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錢明通在地上一會兒蜷縮一會兒張開,翻滾不已,五官扭曲……那叫聲讓宋明真聽到這嚎叫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冰涼不已。
“讓他快些死吧!”宋明真想到:“再叫下去我都要受不了了!”
“你說還是不說?”紀太虛麵無表情的問道。
“不說……”錢明通無力的說道:“你殺了我吧,我死……死也……不會說的,那……是我青城劍派鎮教典籍,立教之本……你不會得到它的……”
紀太虛說:“我已經得到了你們青城劍派的兩樣絕學,所以不管你是否是說……”
“所以我更不能把它說出來……”錢明通打斷了他的話:“我要為我們青城劍派留下最後一點絕學!”
紀太虛歎了口氣:“你果真是條漢子!”紀太虛收回了幽冥鬼火和他體內的毒氣,此時的錢明通的一身修為已經被化去十之八九,元神也被幽冥鬼火燒的萎靡之極將要消散。
“我還有一門搜魂大,法,能夠讀取你所有的記憶,所以即使是你不說我想要得到那《玉清隱書金虎符經》也不是什麽難事。我有無數絕學,任何一樣都不在你們青城劍派的《玉清隱書金虎符經》之下,我豈是貪圖你那殘缺的秘籍?隻是你心術不正,更是要暗算於我所以我絕對留你不得。不過,念你還有些血性,便送你入輪回去吧!”
在錢明通跟宋明真愕然的神情中,紀太虛印出一掌,錢明通渾身氣機消亡,元神猛然不見,進入輪回去了。
“下麵該你了!”紀太虛看著宋明真說道。
“多謝紀公子!”宋明真諂媚的笑道。
“你謝我什麽?”紀太虛看著他說。
“當然是謝公子不殺之恩!“宋明真說道。
“似你這種出賣自己師門之人,簡直就是養不大的白眼狼!連如輪回的資格都沒有!”紀太虛冷冷的說道。
“你!你不能這樣!”宋明真瘋狂的說道:“我已經將我青城劍派的兩大震派絕學都告訴你了,你不能殺我!”
“難道你沒聽見?”紀太虛說道:“以我手中的絕學,根本不在乎你那什麽震派之類。你根本就沒有什麽能讓我放過你。”
“你不講信用!”宋明真掙紮道。
“跟你需要講什麽信用嗎?”紀太虛說道
“錢明通的父親有一麵玉牌,上麵有錢明通的精血,隻要他一死錢白橋就會知道的……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錢白橋一定會殺了你的!”宋明真叫道。
“那就連錢白橋也殺了!”紀太虛說道,然後拿出了煉毒噬魂葫蘆:“還是拿你的魂魄煉寶吧!”
“不,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宋明真掙紮著叫道。
紀太虛祭起手中的葫蘆上射出一道黑氣將宋明真的魂魄拖了出來,吸入到葫蘆中。
“若是真如宋明真之言,那這麻煩就大了。”紀太虛彈出一道火焰將二人的屍體焚燒掉,殺了之後自然是毀屍滅跡!
“這二人是一次天劫的,被我用蜈蚣偷襲得手,他那老子怎麽也得是二次天劫的高手。要是找到了我,盛怒之下就算我用五火地煞陰雷都不會得手。他那老子可不是五毒老祖那東西被我騙到……算了,諒他一時半會而也找不到我!如今年關將至,還是回玉京吧。正月十五時還有宮中還有瑤池盛宴,少不得要準備些好東西獻上,我要是有那芝蘭瓊玉寶樹就不發愁這事兒了。”紀太虛搖搖頭,站起身來向玉京飛去。
“啊!明通我兒!”青城山上傳出一聲動天巨吼,這吼聲憤怒悲慟,將整個青城山都震得晃了起來。一個身穿繡金青色八卦道袍的道士衝向天空:“啊!”道士又是大吼一聲,一劍朝下劈下,劍氣過處將自己所居住的山峰上的建築砍倒一片。
一道亮光從主峰老君洞上射出,將那道人禁錮住。接著數十個同樣繡金青衣道士衝到他身邊。
“白橋今天怎麽了?發什麽瘋?”這些道人紛紛說道。被鏡光製住的正是青城長老、錢明通的父親錢白橋。
“師弟”一個滄桑的聲音從主峰中發出,乃是青城掌教耿金吾。
“到底是什麽事讓你如此失態?”耿金吾問道。
“參見掌教真人!”眾道人紛紛向主峰施禮。
“我兒子!我的兒子啊!明通他被人殺了!”錢白橋眼中流下兩行老淚,語氣悲痛。
“什麽——”眾青衣道人聽聞這消息也都震驚不已。
時至臘月,玉京城上彤雲密布,雖是下了數場大雪,地上的積雪已經達到三尺多深了,可是這天依舊不見晴。
“李大人,這是河東道、甘涼道傳來的塘報。兩道如今凍餓至死之人已是超過千人,兩地的道路全部被積雪堵住,關中調去的糧草衣物根本運不到啊!”
