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也不知道他神氣什麽!”

等袁耀走後,立刻有美妾指指點點道:“也就是幾位小公子都還年幼,要不然袁公怎麽會獨寵他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噓,小聲些!”還有美妾捂著心口作後怕狀,瞟了一眼池塘上漂浮不動的三具屍體,“你不要命了?”

“怕什麽?”那美妾不以為然道:“是夏夫人招惹的他,關我們什麽事!”

“本夫人就不信他還敢把我們都溺斃了!”

“還是快走吧!”有美妾臉色煞白,顯然是膽顫心驚到了極點。

沒了夏夫人,眾美妾嘰嘰喳喳一頓說,最後化作鳥獸四散。

待花園裏沒有了貴人,下人們這才湊到池塘邊,手上還多了幾根撈網和竹竿。

沒幾下工夫,幾個下人便將夏氏、餘氏和小翠的屍體都扒拉到了岸邊。

麵對死屍,下人們這時不僅沒有絲毫忌諱,反倒爭先恐後跳下水撲向夏氏的屍體。

而等夏氏被拖拽上岸,原本身上那些珠玉寶釵都已消失不見。

早有人取來了麻袋,就要將夏氏直接裝進去封口。

這一套流程下來行雲流水,完全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和閑話,顯然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處理這種事了。

這片荷塘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失足溺斃”了。

生死麵前人人平等,不論死的婦人受寵榮華與否,最後到了,身上裹的一樣都是裝花肥的粗布麻袋。

“竇夫人安好!”封口的下人正要紮死繩子,卻看到方才走了的竇夫人又折返了回來,連忙跪地行好。

“打開它!”竇氏冷豔氣質畢顯,比平時還多添了幾分倨傲之色。

“這……恐怕不吉利……要是衝撞了夫人,就是小人們的罪過了!”

眾下人跪伏在地,都害怕自己私分財物的事被竇夫人發現了。

“我讓你們打開它!”竇氏語氣冰冷至極,言語中盡是威脅:“怎麽,是覺得本夫人治不了你們違令不遵之罪嗎?”

無奈,幾個下人隻能硬著頭皮解開了繩子,又將全身上下淩亂不堪的夏氏給拽了出來。

竇氏卻一眼都沒看其他,隻是盯著夏氏那張毫無生機的慘白臉,嘴角微微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好了,裝回去吧!”

竇氏輕飄飄丟下一句話,轉身便帶著婢女走了,留下幾個下人紛紛長舒了一口氣。

……

夜晚,袁府後宅。

袁術大汗淋漓,四仰八叉地躺在大**,身旁則一左一右臥著兩個**的美女。

其中一女身姿妖嬈,極盡豔媚,正是被袁耀注意到的竇氏。另一女雖然身材不及竇氏,但卻長了一副堪稱禍國殃民的臉蛋。

縱是袁術閱女無數,也被這張臉龐所牢牢吸引。雖然中間多是竇氏伏在自己身上,但袁術卻一直沒從這張臉龐挪開眼過。

“夫君你可真厲害,搞得人家魂都要丟了!”杜氏的聲音嬌滴滴的,聽得袁術欲罷不能。

“哈哈哈!”袁耀愛惜地摸了一把杜氏的臉蛋,又拍了拍竇氏的屁股蛋,“不錯不錯,今晚屬你最賣力!”

竇氏忍住一聲悶哼,將出臉和出聲的機會全讓給了和她情同姐妹的杜氏。

杜氏麵帶嬌羞,埋在袁術的懷裏。

袁術立刻又將杜氏的臉蛋扶了起來,卻見上一秒還嬌滴可人的美人,此時居然麵帶委屈之色。

“愛妾,這是怎麽了?”

杜氏咬了咬嘴唇,狀似無意地瞄了一眼竇氏。

竇氏在百忙中抬起了頭,給了杜氏一個確定的眼神。

杜氏心領神會,立刻便鼻子一塌,作出了哭相。

“奴家……害怕……”

“你是本公的愛妾,這天下間還有什麽能讓你害怕的?”袁術瞬間被激發起了保護欲,故作威嚴狀道。

“可……可是……”杜氏咬了咬牙,心一橫,聲音卻委屈至極道:“夏姐姐也是夫君的愛妾,說死就死了……”

說著杜氏便裝作不小心說漏的樣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驚恐萬狀地看著袁術。

“妾身……失言,請夫君恕罪!”

“夏氏死了?”袁術神色一僵,語氣陡然沉了幾分,“她怎麽死的?”

“妾身……”杜氏一副惴惴不安的神色,“妾身不敢說!”

袁術沒了情趣,一把推開還在身下忙活的竇氏,直接坐起身:“你說,到底怎麽回事!”

“嗚嗚嗚……”杜氏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直接撲在了袁術懷裏大哭起來。

袁術還就吃她這一套,並沒有把她也推開,反倒伸手安撫起了她。

“是世子……”杜氏抽泣不已,卻沒忘了好好說話:“是世子讓人把夏夫人和餘氏溺斃在荷塘裏,還說成是夏夫人和餘氏一同失足落水而死……嗚嗚嗚……”

“妾身好害怕,說不定有一天也會像她們一樣,落個失足落水的下場……那就再也看不見夫君了……嗚嗚嗚……”

大床下麵,竇氏爬起了身,伏低做小跪在袁術腳旁。

“她說的是真的?”袁術麵無表情,手上也停止了動作。

“妾身……不知……”

竇氏卻是一副低頭順眉的模樣。

還趴在袁術懷裏的杜氏卻是瞪大了眼睛,不解為什麽自己的竇姐姐沒按一開始說好的往下說。

這是多好的一次針對袁耀的機會啊!

隻要坐實了袁耀擅殺庶母的罪名,就算袁術再怎麽重視這個嫡長子,這次也絕不會輕饒了他!

就算不能讓袁術廢除他的世子之位,也能讓他們父子心生嫌忌。

如此一來,其他庶出的諸子不就有機會了嗎?

隻要自己肚子爭點氣,生下個一兒半女,或者直接將喪母的六公子過繼到自己膝下撫養,不就有入主正妻之位的資本了嗎?

“來人!”

袁術卻根本沒有給杜氏思考的機會,一把便將杜氏從懷裏推到了床下。

竇氏則一言不發地站起身,貼心地給袁術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叉出去,杖斃!”

“是!”

黃衣鐵衛一稟手,上前直接去抓地上的杜氏。

杜氏此時仍沒反應過來,直到兩名鐵衛一左一右將她架了起來,這才如夢初醒,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顫聲問道:“妾身究竟犯了何罪?”

袁術的麵無表情中多了一絲不耐煩。

“鼓唇弄舌,搬弄是非,無中生有,罪不容赦!”

說完便一擺手,立刻有鐵衛在杜氏開口求饒之前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拖了出去。

杜氏的眼神,也由驚恐變為了絕望,乃至最後的怨毒。

這怨毒並不是對袁術,而是對著那個口口聲聲要讓自己更得寵的竇姐姐!

房門重新闔上,袁術眯眼看向一旁的竇氏:“你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竇氏連忙跪在地上,一臉無辜樣:“妾身隻聽說夏夫人和餘氏今早在賞園時,不小心失足落水,等救起來人已經沒氣了……從沒聽說這和世子有什麽幹係,也不明白溺斃是怎麽一回事。”

“嗯。”袁術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竇氏的回答,但那上下打量的眼神,又似乎帶有一種誡告的意味。

“從今天起,你就是六子的生母了。記住,他的生母隻有一個,你明白了?”

竇氏忙作受寵若驚狀:“是,賤妾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