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界

玉麵郎君石鶴連聲道:“慚愧慚愧,秋雪庵主連這等機密大事都能泄露出去,哎!”

石公笑眯眯道:“我兒不必自責,管它是怎麽泄露的,好在也就香侄女和道教的兩個女娃娃知道,爹爹已經把他們軟禁在太湖水牢了,消息是傳不到泰山碧霞元君那裏了。”

玉麵郎君又是一驚:“爹爹沒放他們走呀,打入水牢了?暗夜留香師妹不是劍魔之女麽?也算是師父的半個親侄女呀。”

石公點頭道:“暗夜留香也算是老夫的侄女,別說的那麽難聽,爹爹給她們吃好的穿好的,又給她們武功秘籍看,在水牢裏也享受榮華富貴呢,怎麽能叫是打入水牢,哎,其實都是你師父的意思,我們都是怕走漏了消息,無可奈何。”

妙手琴魔皺眉道:“哎,你這石老兒,怎麽又推到我頭上了,香女可是我的侄女,我還立誓要好好照顧兄弟劍魔的獨生女兒呢,我將來還要傳她魔琴之法,教她彈琴,嘿嘿,我看她的資質要比鶴兒還高呢。”

玉麵郎君苦笑道:“爹爹,師父,我還以為你們好好款待了人家送人家走了呢,原來卻是關在水牢裏了,咳咳,真是狠心呐。”

慕容七娘忽然酸溜溜的道:“好哇,石鶴,你原來和暗夜留香看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師兄妹了,你怎麽從來沒跟我說起過?是不是心裏有鬼呀?”

玉麵郎君笑的更苦,看來慕容七娘醋意大發,非問個水落石出不可,急忙辯駁道:“哪裏的事?你問爹爹,我今天還是頭回聽說暗夜留香是師父的侄女兒呢。”

石公和妙手琴魔見這對年輕男女要鬧別扭呢,忙幫著玉麵郎君道:“慕容侄女兒,我們保證,鶴兒從來沒有見過香侄女,也就是你們說在西湖樓上樓時候見過吧,當時慕容侄女兒你可在場的,可不能冤枉了鶴兒呀。”

慕容七娘哼一聲道:“你們合起夥兒來哄我,我不信。”

玉麵郎君唯有苦著臉求助爹爹和師父,很少見慕容七娘發大小姐的脾氣的,今日乍然一見倒一時說不清了。

石公索性拍手笑道:“這個容易,慕容侄女兒若是不信,親自去水牢好好問一問香侄女,她們在水牢裏雖然錦衣玉食的,但也平常遇不見個親朋好友,悶的很,你去了她們肯定歡喜。”

慕容七娘道:“水牢你陰暗潮濕的,我才不去呢。”

妙手琴魔也勸道:“這你可說錯嘍,你石伯伯的太湖水牢改建的呀,堪稱是天下最舒服最闊氣的水牢了,你還沒有見識見識呢。”

慕容七娘這才笑道:“是麽?這麽一說我還挺好奇的,隻是我進了水牢,你們可不能跟來給暗夜留香遞眼色,串通一氣我可不依。”

玉麵郎君笑道:“那是自然,我們都不去。”

四人剛吃完了飯,慕容七娘就嚷著要去,對玉麵郎君道:“你可別躲跑了,回頭跟你算賬!”

玉麵郎君苦笑:“嗯嗯,我哪裏也不去,給你去備回蘇州的船,你快去快回啊。”

妙手琴魔隻好領著慕容七娘,下了後山從密道直通太湖湖底,妙手琴魔點著跟火把,沿著石階,兩壁都有油燈,他怕慕容七娘怕黑,順著路過的一個個油燈都點著了。

慕容七娘忍不住嘖嘖稱奇道:“咦?這裏是去太湖水牢的地道嗎?怎麽感覺是山洞一般,哎,你們把三位姐妹關在這裏,黑漆漆的怎生是好?”

妙手琴魔笑道:“裏麵可不黑啊,這條石道隻通太湖湖底,頂上都是用淡色的玉石塞的縫隙,太湖湖底的光能照到水牢裏的,有趣的很。”

慕容七娘卻很同情暗夜留香和蘭蝶舞和彩環兒,本來還在西湖樓上樓歡聚一起喝女兒紅,隻因為路過太湖,知道了佛教聯合儒教的秘密,就被軟禁在這裏,想想也真是可憐,忍不住歎道:“哎,我可覺的一點也沒趣,琴伯伯每天給她們送飯麽?她們吃的下?”

妙手琴魔信誓旦旦的道:“當然送,都是上好的酒菜,香女可是我結拜的詩酒劍琴四魔的劍魔之女,相當於我半個親侄女呢,老夫還常常來水牢你教她們彈琴,學習武功魔琴,你石伯伯還給她們放了一屋子的書,她們無聊時候也能看看,到時候就像你一樣知書達理,人們見了都說是大家閨秀的樣子,豈不甚好?”

慕容七娘笑道:“琴伯伯謬讚了,隻是總在水牢裏也氣悶的緊,我可要多陪她們聊聊了。”

這時已經走到了拐角處,水池上都是石墩,妙手琴魔笑道:“你怕我們串通起來哄你,我可避嫌先走了,從這每個石墩跳過去就看見水牢了,千萬別掉水裏,小心啊。”

慕容七娘點點頭,見妙手琴魔走回去好遠了,這才一個石墩一個石墩的跳過來,轉過彎子來赫然見十幾道碗口粗細的鐵欄杆封鎖著水牢,而裏麵卻是一個華麗的大廳,並不見暗夜留香她們。

慕容七娘高聲叫道:“暗夜留香!蘭姑娘!彩環兒!你們在哪裏?”

忽聽裏麵傳來彩環兒淡淡的聲音道:“我們吃過午飯了,你回去吧。”

慕容七娘知道是把自己當成送飯的侍女了,苦笑道:“喂!是我啊,我是慕容七娘!”

水牢裏暗夜留香正在梳妝,蘭蝶舞和彩環兒要相約下水華清池裏再洗個冷水澡,自從關在這水牢裏,姐妹三個除了看看詩書,學學武功秘籍,或者偶爾妙手琴魔來教彈琴,有時候三女不愛學,懶的理他,妙手琴魔就獨自在水牢外自言自語,照舊彈琴給她們聽,而琴魔一走,三個姐妹就又睡覺的睡覺,玩鬧的玩鬧。

自從頭次下華清池洗冷水澡,暗夜留香也漸漸的喜歡起這潭清水了,三女時常在水裏嬉戲,這日午後,蘭蝶舞和彩環兒正要下水,聽得外麵有人再叫,好不掃興。

而暗夜留香聽了慕容七娘的名字也是一怔,問她們兩個:“是誰呀?我怎麽覺得這個聲音好熟,叫什麽慕容七娘?我不大記得了。”

蘭蝶舞和彩環兒也是一怔,彩環兒喃喃道:“慕容七娘,慕容...”忽然想起在杭州孤山放鶴亭,師兄公子明月誤認作一個紅衣女子為紅袖,後來還請她和妙手空空的玉麵郎君在樓上樓吃酒呢,忙道:“我想起來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