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界

明月公子和鳳采鈴回轉嶺下的小木屋,驚奇的發現一個妖嬈的女子,卻是個叫媚娘的丫鬟,打扮的妖豔之極。一雙媚眼迷離,不住的上下打量著明月,仿佛是見了香餑餑似的,有些而愛不釋手。

鳳采鈴隻瞧的心裏有氣,但聽說她是侍奉主子的丫鬟,倒頗有些同情了。

媚娘靠在椅背上,坐姿倒隨意的很,在明月和鳳采鈴麵前倒不見外,手拂蘭花,示意道:“坐!”

鳳采鈴這才發現這個比自己還小著兩歲的身著雪白狐裘紫裙襖的妖媚女子媚娘,竟然有如此長的指甲,忍不住一把抓過來,看個究竟,奇道:“咦?你這是用的什麽花汁塗的指甲,不像是紫薇花汁呀,嗯,也不像紫羅蘭和紫藤。”

媚娘初初被她抓住了手,吃了一驚,等到看見這位絕美的姐姐甚是欣賞她的指甲,不由得十分得意道:“好看麽?這可是絕壁上才能采到的一種花兒,我也叫不上名字來,不過正好用來塗指甲。”

明月公子見了二女說著說著就說到沒關緊要的閑事上了,不由得歎道:“敢問你家主人何時回來?還是不在此處住?隻著你來看守?咳咳,一個女孩子家呆在這深山老林裏,不害怕麽?”

媚娘神秘的一笑,淡淡的道:“此時主人自有霓裳侍奉,我樂得早早來嶺下木屋裏多清淨,難得你們來了,我有什麽好害怕的。”

說話間不望了給明月公子拋個媚眼兒,放肆之極。

鳳采鈴淡淡的道:“丫鬟尚且如此,你們主子也可想而知了,一定也是個妖豔的女子,是也不是?”

明月公子笑道:“說不定還是個放浪形骸的公子哥兒,也未可知。”

鳳采鈴道:“一定是個女子,也隻有妖豔的主子,才會容得丫鬟們穿的粉妝玉砌的,說明她有足夠的自信,勝的過丫鬟媚娘,若本身是個醜八怪,斷斷不會容得丫鬟們打扮的如此妖豔的。”

媚娘淡然一笑道:“你說的對,我們主人妖姬正是這長嶺裏有一無二的大美女,你們想必也聽說過吧,我們做丫鬟的如何敢與主子相提並論。”

明月公子一怔,喃喃道:“妖姬?難道是絕世的大妖女?尋常美女怎敢叫如此**的名字。”

媚娘也不否認,點點頭道:“確實是絕世的大妖女,我隻算是小妖女了,喂!還沒有請教兩位客人的尊姓大名。”

明月公子見她直言不諱,自稱妖女,當下也沒有多想,隻為是微微一笑道:“在下公子明月。”

鳳采鈴也道:“我叫鳳采鈴。你們主仆倒也直爽,不怕被別人說成妖女,真是難得。”

媚娘神秘的一笑道:“本來就是,何必怕人說?嘻嘻,公子明月、鳳采鈴,我記住了。若沒有什麽事情,早些兒歇息吧。”

明月公子笑道:“承蒙媚娘容我等住下,隻是還沒有吃過晚飯,還在等個朋友狩獵回來,好弄些吃的。”

媚娘道:“哦?還有個朋友?是男的?也如你長的一般俊俏麽?”

明月公子苦笑道:“我那朋友勾魂使者褐發碧眼,長相不敢恭維,但心腸極好,隻怕待會兒貿然回來嚇著了姑娘。”

媚娘皺眉道:“那我可不喜歡,讓他別屋裏去睡吧,等霓裳侍奉完主子妖姬,服侍她睡下,會提些好吃的來與我作陪的,你們要是不十分餓,等著霓裳來了一起吃吧。”

明月公子喜道:“是嘛!如此多謝了。”

媚娘來到床榻邊,解去雪白的狐裘,露出桃紅的小襖來,抿嘴一笑道:“我可要歪著睡會兒,霓裳很可能半夜才來哩,還得一兩個時辰,你們若不嫌棄,與我同住在正屋裏吧,先休息會兒,等她回來。”

