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的話擲地有聲,袁胤卻聽了個新鮮。
“袁渙?和咱們汝南袁氏同宗同源的陳郡袁氏的那個袁渙?”
“陳矯?可是那位廣陵名士陳矯?”
作為汝南袁氏族人,袁胤對袁渙和陳矯這兩位知名士人還是有所耳聞的。
如果這兩人作為袁術的臣屬幕僚,袁胤一點也不會見怪。
但這兩人怎麽甘為袁耀所驅使的?
“正是他們二人!”
袁耀笑道:“讓袁渙給您當郡丞,幫您處理郡中大小事務,再由陳矯給您當功曹,典選官吏,把持用人,叔父以為如何?”
“善哉!”袁胤當即拊掌叫好道:“這二人的才幹,皆遠在我之上!”
“就算是讓我即刻退位讓賢,我也沒二話!”
“但是……”袁胤又有些遲疑道:“這二人真的被你所禮聘了?”
“哈哈哈”袁耀大笑出聲:“叔父等會見到他們,不就清楚了?”
不多時,陳到便回來複命,身後還跟著好幾個文士模樣的人。
“曜卿,好久不見了!”
袁胤隻認識袁渙,見袁耀所言非虛,忙迎了出去。
“見過明府公!”
袁渙連忙朝著袁胤行禮。
“廣陵東陽陳矯,拜見明府公!”
“九江壽春晚輩蔣幹,拜見明府公!”
“陳國晚輩梁習,拜見明府公!”
“……”
在袁渙的指引下,陳矯等人也一齊向丹陽太守袁胤行了大禮。
袁胤喜出望外,與眾人一番寒暄,直到袁耀開口,才扯回正題。
“丹陽新定,正值用人之際,盼諸位能革新這丹陽吏治,還百姓一方太平!”
袁耀也扯了幾句開場白,等袁胤取來幾隻印綬,這才進入正題。
“袁渙,本都督偕袁太守,任命爾為本郡郡丞,可受任否!”
“渙,願受此命!”
袁渙鄭重其事地從袁胤手中接過代表丹陽郡丞的任命。
“陳矯,本都督偕袁太守,任命爾為本郡功曹,可受任否!”
“矯,願領此命!”
“梁習,本都督……”
一番任命後,台下眾人便人手一隻印綬。
其中,袁渙為丹陽郡丞,僅次於袁胤的二把手。
陳矯為郡功曹,掌管人事,選拔中下級官吏。
蔣幹為郡主簿,掌文書,迎來送往諸事。
梁習為丹陽縣令,至於原本的丹陽縣令,直接被擼了。
袁耀這一下,便是把丹陽郡最重要的幾個官職,都安排妥了。
這幾人中,除了蔣幹之外,都是被寫進了史書的能臣幹吏。且都是憑借實打實的政績,從地方縣令幹到郡守、乃至一州刺史或位列公卿的人物。
這些人,都是曆史證明了的人才。
袁耀隻管授予他們合適的官職,至於他們下去怎麽收服手下掾吏,如何拿到實權辦好實事,就不需要袁耀再操心了。
直到這幾人告辭離去,袁胤仍恍惚不已,十分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一天前,自己還在頭疼,如何籠絡那些丹陽本地士族,讓他們為己所用;如何恩威並施,讓郡、縣兩級的官吏乖乖聽自己的話;尤其頭疼,那幾個陽奉陰違的地方實權官吏如何處置對付。
結果今天,袁耀就帶來了兩個州郡級別的名士,直接扔在自己郡府中給自己打下手。
還找來了兩個幹練年輕人充任要害之職。
這下自己不就有了可以信任的人了嗎?
“賢侄,叔父怎麽感覺在做夢?”
“這不是夢吧?”
袁耀連忙上前扶住自己的叔父,輕聲道:“叔父,侄兒說了,你隻管養好身體,不消三個月,侄兒還你一個政治清明、百姓歸順的丹陽郡!”
“可這些人,你怎麽找來的?”
“季弼(陳矯)你爹請了好幾次,都沒請來,怎麽你給請來了?”
袁耀與陳矯對視一眼,卻見陳矯臉色一黑,別過頭去。
“哈哈哈,可能是我和我爹請人的方式不一樣吧。”
袁耀當然不會說,陳矯是他派張闓先兵後禮,綁來後才說服暫時當客卿的。
“這才哪到哪,張範張承張昭三兄弟被我早先送去豫章了。”
“要不然,我連五官掾等其他官職,都給叔父您找齊了!”
袁胤回頭看向侄子,隻見那張原本熟悉無比的俊臉下,卻傳來一種讓他完全陌生的感覺。
“耀兒,你變了。”
袁耀不明所以。
袁胤又長歎一口氣:“你真的長大了,不是叔父以前認識的你了……”
袁耀笑著打了個哈哈:“侄兒不是被雷劈了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對了,這位,就是侄兒想讓叔父任命的新任丹陽都尉!”
袁耀忽然指向剛剛進門的張闓。
“末將張闓,見過明府公!”
在袁耀的金錢攻勢下,張闓已經變得懂禮貌多了。
袁胤不止聽過張闓,作為袁術親近的堂弟,他更知道張闓替袁術做過哪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知有多少得罪袁術的人,莫名死在了此人雙手之下。
但袁胤一向與人為善,就算是麵對素有“謀財害命”之名的張闓,他心中也未生出厭惡之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就如同自己作為旁支庶出,這輩子隻能依附袁術這個嫡出方得生存之道一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乃是張闓的生存之道。
“張闓,本都督偕袁太守,任命爾為本郡都尉,可受任否!”
“張闓領命!”
張闓俯首接過了袁胤手中的印綬。
院內早已被許褚、陳到清空,此時隻有袁胤袁耀叔侄和張闓三人。
“張闓,價錢還是照舊,袁渙他們如果遇到棘手不好處理的人物,就由你代為處理下,盡量顯得意外一些。”
“這次,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肅清丹陽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