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曲懷觴

黃昏又是昏黃,整個雪狼湖沉浸在落日的餘暉裏。

晚霞映照著林間,又灑在雪狼湖一泓秋水裏,酡紅如醉,水天一色。

本來是靜謐迷人的所在,而這一切,偏偏被雪狼湖畔的殺氣所懾。

幽燕之地的佛教傳人大弟子蘇定遠戰敗了路塵音,十分得意,耀武揚威擺寬背寶刀拉開架勢,簡直就是不可一世。

曲懷觴懷抱長劍,緩緩走出,佇立在雪狼湖畔,宛如一株挺直的蒼鬆,紋絲不動,顯得沉穩而又剛毅勇決。

蘇定遠鼻子裏哼出一口氣,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著曲懷觴,冷笑道:“你是何人?報上名姓,我刀下不死無名之鬼。”

“寒冰門,曲懷觴。”

蘇定遠大拇指指了指後麵,不屑道:“那個路什麽的小子是你師弟吧?哈!武功法術稀鬆,你是給他報仇來了?”

曲懷觴不願與他多說,隻是點點頭道:“然!”

蘇定遠喝道:“好,有誌氣!既然你如此的不識相,就莫要怪大爺的刀不長眼,哈哈!”

曲懷觴淡淡的道:“你不覺得話已太多。”

蘇定遠橫眉立目,三縷黑胡都要翹了起來,寶刀橫握,冷冷道:“找死!看招!”

蘇定遠力劈華山一刀就砍了下來,曲懷觴身影一側,輕輕巧巧的避開。

一刀走空,蘇定遠暗讚好俊的身法,當下撥轉刀頭,橫掃千軍又是一刀。

曲懷觴縱身掠起,又閃過了蘇定遠的橫掃千軍,長劍出鞘,居高臨下的一劍刺了下來。\\

蘇定遠也不含糊,寬背寶刀橫掠向上,一手托著刀柄一手捏著刀背,舉火燎天的頂了上去,刀背正迎到劍尖上,蘇定遠喝道:“開!”

曲懷觴剛勁頓時化作柔力,長劍彎曲,皆勢彈開,遠遠的飄落,就如蜻蜓點水,姿勢頗有法度,又妙到了極處。

渡相禪師看的分明,眼見大徒弟蘇定遠麵前的這個年輕人絕非泛泛之輩,想來也是寒冰門中的佼佼者,武功法術比路塵音高了許多,正是蘇定遠的勁敵。

渡相禪師厲聲叫道:“定遠!小心應對,切莫疏忽大意。”

曲懷觴剛一落地,長劍淩空畫了半個圈子,喝道:“懸劍空壟!”

曲懷觴劍光閃過,半空中劃過一道劍的光弧,驀地激蕩起罡風,刹那間就到了蘇定遠的近前。

蘇定遠也不遲疑,喝道:“菩提三度!”

就見蘇定遠一上手就是佛教的殺招三連斬。第一斬,菩提因果,刀沉式利,以沉猛的刀氣,試探曲懷觴的懸劍空壟。

緊接著第二斬,菩提婆娑,蘇定遠寶刀晃了兩晃,蓄勢待發,等到第一斬菩提因果擋住了曲懷觴的劍氣,菩提婆娑揮出,刀氣更強於第一斬,刀光更璀璨奪目。

曲懷觴見蘇定遠的第二斬到了,氣勢較為剛猛,不能正麵應對。曲懷觴斜閃兩步,喝一聲:“琴劍飄零!”

曲懷觴橫劍淩空劈開兩道劍氣,一剛一柔,兩股劍氣時候後發先至,時而又錯落開來,接連著斬到了蘇定遠的菩提婆娑上。

雪狼湖畔的刀光劍影一閃而過,刹那間又歸於平靜。

曲懷觴正暗自納悶蘇定遠菩提兩度過後再沒有動靜,冷眼觀瞧,就見蘇定遠雙手托刀,凝神聚氣。

最後蘇定遠雙手揮舞著刀光舞成一道光幕,越舞越快,緊跟著人隨刀轉,喝道:“菩提輪轉!”

刀光的光幕猛地發出,也猜不透看不明究竟是幾道刀光,疊加了多少力道。

曲懷觴眼見不使出絕招來是不成了,身姿傲然而立,長劍豎起,暗運真力,兩指拂過劍鋒,是為劍態簫心。

眼見著光幕要到,曲懷觴聚集了足夠的真力,也是源源不斷層層疊加,全身真力都集與長劍之上,曲懷觴喝道:“一劍之任!”

隻一劍,奮雷霆之怒,禦天地之威,風雷聲動,劍破虛空,隻此一劍刺空了蘇定遠菩提輪轉的光幕。

蘇定遠大吃了一驚,而就在這一驚之下,曲懷觴竟然以迅雷不掩耳之勢穿過消散的光幕,長劍一揮劍光暴漲,盡數打向了蘇定遠。

蘇定遠方才菩提三度大費真力,招式剛猛霸道之極,卻被曲懷觴剛柔相濟的都卸開了力道,如今曲懷觴還有餘力衝擊,而蘇定遠卻疲於菩提三度,再要舉刀時,內力已經很有限了。

正在蘇定遠驚慌失措的時候,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這時渡相禪師突然出手,禪杖咚的一點地,就見黃影一閃,早已擋在了蘇定遠麵前。

曲懷觴本來已掠出來,長劍直指蘇定遠,忽然眼前的蘇定遠變成了一個披著金縷袈裟的老和尚,眼看出了號的禪杖就要砸下,曲懷觴知道厲害,但已然躍出,收勢不及,隻有一咬牙,長劍迎了上去。

兩邊眾人都是一聲驚呼,而就在這一瞬間,曲懷觴前進的勢頭驀地阻住,反被平平的拉了回來。

渡相禪師禪杖砸空,兀自也吃了一驚,暗道自己在這禪杖上浸潤了數十載,十拿九穩的事情,怎會一杖砸空?對麵的年輕人怎像鬼魅一樣的居然能退後,真是奇了,莫非自己眼花了不成?

誰也沒有看清眼前的一切,而眾人再凝神看時,不知什麽時候曲懷觴已經回了寒冰門眾弟子身邊。

曲懷觴回身抱拳一禮,道:“多謝教主相救!”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冷無心出手相救,怪道如此之快,竟然逃過了所有人的眼睛。

明月公子忍不住歎道:“心哥身法真快,我們瞧都沒有瞧見。”

鳳采鈴淡淡的道:“那是,心哥武功法術獨步天下,還從來謙虛的很,哪像你這個井底之蛙,武功法術倒也平常,牛吹的比天還大。”

明月公子唯有苦笑道:“哎,臨敵之際,也沒工夫和你辯駁了。”

冷無心朗聲道:“對麵的渡相大師,你既然親自出手,想必是要和我們決一死戰了?”

渡相禪師水磨的禪杖當的一聲往地下一點,沉悶的聲音傳出,直震的雪狼湖附近的水波都激蕩起來。渡相禪師厲聲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