明月公子一怔,忙道:“不方便吧,鳳采鈴公主若是樂意,你與媚娘住在正屋裏,我去隔壁的小木屋裏休息,等著勾魂大哥回來,燒野味吃。”

媚娘歪在床榻上,千嬌百媚的樣子,啐道:“真不知趣,人家有意留你,你卻要隔壁另睡。也罷,你一個人去吧,留下鳳采鈴就住在我們正屋裏好了。”

媚娘說的滿含深意,秋波狡黠的一笑,明月公子哪裏能揣測的出來,一想也是,房子隻有三間,人加上霓裳卻有五個,總不能再拉著鳳采鈴與自己同住到隔壁吧?當下點點頭道:“好,我住在左側的屋裏等勾魂大哥回來,鳳采鈴你就與媚娘同住吧,等霓裳姑娘回來再說。”

鳳采鈴雖然十分不樂意與這妖嬈的媚娘住在一起,怎麽瞧怎麽別扭,除了長長的指甲值得欣賞之外,盡是妖媚之氣,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女子,更不是好人家的丫鬟,但條件如此,也就無可奈何了,將就著一晚,明天還要趕路,當下隻是點點頭,並無異議。

明月公子微微一笑,出了正屋,往隔壁去了。

那媚娘抱膝讓過,要鳳采鈴睡在裏邊,淡淡的道:“你睡到裏邊吧,一會霓裳妹妹回來了我去開門。”

鳳采鈴應了,實不願意與她多說話,又礙著是人家主子的木屋,說什麽就是什麽吧,所謂客隨主便。

當下鳳采鈴上了床榻,往裏麵蓋上錦被和衣而睡了,還暗暗讚歎道果真如大小姐的閨房一樣,哪裏像是山間的臨時住處,錦被都十分講究。

媚娘卻是坐沒坐姿,睡也睡的沒樣兒,總是隨性的千嬌百媚的姿態,也不知是給誰看,想來平日裏就那樣習慣了。鳳采鈴暗歎她們主子妖姬平日裏一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懂得管教管家丫鬟們。

媚娘等她睡穩當了,眼珠兒一轉,微微一笑道:“我去那邊兒收拾收拾屋子,待會兒回來,你先睡吧。”說罷媚娘披上雪白的狐裘自去了,鳳采鈴落的眼不見心不煩,也不理會,還當她是往另一邊屋子收拾去了。

誰料到媚娘出了木屋哪裏也不去,反而往隔壁的明月公子屋中去了,輕推房門,輕手輕腳的進來。

明月公子正坐在床榻上瞑目打坐練功,修習內功心法,聽得房門吱呀一聲輕響,還當是鳳采鈴來了,淡然一笑道:“鳳采鈴公主?怎麽,與她住不慣麽?卻又來尋我。”

媚娘也不答話,隻是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明月,鳳眼迷離,秋波朦朧,卻是越看越愛,悄悄的走在明月公子近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明月公子聞得一股奇香,不似鳳采鈴淡淡清幽的體香,恍然道:“哦!是媚娘,你怎麽來了?”

明月公子睜開眼一瞧,果然是媚娘,就見她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媚娘以手點唇,噓道:“悄聲些,我是背著你娘子偷偷來看你的,你真不知趣,小心驚動了她。”

明月公子還沒有多想,笑道:“哦,媚娘身上好香啊,我一聞就知道不是鳳采鈴公主了。”

媚娘捂著嘴咯咯笑個不住,伸出芊芊玉指,輕點明月公子的額頭,嬌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個不老實的,好端端的聞人家香不香做甚?我自然是每日裏香湯沐浴,不用你管。”

明月公子苦笑道:“我素來老實,姑娘千萬別會錯了意。”

說話間媚娘做了個讓明月公子大吃一驚的舉動,驀地解下狐裘來,倒在明月公子懷裏,芊芊玉手捂住明月公子的嘴,不讓他叫出來。媚娘回眸一笑道:“此話當真?我倒要看看你當真是老實的?”