玉京城禁城之中的中書省李盈虛坐在一把紫檀木椅子上,前麵的紫檀木桌上堆了好高一摞黃色的折子。但是站在桌子前的十幾個戶部、吏部官員還是將一個個折子、塘報遞上去。
“大人”一個身穿紅衣的官員說:“這是關中道的折子,好幾個地方倉廩中的存糧都已告罄!”
“大人這是淮河道……”
“大人這是劍南道的……”
“啪”李盈虛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在書案上,桌子前麵的那幾個官員都嚇的不敢說話了。
“此時駐守玉門關的鍾浩鍾老將軍處的塘報到了嗎?”李盈虛慢慢的說道,語氣平緩,仿佛剛才眾人報告的消息都沒有聽到。底下的總官員都感到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這才是真正的不怒自威,感受到這種威嚴,下麵的官員一個個噤若寒蟬。
“回大人”一個年輕的尚書省官員說道:“鍾浩鍾老將軍有塘報說現在甘涼道玉門關已經積攢好了糧草,兵器戰甲、馬匹以及各種攻守器械業已修整完畢,兵士除了每日打掃積雪之外都在加緊訓練,一如往常。鍾老將軍還說今年隻是雪大些北風緊些,其餘並無什麽不妥。”
李盈虛點點頭:“鍾老將軍處無事就好。”
“大人”一個老持成重的戶部官員說:“今年大雪成災,北方各地紛紛告急,每日裏遞上的折子跟雪片兒一般,隻是大人這般輕慢,下官似覺有些不妥!”
李盈虛說道:“今年雪災卻是非同一般,雖然各地存糧告急,但是洛口、含嘉兩處倉儲還未動。江南道、嶺南道、湖廣道等並未受到大雪影響,糧草衣物充足隻是運不過去。待會兒張宣張大人來了之後,我會跟他商量著解決。你們都把各地的塘報折子、加急文書放這兒,我自會處理!”
“是!”眾人將手中的文案放在書案上,一起說道:“下官等告退!”
李盈虛抬頭看看天:“這天,要變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宦官扯著嗓子在外麵叫道:“尚書省尚書令張宣張大人駕到!”
李盈虛放下手中的文書來到門前,正好一個五十許身著紫衣、威嚴如海的大員進門,一見李盈虛連忙笑著說道:“李兄!原來你早就來了,這幾日國事繁重,卻是讓李兄清減了許多啊!”
“張兄不也一樣?”李盈虛回了他一句,二人相視笑道。
張宣進了門,二人坐在椅子上捧起茶盞。
“李兄”張宣問道:“前一段時間玉龍山之事可完了嗎?”
“完了”李盈虛長出一口氣:“那吐蕃僧確實厲害!差點將我們幾人一網打盡!我們用星宿龜甲推算過之後已確認他身死,終究是邪不勝正!”
張宣看著李盈虛說道:“這幾年來蠻夷之地的氣運大漲啊!這吐蕃出了個高手還是小事,但是那北邊……”張宣指指天。
李盈虛聽了這話眉頭也是緊皺:“靺鞨單於冒頓雄才大略,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物。今冬大雪成災,我們這裏尚且如此更別說北疆大漠之中了。等到入夏,北邊的積雪融化之後邊疆的戰事又該起來了!”
