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心的不甘願,周家隻有她一個嫡女。將來她是要嫁入高門,替那幾個弟弟謀算關係網。

文毅幾個弟弟都要仰仗她,她親娘從前就這麽教育她的。

不待她再說出什麽胡話。

周文毅使了個眼色,有仆婦過來捂住她的嘴。

把她給拖了下去。

丫鬟棗兒跪倒在地上。

周承儒厭惡地看了一眼,“你個刁奴不能規勸主子,留你有何用?”

棗兒嚇得額頭砰砰磕頭。

“二爺饒命啊。”

“找人牙子發賣了去。”周承儒後背全都浸濕了汗水。

他跌坐在椅子上。

好不容易處理了工部虧空的銀子,又被周瓊羽這件事給弄得滿城風雨。

不……

他目光帶著一股凶狠,“如棠。你回去蘇府,找二哥他們商議。務必不讓今天的人將今天這件事情傳出去。”

隻要京城裏的世家不知道就沒事。

周文毅也充滿希翼地望著蘇如棠,“母親。我隨你一道去。”

蘇如棠冷言:

“你覺得可能嗎?”

“皇上疼愛世子,自然是要問話。夫君是覺得成王會為了羽姐兒隱瞞此事嗎?”

周承儒聽了這話。

頓覺轟去魂魄,氣得目瞪口呆。

“你去蘇府讓祖父想法子。”

“我沒臉跟祖父說。”

“你到底想怎樣?既然不願意幫忙,好好地帶她去參加成王府賞花宴做什麽?”周承儒心裏的火氣無處發泄,口無遮攔地衝蘇如棠發火。

說完這話,他就後悔了。

他需要蘇如棠幫他周旋這些關係。

有點手足無措的望著她。

蘇如棠冷笑:

“二爺好大的氣性。往後我必不會帶周家任何人參加外麵的宴會。”

“原是我以為羽姐兒大了,也好去見見世麵。也許那些貴婦說得對,羽姐兒是根子上壞了。

畢竟生母不詳,自然是配不上好人家的孩子。”

蘇如棠此言一出,把周承儒氣得麵如金紙。捂著額頭隻覺得腦袋針紮一般的痛,他跌跌撞撞地坐在椅子上。

蘇如棠抿了抿唇,自顧自的離去。

後麵傳來棗兒的聲音,“二奶奶,饒命啊。”

蘇如棠並沒有停下來。

前世,這個棗兒可是跟著周瓊羽幹了不少壞事。

秋菱的慘死少不了她的手筆。

周承儒為了賣高價,自然不會將棗兒送去好的地方。

過了月洞門。

春熙一臉憂愁。

“二奶奶的真心喂了白眼狼。奴婢冷眼瞧著羽姐兒心裏抱怨二奶奶今天沒有為她出頭。”

“她那不知羞恥的行為,換一個軟弱的主母早羞憤地丟下她離去。”

夏安也為蘇如棠打抱不平。

“奴婢瞧著毅哥兒幾個怕是也……”她到底不敢再說下去。

三人朝垂棠院走去。

蘇如棠抬眼看到前麵轉角處露出一襲空青色的衣袍,故意輕咳了一聲。

春熙和夏安對視一眼閉嘴。

暗道方才聲音那麽小,應該沒讓旁人聽見吧。

萬不能給蘇如棠招來禍端。

周承章從拐角處出來,對著蘇如棠行禮。

啞聲道:“嫂嫂。”

看到蘇如棠站在麵前,他隻覺手心泛起一股酥酥麻麻的癢意,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酥麻直達心底,在裏麵盤旋糾纏在一起。

他懊惱周承儒不知珍惜。

自己偶爾有那麽一點想法,卻也不想過分狎昵怕唐突了她。

“三弟。”

蘇如棠想起了周瓊羽的事情,歎息道:

“你二哥發了好大一通火。跟咱們周府將來有關的事情,你去看看他吧。”

周承章微微勾唇,“什麽事情?”

