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一個月來,魔教教主冷無心時常派寒冰門幾個大弟子曲懷觴、落天風等人巡查寒冰穀周圍,也再沒有發現北冥九幽諸天神魔叛將們派來的探子。

想來是自從神君秦廣打敗而回,北冥幽都叛將們也都加意提防起來,或許也是在秣兵曆馬,等待著、準備著對付魔教教主冷無心。

故此冷無心近來最關心的不是北冥九幽動蕩的局勢,而是明月公子和鳳采鈴的修煉進展。

前陣子明月公子修煉寒冰門內功心法語冰策和熒月策業已大功告成,頗令教主冷無心欣慰,後來冷無心又連著傳授明月和鳳采鈴數日的自己生平最得意的招法,更使得他們武功法術精進。

這日冷無心閑暇無事,推算著日期,已經到了寒冬臘月,冷無心招來了明月公子、勾魂使者,還命燕若雪去叫鳳采鈴和琴兒來。

燕若雪大喜,知道教主要安排去羲和島的行程了,樂滋滋的往鳳采鈴和琴兒的住處來。

還未到門口,就高聲叫道:“琴兒!采鈴妹子!你們這對兒鄰居,快出來了,心哥召喚!”

二女聽說,紛紛開了院門,琴兒道:“來了!心哥尋我們何事?”

燕若雪壓低聲音神秘的道:“你們想啊,隻叫了明月兄弟和勾魂使者,又叫了我們三個,我猜是要去羲和島了!可能教主今天叫我們去安排行程哩。”

琴兒喜道:“是嘛!終於能如願以償了,我們走!”

等燕若雪、鳳采鈴和琴兒來了廳堂,果然見心哥吩咐著明月公子和勾魂使者,兩人也是喜上眉梢。

琴兒忙問道:“心哥,我們是不是要去羲和島了?”

冷無心點點頭,笑道:“嗯!明天一大早就出發,雪橇我都命人備好了,咳咳,你們是不是已經等了很久了,專等這一天了。”

琴兒笑道:“可不是麽!這下好了,心哥也肯帶我出門了。”

燕若雪也道:“嗬嗬,我這就回去收拾行李,帶上我們的應用之物,吃的喝的我去安排!”

冷無心微微一笑道:“嗯!有你安排,自然是極妥當的。先聽我說,我也不帶別的弟子去了,隻駕上兩輛雪橇,勾魂使者和明月各駕一輛,就我們六人,沿途住店打尖,估摸著三日就到,倒也不用帶多少吃的喝的,隻是羲和島附近沒有人煙,需要帶上應用之物。“

明月公子問道:“心哥,我們在島上逗留幾日?還是不尋到靈芝仙草誓不罷休?”

冷無心笑道:“橫豎不過一兩日罷了,我雖然已命楊翠萱、曲懷觴他們留守寒冰門,隻恐怕我們去的日子要是久了,北冥九幽有異動,到回來時不會超過十日。”

幾人聽了連連點頭,冷無心又叮囑了要帶上寶刀寶劍,還有寒冰門獨門暗器六出雪,以防妖獸傷人,眾人唯唯而應,都回去各自準備了。

第二天一大早,還未到約定的巳時,各個兒都早早梳洗已畢,吃罷早飯,帶著行李應用之物來到了廳堂。

廳堂下停著兩輛輕便的雪橇,都是兩匹馬拉著的,魔教教主冷無心看著人到齊了,回頭吩咐了大弟子曲懷觴和大師姐楊翠萱,這才命明月等人上了雪橇。

勾魂使者駕雪橇,上麵坐教主冷無心和燕若雪。明月公子則拉著琴兒和鳳采鈴,冷無心一聲令下,雪橇駛出了寒冰門。

教主冷無心和燕若雪都是去過羲和島的,一路上給勾魂使者指點著道路岔口。明月公子就更輕鬆了,隻管駕著雪橇追著他們就成。

隆冬時節的雪國,滿世界都是銀裝素裹。

兩道飛馳的雪橇劃過蒼茫的雪原,往東北而去。

一路上人煙稀少,很久才能看到幾個疏疏落落的村落,更難得一見大鎮店,明月公子歎道:“果然是地廣人稀的去處,白山之麓,黑水之濱,天寒地凍的,少有炊煙。”

琴兒道:“其實我們雪國還算好了,白山黑水之間,盡是平川,也不是極冷的。明月哥哥沒有去過極北的廣漠之野,那才叫做千裏難見人煙,荒涼的很哩。”

明月公子點點頭道:“是啊,極北苦寒之地,定是更加荒涼了,若雪姐說我們去的羲和島尋常都是煙瘴毒霧遮蓋,隻有這寒冬時候,毒霧才散盡,想來尋常出海打漁的人們都看不到羲和島。”

鳳采鈴淡淡的道:“我聽若雪姐說,羲和島離著海岸不遠,近處不過數裏遠近,妖獸常上岸邊來,豈會看不到?”

