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好事?”

“我當然沒意見啊!”

聽韓胤說明來意,袁耀當即是樂不可支。

此時劉瑤送來熱茶,袁耀看著她的倩影,又有了想法。

“既然是給我納妾,納一個是納,納兩個也是納……”

韓胤看了一眼劉瑤的背影,瞬間明白過來。

“哈哈,世子的意思我明白。”

“好在隻是娶妾,隻不過是多下個聘書的事兒,不麻煩!”

“不,要多下兩個聘書!”

袁耀擺出兩根手指。

“我還要娶馮方女!”

韓胤恍然大悟道:“難道在下在豫章見到的那名女子,是故助軍右校尉馮芳之女?”

袁耀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會忘了馮方女。

韓胤投來驚羨的眼神:“早些時候在下就聽人說,那馮芳之女有天姿國色,隻是馮芳一向不讓女兒出門,所以隻是聽說。”

“沒想到,此女早被世子所得,世子可真是有眼光!”

“不過,這同時納三妾入門,還是有點難度的。”

韓胤忽然遲疑道。

袁耀皺了皺眉:“有何難處?”

韓胤正了正色:“天子一取十二女,象十二月,三夫人九嬪。諸侯一取九女,象九州,一妻八妾。卿大夫一妻二妾;士一妻一妾;庶人一夫一妻;此乃禮製也。”

“世子眼下未有爵位,目前最多隻能按卿大夫的標準娶妻納妾,也就是一妻二妾,多了恐有非議!”

袁耀笑道:“你對這方麵倒蠻有研究的嘞!”

不過我勸你還是少研究這些,小心死在這上麵!

袁耀暗自腹誹道。

“我反正要娶三個女人,既然能娶一妻二妾,就讓她們中一個作妻,剩下兩個做妾不就行了?”

“萬萬不可!”

韓胤連忙擺手道:“正妻乃元配嫡妻,怎可兒戲?”

“就算世子您願意,主公也是絕不會答應的!”

在韓胤的又一番解釋下,袁耀這才對漢代的“正妻”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正妻又稱嫡妻、元配、原配、結發之妻等。

袁耀先前隻當正妻是一種身份標識,用來和妾室區別高下之分的,自己不開心了可以換正妻,或是將喜歡的妾室提為正妻。

但實際上袁耀的這種認識不僅片麵,而且大錯特錯。

對於包括天子在內的任何一個男人來說,明媒正娶過門的第一位妻子,才會被稱為正妻!

就算後麵因為病故、離異等原因,男子娶了第二位妻子,也隻能稱作“續妻”或“繼妻”,而決不能被稱為“正妻”!

這也是為什麽正妻又被稱作嫡妻、元配的緣故。

嫡妻所生子女,即是嫡子嫡女,不論年紀大小,有優先繼承權;且正妻隻有在犯“七出”的情況下才能被休棄,但如果符合“三不出”的條件,也不能被男方休棄。

而妾室就沒有這種權利了,她們所生的子女是為庶出,繼承權靠後不說,還有隨時被休棄的可能。

袁耀之所以身份貴重,正是因為他乃袁術的嫡妻所生。就算今後袁術另立正室,也隻能是繼室。隻要袁耀這個嫡子還活著,繼室的子女就永遠隻能是庶出。

袁耀無可奈何道:“這樣的話,我還不能隨便娶妻嘍?”

韓胤點頭道:“當然了!”

袁耀:“那我就先同時娶她們三個當妾好了。”

想來想去,也隻能暫時這樣了。

馮方女雖然跟自己最早,家世背景勉強也夠做正妻,但是個傻白女,性格柔弱且沒什麽主見,不適合當正妻。

而劉瑤雖然白甜而不傻,性格柔中帶剛有一定主見,身材更是極品中的極品,俗稱大奶蘿莉。但隻是宗室庶女,並非嫡出,和袁耀這樣的嫡長子並不稱對。也不是正妻的合適人選。

最後是大橋。雖然袁耀知道她長得國色天香,不然也不會被孫策所納,但一來門第有別,二是自己也沒見過大橋的人,一點都不了解就直接娶為正妻也不現實。

韓胤吃了一驚:“同時納娶三妾,如此恐惹世人非議,與您名聲不利啊!”

“不就是會說我荒**無度,是個好色之徒嘛!”

袁耀滿不在乎道:“我還在乎那點名聲?”