“我不便說,還請三弟去問二爺。”蘇如棠微微低頭,隨後側身離開。

春熙如臨大敵一般。

待到了垂棠院。

春熙才鬆了一口氣。

“方才三爺的目光讓奴婢覺得心生懼意。”

蘇如棠不是傻子。

自然看得出他的心思,忍不住想要嘔吐。再怎麽以愛之名覬覦嫂子都非君子所為,看來周家這一點倒是一脈相承。

她壓下心口那點不適。

桃花穿著粉色的小裙子,雙丫髻上紮著粉色的絨花。

小姑娘蹬蹬跑過來。

粉雕玉琢的臉上多了一絲淺淡的酒窩,烏溜溜的眼睛欣喜地望向蘇如棠。

展開小手。

上麵躺著一隻竹葉蜻蜓。

蘇如棠拿起竹蜻蜓,“送給我的嗎?”

桃花點點頭。

看到桃花開心地笑著,蘇如棠腦海裏居然露出殤棄的臉。

“娘親不要我。”

她心裏莫名一窒。

拉著桃花來到屋裏,“今天寫字了沒有?”

桃花點點頭。

還有模有樣地紮了馬步,拳頭用力地伸出去。

秋菱在一旁笑著解釋:“桃花知道容睿每天都去蘇府學功夫,也鬧著要去呢。”

“想去嗎?”

看到桃花努力的點頭,蘇如棠笑笑:

“那你明天跟容睿哥哥一起過去?”

桃花笑了。

她抱著蘇如棠親了又親,小臉一個勁地摩挲蘇如棠的臉。

屋裏傳來歡樂的笑聲。

周瓊羽被關進了西角門的小院子裏。她把自己的耳鐺送給仆婦,讓她去梨香院找慕容緋月過來一趟。

這裏雖說打理得很幹淨,可到處透著一股子破敗的黴味。

“姐。”

周文毅進來。

一臉陰鬱,“你們怎麽一個個都不省心?大哥被記錄在檔,你也不知羞地幹出那檔事情。”

他握緊拳頭,心裏灰心怎麽就出生在這樣的家庭。

昨天對比了周承儒和蘇不離,心裏暗暗想到若是蘇不離那樣的人做他的父親該多好。

偏偏……他的生母和父親竟然是……叔嫂亂……倫。

想到這點。

他滿心苦澀,第一次生出想要毀掉蘇家的想法。

毀掉蘇家端方君子。

自己滿身泥濘,看到別人溫潤如玉隻想將他們拽進泥潭裏。

周瓊羽本就後悔驚懼,犯了錯事又沒人安慰她。

現在聽到大家全都是指責。

她發瘋一樣的撲過來,“你算什麽東西?敢來指責我,我們留著一樣肮髒的血。你以為比我好,比文慶好嗎?”

“叫蘇如棠一聲母親,以為你真的是蘇家的外孫?”

周瓊羽麵目猙獰,“別做美夢。蘇家要是知道實情,你猜會怎麽樣?”

說著,不覺滾下淚來。

“你以為我想嗎?父親出了事,我不過想著若是入了王府便也能幫得上你的忙。”周瓊羽哭的越發大聲,“你若是入了國子監,咱們也有了指望。”

“你以為母親真的會幫你進國子監嗎?那個蘇玉軒比你小,聽說可是要進國子監了。”

周文毅心裏鬱悶。

他也生氣,蘇家隻把親孫子當回事。

他這個外孫,絲毫沒人顧忌。

明明他的學問那麽好,肯定比蘇玉軒要好。

“羽姐兒。”

慕容緋月悄悄地從院門口擠進來,伸出腦袋看了看才回身關上了門。

她轉身後,嚇了一大跳。

“你不是去成王府的嗎?怎麽搞成這樣?”

慕容緋月瞧著周瓊羽的臉腫脹得厲害,頭發散亂衣服也是沾濕了泥水。緊張地摟著她,“我的兒啊。是不是蘇如棠那個賤人下的手?”

周瓊羽滿臉不耐煩,“別拉拉扯扯。你趕緊跟父親說把我放出去。”

慕容緋月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你父親?他下手打你?”

周瓊羽可是慕容緋月的指望,他周承儒怎麽敢下手打?

“還有蘇如棠。”

“我就知道是她不安好心。”慕容緋月心裏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