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天南古鎮，物是人非
楚嫣然點點頭道：“哦！天黑之前我們就得趕回來呀，嗬嗬。”
皇甫玉珠笑道：“可不是麽！所以我才要催你們早走呢。”皇甫玉珠一躍而上跳上了馬背，似乎對騎馬並不陌生，熟練瀟灑至極。
身為南宮世家的大小姐南宮燕楚嫣然雖說也騎過馬，都是被丫鬟們扶上去的，如今一看，不能示弱，也照著葫蘆畫瓢兒，蹬起來跨上，誰知馬背上不穩，搖搖晃晃，巧姐見了忙道：“楚楚小心，抓好韁繩，勒住馬。”
楚嫣然戰戰兢兢扶好坐穩，拉起韁繩，好在百花宮弟子訓的馬都十分馴服、溫順，馬蹄踏起不急不緩，楚嫣然作弄半天，隻得遠遠看著玉珠騎著馬奔來馳去。
巧姐也上了馬，笑道：“楚楚很少出門，不大會騎馬，你稍微鬆下韁繩，踢一踢馬肚子，它就走的快些。”
楚嫣然依言幾次三番的試練，原地溜了幾個圈子，終於掌握了些門道，馬兒小跑的也追上了玉珠，下麵山勢更緩，坡也平穩，下山須得往西十幾裏，才到的了古城。
一路無話，行人都少，大多來往的是百花宮弟子，或有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當地人耕作，楚嫣然都特別的留意。
有時候遇到當地人的房子，楚嫣然也會看下和百花宮裏的區別，房屋雖小，但也是白牆青瓦，就算碰上大戶人家，也都如此，就是門裏多了一道照壁而已。
漸漸的走到大路上，四人有時候也能碰上大理的土生土長的姑娘，楚嫣然最欣賞這裏人的服飾，未在天南古鎮尋到明月公子之前，還曾與小桃和小碧討論過，覺著紅白黃白或是藍白相間衣裙，中間係著美觀的絲帶，頭戴據說是叫什麽風花雪月的頭飾，其實是個月牙形的精致帽子，楚嫣然怎麽看怎麽覺得漂亮。
在低頭看看百花宮裏穿的，究竟是尋常漢人姑娘穿的綢緞，雖說雅致，也不比人家少數民族的花俏，除了月牙狀的帽子外，袖子是白色的長衫，長袖飄飄，舉手頭足處別有一番韻味，南宮燕楚嫣然也曾與小桃小碧買過這樣的服侍，誰想到物是人非，連小桃小碧都不見了，而自己一覺醒來竟然成了楚嫣然，南宮燕唯有歎息，不禁對巧姐道：“我們進城裏是不是也能買幾套這樣的衣服，我在宮裏就見少數民族的弟子也穿這樣的，真是漂亮。”
巧姐笑道：“自然可以，不過這樣的衣服在本地再普通不過了，我看還不如蜀錦好看呢。”
楚嫣然有心說我們南宮世家就在蜀中，要是能回家的話，下次給巧姐一定多帶些來，有琢磨不準宮主讓千裏迢迢的回家麽？難說的很，於是也付之一笑。
古城如往日一樣，遠遠看去，西城門寧靜而寂寥的佇立在蒼山腳下，在楚嫣然眼裏，似乎是一片滄桑的古意。
也曾路過當地的民居，大戶人家門首刻意雕飾，飛簷畫角，風過處，風鈴聲動，而平民百姓卻也是倚著一窪菜畦，環繞著斑駁的籬牆。
皇甫玉珠遙指：“大理西門到了！”
說是到了，其實還有數裏之遙，較之那斑駁的籬牆，古城的城牆卻是青石方磚壘成的，看上去整整齊齊，恢宏大氣。
來往有背著竹簍去買菜的小媳婦或是老婆婆，也有推著獨輪車進城裏買賣四方貨物的小商販，更有挑茶葉擔子的等等，進進出出都是這個城門。
楚嫣然沒想到光到城門一看，就熱鬧的很，比之那夜清冷的古鎮裏更是天壤之別，怪不得皇甫玉珠會這麽喜歡來玩兒。
楚嫣然道：“巧姐玉姐，我們進了城先往哪邊走？是去五華樓和太和門麽？”
楚嫣然念念不忘著心底裏想去尋明月公子，忍不住先要到五華樓去瞧瞧，也好打聽明月的下落。
章飛玉笑道：“不急呢，五華樓和太和門在城南，我們先去本宮的館驛，姐妹們自會有人給我們換馬，到了回時候我們也得去館驛裏換上馬回。”
楚嫣然隻好點點頭道：“哦，原來這樣啊，我們可以在城裏步行轉轉，如果去遠的地方就去館驛裏換上馬？”
巧姐道：“是啊，我們就現在城裏轉轉吧，買些好東西！”
四人策馬到玉洱街，百花宮的驛館就裏西門不遠。四人也沒進去，隻是章飛玉讓幾名本門弟子牽走了馬，道了聲告辭，四人就往城裏走了。
玉洱街上有不少賣金銀首飾玉器的，銀為西麵蒼山雪銀，玉為更天南本地產出，都是裝飾的精品，巧姐和玉姐都是愛不釋手，看了這樣又想看那樣。
楚嫣然不禁好笑，真到應了玉珠的那句話：兩位進去了就不想出來了，恨不得一輩子就住在人家店裏。
