清楚,碧蘿的紅菱深藏劇毒。

淩厲劍氣逼麵而來,十五已無反擊,隻待閉上眼睛,受秋夜一澈劍。

而開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攔腰將她抱住,身前一道厚重掌風如熱浪翻滾,將那些劍氣化成細風。

十五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房屋尖頂,而秋夜一澈卻遠在幾十仗之外,目光驚駭的看著他這一方,手中瀝血劍嗡鳴不止。

低頭一看,一雙瑩白玉手正靜靜的環抱著她的腰肢,回頭,正對上蓮降綠波蕩漾的漂亮雙眸。

青絲獵獵飛舞,他目光已轉向秋夜一澈,唇邊笑容嫵媚,聲音卻冷厲陰鷙,“我的相公,豈能讓別人所傷!”

十五這才醒悟,蓮降用掌風化解了秋夜一澈那魔鬼似的攻擊。而眾人,包括那綠蘿都瞬白了臉,沒想到這個紅衣女子,功夫同樣高深莫測。

目光不由深邃,十五腦中清楚:蓮降比她想的還要深藏不露。

“相公~”蓮降見十五這般盯著自己,馬上羞紅了臉,“你這樣瞧著人家,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十五眼皮一跳,那蓮降又冷目轉向那碧蘿,插著腰大罵,“那個穿紅衣服的綠蘿卜,你是嫉妒我比你長得美,還是羨慕我相公比秋夜一澈厲害,竟然偷襲我!”

碧蘿本就是趁亂偷襲,自然是沒有人多少注意,蓮降這以後,眾人目光刷刷盯向碧蘿。

過招是秋夜一澈提出來的,他不讓大家動手,就為的是公平。

在場之人,誰不是身懷拒絕,可看高手過招,那也是生平一大所幸,碧蘿這麽一做,自然是生生自抽了秋夜一澈一個大耳光。

一時間,碧蘿的臉又白又青,連秋夜一澈也冷睨的刮了她一眼。

可如此,頭頂那怒罵還在繼續,“你想讓我死啊,我偏偏不死,你以為我死了,我相公就會娶你,看上你,就你那德行,求你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你看,今晚我相公可和你們一群烏合之眾說過一句話?”

“我相公根本不把你們放在眼裏,都不屑和你說話!”說完,還不忘對綠蘿補上一句,“賤-人就是矯情!”

眾人黑著臉沉默不語,這人罵就罵吧,每次罵秋夜一澈,每次罵碧蘿,總是含沙射影的把周圍的人也罵了一通。

“傷及無辜。”

逍遙王握著扇子垂頭歎了一口氣。

不過,眾人目光也不由看向那神情如水的少年,和那張揚恣意的紅衣女子相比,這少年,太過內斂和安靜。

而今晚,這個青衣少年的確隻說了幾個字,“這什麽手勢?”

“你站我後麵。”

“蓮!”

而這三句,卻都隻是和紅衣女子說的。

少年,的確不曾對眾人說過一句話。

秋夜一澈怔怔看著夜色下的十五,她目光卻是看著蓮降,同樣是波瀾無驚的黑瞳,卻有一份說不出的溫和。

而自己的目光,卻是在少年出現的時候,就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孤,是不是見過你?”

許久,秋夜一澈蒼涼的聲音傳來,十五抬起眼看向他,哪知,身後蓮降突然竄了出來,竟然擋在了十五身前,偏生不讓他看清那少年摸樣和眼神。

“見過又怎樣,打不過,套近乎?沒門!”

秋夜一澈唇一抿,這個紅衣女人,真是麻煩。

“下雪了!”

那黑壓壓的天空中,白雪如羽毛般簌簌落下,蓮降仰起頭,突然張開雙臂。

隨即,一連驚天動地的巨響轟隆傳來,不知何處煙花突然全部湧上天,天地明亮如白晝,整個房頂隨之搖晃。

眾人驚駭之間,蓮降大喝一聲,“來日再見!”

然後拽著十五,突然從高樓跳下。

而他們跳下的地方,煙火桶一個接一個的衝上天空,刺目光照得人下意識捂住眼睛,而再睜開眼睛時,他們已不知了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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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鬧劇,隻剩下了漫天煙花和飛舞的飄雪,若非那坍塌的房屋和箱子裏血淋漓的人,秋夜一澈都以為,來無影去無蹤的兩個人,不過是夢裏同他過了幾招。

十五眼瞳也因為那突然炸開的煙花而有些渙散,隻知道從高處墜下,然後蓮降拽著他一路狂奔。

他的手滾燙,拽著她絲毫沒有鬆懈,腳下好幾次都有些踉蹌,他都恰在時候扶住她的腰。

長發掠過她臉龐,帶著神秘的香氣,模糊的視線中,綿延的紅色燈籠不停的閃過,而他的身影,卻那樣漸漸的清晰。

“下雪啦!”

“下雪啦!”

耳邊眾人歡呼,孩童的尖叫,還有那雪落在臉上的瞬間化成水的觸感,她恍然清晰,原來,正的從睿親王府嚴密的防守中,逃了出來。

停了下來,她方覺得上氣不接下氣而身前的人,依舊握著她的手,撐著腰大口的喘氣。

那霧裏看花的容顏如清美絕豔,望著她的碧色雙瞳裏清澈的倒映出她蒼白而呆滯的臉,十五才驚訝的發現,蓮降不僅在逃跑時,撕掉了假麵還脫掉了披風。

此時的他,身著淺碧色的外衫,襯著那雙美瞳和頭頂飄然而落的雪花,美若碧妖。

她見過她穿張揚的紅色,見過他穿肆意的黑色,亦見過他穿純潔的白色,每一種色彩,都姿容絕倫。

卻不知道,他原來穿碧色,竟帶著一份妖嬈之外的靈氣。

見十五盯著自己,蓮降睫毛一眨,笑道,“是不是覺得,本宮很美?”

說話間,一朵雪花剛從落在他細長睫毛上,綴著一份晶瑩剔透,她忍不住伸手拂去。

卻還未觸及,那雪花融化,她手指恰落在他眼睫處。

他望著她微微一笑,睫毛拂過她指尖,似電流穿過身體。

十五瞬間反應過來,心中大怒:自己在做什麽?竟然又在人群中去摸蓮降!

她忙將手收回,扭頭看向一邊。

蓮降卻將妖孽般的臉湊了過來,“十五,你剛剛是想摸我?”

“小的不敢!”

十五將手放在背後,小心的搓了搓。頭頂雪花簌簌落下,眾人在雪中飛奔,而不少人都幹脆撐著傘站在窗台邊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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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是重生後的十五和秋夜一澈第一次交鋒!

我覺得顏寶寶純粹是一個無恥又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