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豹說著說著忽然咬牙閉嘴,接著便爬上了車駕。
“走!”
張飛怒吼一聲:“老賊休走!”
“取我蛇矛來,我要與老賊大戰十個回合!”
眾人拚死攔住張飛,忽然有人指著路的一頭喊道:“陳從事來了!”
陳登親自駕著車,趕到了張飛所在處。
“籲~”
一下車,陳登便挽起衣服,跑上台階,嚴聲喝道:“三將軍!”
“叫俺作甚?”
張飛雖然仍氣鼓鼓的樣子,但囂張無比的神情卻收斂了許多。
“人都跑了,還攔我作甚,滾開!”
張飛伸手一推,眾人當即倒了一片。
陳登也不管腳下東倒西歪的幾人,直接抬腿插縫到了張飛麵前,訓斥道:“三將軍,你這是做什麽?”
張飛滿不在乎道:“你看不見嗎?俺在教訓人!”
“有這麽教訓人的嗎?”陳登揮手一指門外,此時已然聚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張飛臉色一變,接著便大吼一聲:“都看什麽,沒見過本將軍?”
這聲怒吼如若驚雷,立刻嚇得門外百姓心驚膽戰。
張飛身邊眾人也回過味來,紛紛走到門外:“都看什麽,還不回家去!”
“你們想要鬧事嗎,都聚在這兒幹什麽?”
陳登氣急,一甩袖子便往大堂走去。
“隨我過來!”
張飛掃了一眼就快要消失在街角的曹豹等人,無所謂地跟在了陳登身後。
關上了院門,陳登這才轉過頭,滿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的三將軍呐,你怎麽能這麽對待曹國相?”
張飛不滿道:“可那曹豹……”
話沒說完,便被陳登打斷:“劉使君走之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切勿生事,一切以安定地方為主,你當時如何信誓旦旦答應了,現在怎麽又……唉!”
“你如此這般,如何能讓劉使君在前線安心對敵,又教我如何跟劉使君交代?”
張飛有些委屈:“我是答應大兄要守好下邳,但那曹豹實在……”
“你別說了!”陳登揮了揮手:“你應該比我清楚,你大兄知道這件事會如何處置你!”
“亡羊補牢猶未晚,趁現在你大兄還不知道,你備些禮物,待會便上曹國相家門賠禮請罪去!”
若是旁人敢以這副語氣對自己發號施令,甚至三番兩次打斷自己,張飛早掀桌子砍人了。
可張飛雖輕慢於將卒,卻又是個尊重士大夫之人。
尤其是陳登這樣出身名門,享譽中土的士人,張飛是怎麽也不會對他不敬的!
“哦~”張飛不情不願地回了一聲。
“嗯?”陳登挑了挑眉,沉下了嗓子。
“俺去,俺去還不成嘛!”張飛臉上賠著笑意,甚至上手要幫陳登把褶了的衣袖往下拉。
陳登見慣了張飛臉上這副沒心沒肺的笑,冷哼一聲,甩袖便走。
剛走出堂門,正見陳群站在門口。
陳群是跟在陳登後麵來的,但卻沒他說話的地方。
“元龍兄!”陳群率先拱手行禮。
陳登敷衍地拱了拱手:“長文兄!”
兩人打了個招呼,便是各走各的了。
陳群眯著眼,看著陳登出了府院,這才轉身走進大堂。
正見張飛正在衝著一隻燒雞撒著氣。
“長文先生!”張飛看到陳群,忙往嘴裏到了一碗水酒,將嘴裏沒咬碎的雞肉直接和著吞咽下肚。
“你來得正好,俺正愁沒人幫我挑禮物,你想想看俺該如何去上曹豹家門!”
陳群拱了拱手,不緊不慢道:“方才之事,在下也都看到了!”
“三將軍雖然肯向曹國相登門謝罪,但隻怕曹國相閉門不見。”
張飛不以為然道:“那俺管不著!”
“陳登隻讓俺去請罪,俺去便是,那姓曹的老匹夫不承情可怪不得俺!”
陳群微微一笑:“吾倒正有一計,可使三將軍能名正言順登門獻禮!”
張飛眼皮抬了抬:“你有什麽主意?”
別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陳登的話張飛到底還是聽進去了一些。
這件事,確實不好讓大哥知道。
陳群上前一步:“聽說曹國相膝下有一女將要出嫁,三將軍可以賀喜為名,送上禮物,借機謝罪!”
張飛環眼一睜:“哎,你還別說,這倒是個法子……”
“長文先生,這次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多虧俺平時就愛和你們文人說話……”
話說著說著,張飛忽然戛聲而止,環眼圓睜,眉頭緊皺起來。
陳群試探道:“三將軍?三將軍?你怎麽了?”
張飛到底是粗中有細,不用陳群多敲打,他已想起曹豹方才走時說的話。
【本相奈何不了你,自有人能治你!】
【等我賢婿來了,他……】
“曹豹那老匹夫,一共生了幾個女兒?”
聽見張飛發問,陳群心中便知得計,但表麵卻故作疑惑:“曹國相就一獨女,平日裏視作珍寶,三將軍難道不知道嗎?”
張飛一張大臉逐漸變黑:“你可知道曹豹的女婿是何人嗎?”
陳群點了點頭,故作驚訝道:“曹國相的女兒,乃是許配給了溫侯呂布,難道沒人給三將軍你言說此事嗎?”
“也對,這事也就這幾天的事,三將軍不知也情有可原……”
“曹老匹夫!”張飛兀然起身,怒目圓睜:“竟敢勾結外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