媚眼迷離,端的是勾魂攝魄,明月公子險些酥麻了半邊兒,忙推開她道:“姑娘放尊重些,小可無心與姑娘說笑。”

媚娘柔聲道:“哦?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夜裏來,你我可謂是天作之合,幸喜你撞上的是我,要是撞上了我家主人妖姬,可有的你受了。趁她們還沒回來,我們先柔情蜜意一番,莫非你嫌我生的醜?不及你娘子不成?哼!她不過是個冷美人,許多好處及不上我的。”

說罷媚娘還來糾纏明月,尤其是一雙迷離的媚眼,春意正濃,蕩人的心魄,趁著明月公子發怔之時,忽地像蛇一般的纏住了明月。

明月公子大驚,鳳采鈴就在隔壁,自己又豈是那樣隨隨便便的人,當下斷喝道:“賤婢!簡直是色迷了心竅,倒采花的女淫賊,休怪我不客氣了。”

媚娘早已不管不顧了,隨手解下桃紅的貼身小襖,露出一抹翠色的抹胸,當真香囊暗解,羅帶輕分,要與明月亂作一處。

明月公子待要運起內力掙脫了她,又瞧她一個弱女子,隻是一時色令智昏,情不能自已,本來就是妖且媚的壞女人,終究算不上什麽大過錯,明月著實不忍心下手。

明月公子暗道點了她穴道也就罷了,運指如風,連點她周身要穴。

誰料到媚娘卻是咯咯直笑,嗔道:“你下手輕些,好痛的。是在點我穴道麽?嘻嘻,我們的穴道與你們的大不相同,莫要白費力氣了。”

明月公子一怔,隻見媚眼一雙鳳眼迷離,說不出的妖媚之色,多情到了極處,勾魂奪魄近妖,簡直似狐狸精一般。

明月公子想到這裏,驚出了一身冷汗,顧不得憐香惜玉,突然出手把媚娘摔到了床上。

媚娘哎呦一聲驚呼,眼見勾搭小白臉得手,險些摔了個七葷八素,還不死心,撫著痛處,楚楚可憐,嗲聲道:“你好狠心,人家待你親熱到了極處,你卻平白無故的摔痛了人家,你!”

無論媚娘如何再勾魂攝魄的拋媚眼,明月公子都置之不理,隻是沉聲道:“我且問你,你是人是妖?”

媚娘臉色一變,半掩酥胸,淡淡道:“人又如何?妖又如何?”

明月公子冷冷的道:“倘若是人,尚且情有可原,如果是妖,那就再正常不過了,明月就要為塵世間降妖除魔,休怪我冷酷無情。”

媚娘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同樣冷冷的道:“你好不通事理,人有好人壞人,妖也有善又惡,哼!人就情有可原了?妖卻偏偏容不得,怪道妖姬常說這世上從來都是癡心女子負心漢,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當真可憐。實話說與你,我是妖,我倒要看你如何降服我!”

說罷媚娘霍然站起,緊咬朱唇立在明月公子近前,一雙迷離的鳳眼似嗔似怨,仿佛有無窮無盡的委屈,卻偏偏又氣不過,非要和明月一爭長短不可。

明月公子愣住,吃吃的道:“你當真是妖精?”

媚娘冷冷的道:“不錯!我們主仆三個都是狐狸精,哼!你害怕了麽?害怕了就離我遠遠的,再不要見到你!”

媚娘竟然傷心的哭了,揮粉拳用力推開明月,倒在床榻上嚶嚶啜泣起來。

明月公子暗暗心驚,又見她哭的好不傷心,不管是不是真的狐狸精,明月公子都上前安慰道:“咳咳,好好的哭什麽,我又沒說妖精有什麽不好,又不用生這麽大氣呀?”

媚娘好容易止住哭聲,氣憤道:“我最恨旁人對我另眼相待,沒想到你雖然生的俊逸非凡,還是不能免俗,快走!當心我吃了你。”

明月公子失笑道:“即便你是妖精,我才不怕你吃了我呢,似你這般一會哭一會笑的狐狸精,可愛之極,我生平還第一次見著。”

媚娘啐道:“你不是要降妖除魔麽?你既然不走,就別舍不得斬殺了我,你動手啊!小心降妖除魔不成,反倒被我降服了。”

就在這時,房門吱呀一聲推開,鳳采鈴麵沉似水,冷冷的盯著明月。

明月公子回頭見是她,苦笑道:“咦?鳳采鈴公主怎地才來,我們鬧的正凶,還以為你早就聽見了呢。”

鳳采鈴淡淡的道:“我一直在門外聽著,好哇,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