巧姐推了把楚楚道：“你要什麽，姐姐給買。”
楚嫣然對蒼山銀飾並不大感興趣，隻是淡淡的道：“我隻買些玉器吧。”
章飛玉忽道：“玉珠、楚楚，你們看看這對玉鐲子好不好看。”
楚嫣然其實也看不出玉的好壞，玉珠卻搶著道：“好看！我要。”
巧姐道：“楚楚你要嗎？”
楚嫣然搖搖頭：“我不大喜歡戴鐲子，我喜歡戴玉環兒，或是衣帶上係個玉佩吧。”
巧姐笑道：“我們往前走走，那裏賣玉佩的多。”
楚嫣然回頭招呼飛玉師姐，卻見玉珠纏著買鐲子，笑道：“皇甫啊，像你這麽見一個愛一個的，飛玉姐的錢怕是走不到玉洱街的一半就囊空如洗了。”
皇甫玉珠撇撇嘴：“沒事的，我也買不了多少，就算飛玉姐背了千兩黃金，我也戴不動那麽多金玉首飾。”
眾人笑罷了一回，楚嫣然選了一個青白色的玉佩，中間還有些黃色的條紋，又選了一個藍寶石的指環，楚嫣然也不知道多少錢，更不知道藍寶石有多麽貴，巧姐看見楚嫣然喜歡，也不在乎多少就買了下來。
巧姐道：“來，姐姐給你戴上。”
楚嫣然一看，巧姐卻給自己插在了無名指上，奇道：“咦？姐姐為什麽要給我戴在無名指上，有什麽寓意嗎？”
巧姐一愣，“有什麽寓意？無名指是最好看的手指，也是最不常用的，所以戴上更顯得好看。”
楚嫣然苦笑道：“我還以為是出了閣的女孩兒家才戴無名指的，是不是戴在哪裏都一樣呢。”
巧姐笑道：“以我們本地的風俗，戴在哪裏都一樣的，不過有人家的媳婦兒就喜歡戴金銀的了，以顯得貴重。”
玉珠道：“玉石再貴，也隻是石頭，而金銀就不一樣了，方才巧姐用十兩金子才買到一個藍寶石指環兒，其實也是不劃算的。”
“十兩金子！”楚嫣然叫了起來，暗道那可是整整一斤黃金啊，巧姐去笑道：“沒什麽，隻要楚楚喜歡，百兩也無妨。”
皇甫玉珠捅了捅章飛玉道：“飛玉姐，你聽，你聽聽人家對楚楚多好。”
章飛玉瞪眼道：“莫非姐姐就對你不好？”
玉珠道：“那倒不是，隻是姐姐總是比巧姐小氣些。”
章飛玉喃喃道：“什麽？我比你巧姐小氣，好！你也挑個十兩金子的。”
巧姐笑道：“你中計了，玉珠是在套你口袋裏的錢呢。”
四人又到綢緞莊轉了轉，等到出來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楚嫣然歎道：“玉珠說的不錯，果然兩位姐姐一進這裏，就像住進來一樣，再也賣不動步子了。”
章飛玉笑道：“哦？你又想去幹什麽？逛大街麽？”
楚嫣然道：“現在豈不是再逛，隻是肚子先抗議了。”
皇甫玉珠道：“前麵就是葉榆路，好吃的東西多呢，飯館酒肆林立，還有各種小吃，我們去嚐嚐。”
巧姐道：“好！也到中午了，我們幹脆去杏花村喝他幾杯，你們看呢。”
章飛玉笑道：“果然是越來越放肆了，宮主不在，你當師姐的也該教導教導師妹們，卻來杏花村喝起酒來。”
皇甫玉珠喜道：“哈，不叫喝酒，而是叫慢慢的飲，慢慢的品嚐，巧姐你說對不對？”
楚嫣然苦笑道：“我的酒量可不好，幾杯下去就醉了，到時候誰扶我回百花宮呀。”
玉珠忙道：“沒什麽，少喝幾杯，哪裏就會醉了！再說，你要是喜歡喝，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章飛玉聽了直搖頭，歎道：“哎！瘋了，都是瘋了，怎麽本門的弟子一下山，還沒進杏花村呢，就變成酒裏的饞蟲。”
玉珠抿嘴笑道：“巧姐別聽她的，其實飛玉姐呀，比我們還想喝酒呢！”
葉榆路，杏花村，正午的日頭照在酒旗上，顯得格外的晃眼。
杏花村酒樓就在玉洱路和葉榆路的交叉口，號稱古城裏的第一樓，高為三層，占地也廣，來往車水馬龍，正是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
楚嫣然暗想門首一定是這幅古老的對聯，或是杜牧的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不料近前仔細一看，桃木板上卻寫著：風來隔壁三家醉，雨過開壇十裏香。
索性曼聲低吟了一遍，喝彩道：果然好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