張宣也是愁眉不展:“這幾天來我也一直在推算,靺鞨單於一直都想奪得河東之地,以便進一步入主中原,想來這一打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停的了的,弄不好那玄州……”
李盈虛說道:“玄州是肯定保不住了!當年紀中山把靺鞨打的太狠,靺鞨單於一直記恨在心,戰事一起首先丟的就是紀中山打下、建立的玄州。不過玄州刺史是鍾浩在兼任,以他那頑固、不服輸的個性肯定不會把玄州拱手讓人。一則這是好不容易開辟的疆土,一則紀中山跟他私交甚篤,若是這紀中山留下的心血弄丟了,鍾浩心中肯定會覺得對不起死去的紀中山……”
“若是這樣”張宣說道:“在玄州必定會有大戰,玄州那地方就幾座孤城,其餘都是沒有多少人居住的草原,堅守玄州傷亡肯定不小,但是到最後玄州還是很難守住!”
“所以這幾日我在發愁啊!”李盈虛歎著氣說道:“那鍾浩十分頑固,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動的。”
“提起紀中山,他留下的孩子如今怎麽樣了?”張宣問道。
“去年上元佳節時我見過他一麵”李盈虛說:“潛龍在淵哪!非是池中之物,那氣象如今雖然不顯,但是若是有個機遇,日後成就不在乃父之下!”
“那我們就給他個機會!”張宣說道:“紀中山的萬裏狼煙手沒有留下來,我這兒還有一部兵家《冠軍征戰篇》乃是霍去病將軍傳下的,趁今年上元佳節就送給他吧!”
“噢?”李盈虛抬起頭看著張宣:“你什麽時候收藏到這好東西?霍去病修煉的功法可是神奇的緊,就這樣給他了?”
“嗬嗬”張宣笑道:“咱們是儒門中人要這兵家的東西幹嘛?若是能給本朝培養出個霍去病來,那可是賺大了!”
“嗬嗬,商賈習氣,難道你忘了他父親是有名的儒將?”李盈虛說道:“《冠軍征戰篇》給他就給他了,不如再添個《太極天理論》一並送給他!”
“也好”張宣說道:“明日我把《冠軍征戰篇》送到府上,待這次上元佳節就煩勞李兄送給他!到時候再安排個官職試試,若是不堪大用,就讓他這輩子當個閑散侯爺算了!這個……”張宣換了個話題說道:“北方幾道的雪災怎麽辦?我看了那幾地的行文,北方甘涼、河東的糧食什麽的都告罄了,關中也有幾地的存糧用完的,不如動動洛口、含嘉的儲備?”張宣詢問道。
“不行”李盈虛一口回絕:“這個我已有計策!洛口、含嘉的倉儲是萬萬不能動的,不然若是跟靺鞨的戰事一起軍糧上難以為繼。讓劍南道的馮升,湖廣道的田豹各自從他們那裏帶著糧草物資過去,軍隊將物資運過去之後就直接駐紮在幽州玉門一線,三十萬大軍過去支援仗怎麽打都能對付!”
“如此甚好!”張宣點點頭說道:“劍南道雖然也遭受天災,但是自己是能應付的。到時候打起仗來,即使是鍾浩帶著鍾家軍全部固守玄州,剩下玉門幽州一線還有近百萬大軍足以應付各種事了!”
“不過”李盈虛說道:“我所顧慮的是馮升、田豹以前都未曾到過北疆,仗雖然打過幾次,但是沒有見過靺鞨軍,恐怕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要吃虧的。”
“但是能跟靺鞨打的紀中山以前的手下和一些北疆老將都有重任,離不開防地,也隻有馮升、田豹跟他們各自的十五萬大軍能走的開了。”張宣說道:“不過他們一走,原來的劍南道、湖廣道可是有些空虛了。如今兩地都有蓮花淨土教的亂民教匪,如今甚是活躍,他們如果趁機叛亂又怎麽辦?”
“哎~也是頭疼啊!雖說是癬疥之疾,但是不去管它也會動搖國本……”李盈虛揉著腦袋說。
“這樣吧!”張宣說道:“等明年開春,我請一道聖旨,去這兩地巡視去!看誰敢作亂!”
“如此甚好!”李盈虛拍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