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別院,袁耀聽完了張闓打探來的情報。

周瑜的確和呂範徐琨等人有聯係,並為解救吳夫人的行動提供了各方麵的支持,如透露自己的行蹤和隨行親軍情況、幫助掩護江東死士們的身份等等。

這樣的結果,也在袁耀的預料之中。

廬江周氏乃二世太尉,世二千石之族,是淮南一帶世家豪族的代表,門生故吏、耳目爪牙眾多;且周瑜從父周尚在袁術集團內部也算是身居高位,隻要周瑜有心打探袁耀的情況,就不會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或許袁耀這所別院中,就有曾經深受周氏過恩惠的僮仆丫鬟;甚至袁耀最近招募的親軍宿衛中,也不能排除有周氏暗探的可能。

“十塊馬蹄金,我馬上幫你殺了他,保證讓別人看不出來是都督你下的手。”

張闓拱了拱手,神色中透露著一股幹練與狠勁。

袁耀搖了搖頭道:“不,給我放了他。”

“現在就把他放了。”

“都督高見!”

張闓深以為然道:“在下正是此意,先把他放回家,過十天半個月再製造一起意外,這樣他的死就和都督沒有關係了。”

袁耀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痛道:“不,我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就把他放了就行了。”

“在下明白!”

張闓點了點頭:“都督這兩天把他關在柴房,隻是想給他個教訓罷了。”

“說到底他也隻是搶親未遂,雖然對都督您有所冒犯衝撞,但罪不至死,都督你寬宏大量,怎麽會為了一個女人就對他起了殺心?”

“等他過幾天一命嗚呼,也絕不關都督你的事,要怪隻怪他自己倒黴,出行前沒有檢查車駕的輪軸……”

噗~

袁耀差點一口水沒噴出來,回頭瞪了張闓一眼。

張闓還以為袁耀對周瑜的死法不滿意,又道:“要不就是他家房梁塌了、牆倒了把他砸死了?還是他上廁所掉茅坑淹死了?”

“都督您放心,找人在半路假裝劫匪、房屋失火這種容易被人起疑心的初級伎倆我是不屑於用的,我一定會讓他死於意外中的意外,絕不會有人懷疑到都督你身上。”

袁耀頭痛得更厲害了,自己好像沒法跟張闓解釋了。

張闓似乎已經認定,以目前對周瑜以及廬江周氏的暗查結果,袁耀是一定會置周瑜於死地的。

想了想,袁耀決定換一種方式和張闓對話。

“你想做你就去做吧,他是死是活,隨你的便。”

“但我一塊馬蹄金都不會給你。”

張闓一下明白了過來,驚詫道:“你真要放了他?”

“價格還可以商量,十塊太貴,八塊、五塊我也做!”

袁耀站了起身:“不用!”

“他和襲擊你的那夥人相互勾結,還和你爭女人,你不幹掉他?”

袁耀最後瞪了張闓一眼:“不要碰他!”

“十塊馬蹄金我照樣給你,不過不是殺周瑜的價錢,而是接下來跟著我去江東做事的價錢。”

張闓眼睛頓時一亮:“沒問題,要我殺誰?”

“去了再說!”

……

袁耀自然沒那麽輕易就放了周瑜。

軍中一些與廬江周氏有舊,尤其和周瑜關係親近的將校,都被袁耀以持節揚州都督的名義下令處理了。

屁股不幹淨的直接免職甚至追責,挑不出毛病的被調離一線實職,另任為閑散官職。

在軍中袁耀有持節、都督諸軍事的特權,但在文官係統中那些廬江周氏的門生故吏就不太好處理了。

袁耀直接修書一封密送袁術處,陳述周瑜逾禮搶親一事,但對自己遇襲一事隻字未提。

……

走出密室,袁耀整理好儀容,轉頭走進後堂。

後堂披紅掛彩、煥然一新。

很明顯,今天就是閻象給袁耀占卜出來的“良辰吉日”。

室內早有兩女身著新裝,等候了許久。

袁耀進門的時候,剛好還看到這兩女正坐在一起,捂著嘴說著悄悄話。

“去吧,派人把周瑜送回家。”

袁耀故意停下腳步,對著門口的陳到大聲說道:“告訴他,我今日便娶橋大小姐過門了!”

“從明天開始,我還要大擺筵席三天,大宴壽春人士。讓他回家捯飭一下,把胡茬刮幹淨,換身新衣服,有空也來坐坐,我免收他的禮金!”

“諾!”

陳到做事從不多問,幹脆了當地回了一個字,便下去安排了。

“二虎,你守一會兒門,等三虎回來替你守今晚。”

袁耀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許褚,並不想今晚讓這憨子聽自己的牆角。

許褚撓了撓虎頭:“可昨晚是三虎宿衛守夜,今晚該輪我了呀?”

“你就聽我的!”

袁耀沒好氣道。

“哦~可是……”

“讓我來吧。”

室內其中一女走了出來,對著許褚笑盈盈道:“小褚,你吃過晚飯了嗎?”

許褚其實吃過飯了,但奇怪的是,隻要有人在他麵前提起“吃”這個字,他就會感覺餓!

袁耀剛才提到了筵席,劉瑤現在又這麽一說,許褚頓時覺得自己餓得不行。

“呃~吃了,但還是……呃~”

許褚有些不好意思。

“還餓是吧,姐姐親自給你下廚做點好吃的怎麽樣?”

劉瑤落落大方道。

許褚看了一眼袁耀,見後者的視線在室內另一女身上並沒看自己,連忙朝著劉瑤瘋狂點頭。

劉瑤想了想,對著許褚比劃了三根手指:“還是老三樣怎麽樣?”

“雞腿、羊腿、豬腿各一樣!”

許褚頭點的更快了。

“好嘞,姐姐現在就給你去做,五隻雞腿,一隻羊腿、一隻豬腿,夠不夠?”

“夠夠夠!”

許褚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劉瑤朝著袁耀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便是要帶著許褚下去。

袁耀卻一把拉住了她:“你走什麽?”

“今晚不光娶她,也一樣娶你。”

劉瑤淺淺一笑,輕輕拉開袁耀的手:“妾身早都是夫君的人了。”

“可橋妹妹第一次做新娘,夫君把今夜還是專門留給橋妹妹吧。”

室內的橋瑩將所有的話都收在耳中,頓時羞紅了臉,別過了頭。

袁耀看了一眼嬌豔欲滴的橋瑩,轉頭再次拉住劉瑤:“不是,瑤兒,她什麽都不懂,我我我……你別走,留下來我有話要說。”

劉瑤還以為袁耀是說橋瑩未經人事,不懂那方麵。

便是小聲在袁耀耳旁道:“夫君放心,我們都是大家閨秀出身,懂得可不比你們男人少。”

“再者我剛才對瑩妹妹都說過了,你喜歡捏哪裏,好哪一口,她都聽懂了……”

袁耀一臉焦急。搖頭道:“我不是那意思……反正你別走!”

“二虎餓了讓他自己去廚房扒拉去,他吃那麽多你得給他做多久,再者我那八個廚子不是白請的……”

許褚一聽這話,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

“都督!”

陳到做事利索無比,卻是已經回來複命了。

袁耀轉頭:“都說了?”

陳到稟手:“都說了!”

“二虎!”

“嗯?”

“三虎今晚替你的班,後麵你們再換回來,這是軍令!”

“哦~”

“滾!”

“哦!”

許褚轉身便朝著後廚的方向走去。

陳到則一言不發,轉身麵向門外的方向。

袁耀拉著劉瑤進了房內,把房門緊緊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