明月公子道:“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要出海走一整天呢,看樣子隨便劃個小船也去得。”

明月公子駕著雪橇,遠遠的隨著勾魂使者搭載著心哥他們,一路繞行夜宿,不過千餘裏的路程,不消兩日,就到了海濱。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日月運行,山島竦峙。

海天一色,朝陽灑下的金輝閃耀在浩瀚的大海裏,近處是白雪覆蓋的白茫茫的海岸,驚濤拍打著冰雪,激蕩起的浪花打散了飛掠在海邊覓食的海鳥。

明月公子見了驚奇道:“心哥!隆冬季節,海岸竟然不凍,真是奇哉怪也。”

前麵雪橇上教主冷無心悠然道:“羲和島又名金烏島,本為太陽升起的地方,再者說,冬天海邊遠沒有陸上寒冷,是以羲和島附近終年不凍。”

燕若雪叫道:“看!那邊海天的一角就是羲和島南山,哎呀,看上去近,其實隻怕還有數十裏遠近,我們須沿著海岸快趕。”

明月公子、琴兒還有鳳采鈴聞言,都衝著燕若雪指向眺望,果然天際間山島竦峙,就好像從海岸延伸出去的山巒。

勾魂使者爽朗的笑道:“好!這裏岸邊甚是平坦,任是百裏遠近,也不消兩個時辰,隻是船兒難尋。”

冷無心道:“到了離著羲和島南山最近的岸邊,有處迷津荒渡,有幾隻古船,向來都是野渡無人舟自橫,隻有舍命來此采集仙草的才敢上羲和島。”

勾魂使者和明月公子打馬揚鞭,雪橇飛馳在白茫茫的海岸邊,迎著海風,聽著濤聲,隻望著海天間羲和島的一角趕去。

明月公子初初以為羲和島隻是尋常的海島,能有幾座山巒?誰知等離著羲和島越來越近的時候,明月公子忍不住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月後嫦娥,日後羲和。

相傳這裏是日後羲和的別業,寬不過百裏,長卻足有上千裏之遙,島成狹長,與海岸也不過數裏到數十裏遠近。

勾魂使者在教主冷無心和燕若雪的指引下,往迷津荒渡去,明月公子也趕著馬拉雪橇隨著,卻極目眺望著羲和島上。

羲和島的南山也是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山峰嶙峋,怪石遍布,與柔和的海岸呈現出鮮明的對比。

明月公子喟然長歎道:“羲和島縱貫南北,別看東西走向不過數重山而已,從南山到北卻一眼望不到盡頭,又臨近著海岸,偌大一個看不到邊的海島,要沒有什麽山妖精怪,反倒不正常了。”

琴兒也凝神望著,笑道:“哎,隻可惜呀,現在雖然沒有煙嵐毒霧遮住,但好像島上也是白雪皚皚的,沒有一點生機,這可怎麽尋靈芝仙草啊。”

鳳采鈴笑道:“琴兒妹妹竟說傻話,你以為靈芝仙草就和我們暮楓林的楓樹、尋常的鬆柏一樣常見的很呀,更不是漫山都是,這麽遠如何能瞧的見。”

這時前麵的燕若雪叫道:“哎!到了,瞧,就是前麵的古渡。”

明月公子隨著望去,果然見一彎僻港,還泊著幾艘斑駁的舊船,飽經風吹日曬,當真是野渡無人舟自橫。

迷津荒渡離著羲和島不過數裏遠近,從荒渡望向羲和島的南山,怪石蒼鬆曆曆在目。

勾魂使者和明月把馬兒趕到岸邊的山林間,往樹樁上拴好了,明月公子問道:“心哥,我們帶多少行李,在羲和島上逗留多久?”

冷無心道:“不用帶許多,寶刀寶劍都帶上,也帶些吃的,島上須防備妖獸,夜裏還回來,或在船上睡,或在雪橇上,都比在羲和島上安全的多。”

勾魂使者笑道:“好!還有吃飯的家夥不能少,說不定島上餓了打些野味煮了吃了。”

眾人收拾好了,來到荒渡,上了斑駁的木船,船兒不大,卻結實的多,想來也是能經受的起大風大浪的。

勾魂使者扯起了破舊的風帆,明月公子把好舵手,順著風往羲和島南岸去了。

越是到羲和島近前,明月公子越覺得羲和島南山的高峻,顯得滄海中的一葉扁舟渺小許多。

明月公子依然看不到一絲妖獸的跡象,忍不住歎了口氣道:“心哥,莫非這隆冬時節,妖獸們遷徙的遷徙,蟄伏的蟄伏,這海島上竟然看不到一隻,讓人大失所望了。”

冷無心笑道:“正因為這個時節,島上退了毒霧,妖獸稀少的緣故,我們才來的呀。不過明月兄弟放心到了島上難免碰到妖獸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