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界

整個北冥九幽諸天神魔的神殿裏,沒有人敢出來為明月公子和鳳采鈴辯解。

誰也沒有證據,更沒有證人,從邊城裏帶回來的也隻有闊窩台一個,北冥叛將自然不必說,剩下的平等王、司獄王都是觀望著一臉迷茫之色,心裏多半倒傾向於這闊窩台說的。

天殘點指明月公子和鳳采鈴,狂笑道:“分明就是教主派你們來栽贓陷害我們諸天神魔,給教主造個誅殺平亂、師出有名的借口,妄圖一舉消滅我等,做夢!智殘、肢殘何在!”

正在這緊急關頭,勾魂使者挺身而出,大喝道:“且慢!我給明月兄弟作證!”

明月公子隻覺心頭一陣溫暖,並且感覺到鳳采鈴的手也微微的一陣顫動,顯然也對勾魂大哥甚是感激。

冥君閻羅故作驚奇道:“勾魂兄弟,你昨夜裏不是睡著了麽?怎能替他們作證,真是可笑之至!”

勾魂使者一怔,猶自憤憤不平道:“我雖然睡著了,但我相信明月兄弟和鳳采鈴公主,他們絕不會殺害呼罕兒的!分明就是我們諸天神魔裏出了叛徒,夜裏駕著靈獸去殺了呼罕兒一家,以圖嫁禍於人,讓我們諸天神魔都恨教主的手下,轉而深恨教主,以達到他們反叛的目的,如此一來,你們才好立北冥之主!別以為我不知道!”

明月公子聽了好生佩服,暗暗喝彩,暗道勾魂大哥在盛怒之下,尚且說的頭頭是道,有條有理。

然勾魂使者的慷慨陳詞,明月公子信,鳳采鈴也信。但滿殿坐著的北冥九幽諸天神魔,卻都是半信半疑,看看勾魂使者,又看看闊窩台,不知相信誰的好。

刑君司獄王歎道:“勾魂兄弟,你讓我們相信誰的好?一切要有證據,闊窩台是呼罕兒的仆從,從邊城呼罕兒的家中來,還說親眼目睹,他說的話的確可信一些。”

轉輪王不失時機的倚老賣老,自持身份的道:“嘿!勾魂兄弟說的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呼罕兒是我們北冥九幽的大善人,我們諸天神魔裏怎會有人加害於他!而寒冰穀來的使者終究是外人,誰知道他們包藏著什麽禍心,我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休得縱容了凶手!即便不把他們當場正、法,也得趕快把他們抓起來。”

勾魂使者呼喝道:“慢!有我在,誰也動不得明月兄弟和鳳采鈴公主!”

天殘裝模做樣故意歎道:“勾魂兄弟屢遭呼罕兒之死和朋友的出賣,已經神誌不清、不能明辨是非了。神君秦廣、帝君楚懷!你們倆個還不快扶勾魂兄弟回去歇息。”

秦廣王和楚懷王忙跳出來,上前生拉硬拽拉住了勾魂使者。

明月公子大聲道:“勾魂大哥,休要管我們!天理昭彰,日月可鑒,隨他們冤枉好了!我正想與北冥叛將一戰!哪個敢來?”

明月公子豪氣頓生,和鳳采鈴掠了出來,於神殿正中傲然而立。

勾魂使者叫道:“明月兄弟切莫衝動!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明月公子淒然一笑,苦澀的道:“北冥叛將們設的好圈套,我們早在其中,跳不跳已經無所謂了。勾魂大哥不必多言,大不了戰死在諸天神魔神殿又有何妨?隻是連累了鳳采鈴公主,哎!”

鳳采鈴淡淡的道:“要死便死在一處!能與你攜手黃泉,死也無怨。”

明月公子心神大震,緊緊的握著鳳采鈴的手,使勁的點點頭道:“承蒙公主不棄,我也是如此!”

勾魂使者掙紮著要幫明月公子和鳳采鈴,神君秦廣和帝君楚懷死命的架著不放,兩人不夠,人君宋帝也趕上前來,三個人連拉帶拽終於把勾魂使者抬去了後殿。

勾魂使者叫喊的聲音漸行漸遠,諸天神魔神殿裏死一般的寂靜。

明月公子和鳳采鈴傲然而立,堅定的目光掃視了一周諸天神魔,最後冷冷的盯著首座上的天殘。

神殿裏的北冥叛將還有冥君閻羅和聖君轉輪,傳說中武功法術是十殿閻君中的翹楚,更有他們座下的幽冥鬼判等人,武功法術也十分了得。

即便剩下的平等王、卞城王等處於觀望中,都不出手,有他們幾個強悍的北冥叛將,就足夠令明月公子和鳳采鈴頭疼。

天殘尖嘯的聲音響起,如同地獄中的鬼嚎,厲聲道:“事已至此,任何人都不必多說!我們也不取教主派來的貴使的性命,隻要你們束手就擒,決不虧待你們!隻是軟禁起來,到日後是非分明,再做決斷!大家以為如何?”

天君平等王搖頭道:“不妥不妥,單憑著闊窩台一人之言,不足以定兩位使者的罪名,我建議兩位使者隻留下來便好,不必動刀動槍的,以免出了差錯,傷了和氣!”

轉輪王冷笑道:“以現在的情形看,這對年輕男女像是束手就擒的人麽?”

明月公子冷冷的道:“廢話少說!若想擒住我們,須得憑真本事!你們能奈我何?”

天殘喋喋笑道:“好!智殘、肢殘何在!與我拿下這對男女!”

智殘殺千裏背著肢殘不動痕,宛如幽靈般的冷笑,隻見智殘的大腦袋一晃,已然閃在天殘身前。

明月公子這才看清,原來智殘殺千裏,除了嬰兒般長相的大腦袋,人也不大,卻手持著一把長有八尺的巨劍,斜拖在地上。

而竹簍裏背著麵如枯槁、四肢畸形的肢殘不動痕卻並沒有武器,隻有那雙空洞可怕如骷髏泛著幽光的眼神看著嚇人而已。

明月公子道:“我不與你們交手,勝之不武!”

智殘殺千裏沒有反應過來,反而如金屬般摩擦的聲音哈哈大笑道:“怎麽,還沒交手你就怕了!哈哈,難怪難怪!”

肢殘不動痕原本是嘴不會動,不說話的,此刻也忍不住又用他的腹語術,肚腹中傳來空悶的聲音喝道:“智殘你個豬頭,人家分明是看不起我們,不屑於與我們一戰,你怎地如此白癡,自吹自擂起來了?豬頭、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