韓胤愣住了。

眼前這位爺,在庶民百姓眼中,早就是驕奢**逸的酒色之徒形象了。

名聲什麽的,根本沒有,確實不用在乎。

但在豪門士族眼中,好色什麽的壓根不算什麽。

隻要你有本事,好色不僅不是缺點,反而會被年輕士子們認為是獨具風流的人物。隻要你能給那些世家大族帶來利益,他們反而會拿你的風流當做躋身的良機。

“在下明白了!”

第二天,在回報袁術後,韓胤便領著聘書,往淮北橋蕤處去了。

這一來袁耀也不著急返回豫章了,便是給了陳矯、梁習等人任命,派遣這些文官先行返回江西三郡就任。

與此同時,周瑜在壽春的居所,迎來了一位客人。

接門童通報,聽說孫策從江東派人給自己送信,周瑜便是讓來人進來。

而當周瑜看清來人樣貌,當即大吃了一驚:“徐琨將軍,怎麽是你來送信?”

徐琨擠了擠眼睛,故意大聲道:“公子認錯人了吧,我姓蔡,乃吳郡一商人,來找周氏做鹽米買賣的,不知府上何人做主?”

周瑜立刻明白過來,笑著迎道:“家叔父不在,族中買賣諸事,由我做主。”

“蔡兄請進!”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內室。

周瑜讓下人們都出去,又關上了房門。

轉過身便問道:“蔡……徐琨將軍,你不在江東整軍經武,來壽春作甚?”

“可是江東生了變故?”

徐琨回道:“確有變故,但不是江東,而是阜陵。”

“阜陵?”

周瑜擰著眉毛,有些不確定道:“可是伯符兄的母弟有事?”

徐琨點了點頭:“日前孫將軍派陳寶前往阜陵接夫人及諸子返回江東,但不料到了阜陵後,陳寶及四十餘親兵,竟被韓胤悉數斬殺。”

“吳夫人及諸子,也被韓胤擄到了壽春,尚不知在何處關押。”

周瑜大吃一驚:“此事我怎不知?”

徐琨歎了口氣:“陳寶上岸前,留了十幾個兵士看守船隻,這些人等不來陳寶,便前去阜陵打探,孫將軍這才得知此事。”

“不過目前此事也快傳開了,公瑾你派人稍一打探便知。”

周瑜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口中喃喃道:“韓胤?他是袁術的親信,吳夫人現在又在壽春……”

“徐將軍,需要我做什麽?”

徐琨深吸一口氣:“我也隻是打前站的,過幾日子衡、還有子綱先生都會來。”

“呂範和張紘也會來?”

周瑜眉頭皺得更緊了,也完全意識到了事情的緊急。

徐琨點了點頭:“具體情況,還得再行打探才知道,還需廬江周氏的配合!”

周瑜擺了擺手:“這是自然,我會盡量在不驚動我叔父的情況下,動用族中力量幫你們行事。”

“阜陵國相與我周氏有舊,若要打探情況,我可修書一封,讓他協助調查。”

徐琨麵露難色:“公瑾,阜陵國相也被韓胤殺了,罪名是貪墨瀆職、意圖謀逆。”

周瑜臉色變了又變:“這、這麽大的事,叔父也沒和我說過……”

徐琨搖了搖頭:“恐怕不是令叔父不說,是他也不知情罷了。”

周瑜陰著臉:“看來此事和袁術脫不了幹係了。”

徐琨深吸一口:“公瑾,和你交個底吧。”

“這次最好的情況便是我們用兵馬錢糧換回夫人及諸子。”

“最壞的情況,恐怕就得訴諸武力了。”

“門外跟車的那些人,都是我從江東帶來的好手;車上也不全是大米和鹽貨,是上百副弓弩甲胄!”

“公瑾做出決定前,還需考慮好,一著不慎,連累的可是整個廬江周氏!”

周瑜俊美的臉龐冷笑一聲:“這有什麽考慮的?”

“我也藏有上百張強弓硬弩,數十副鐵甲,就連我叔父也不知情!”

“就看徐琨兄有沒有帶來足夠多的人!”

徐琨大喜:“孫將軍果然沒看錯人,臨行前孫將軍便說無論是何種情況,你周公瑾必然會傾盡全力!”

周瑜淺淺一笑:“伯符兄與我乃至交,若不是家世所累,我周公瑾早已和伯符兄一起攻略江東了。”

徐琨:“有公瑾這番話,我也就放心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打探夫人及諸子現在何處,以及查探陳寶和阜陵相被殺的實情……”

……

與此同時,袁耀正在想辦法接收孫策送來的兵馬糧草。

因為半洲城壘的施工,鄭寶的水軍船隻,大都用來運送民夫和木石材料了。

收到袁耀加急的命令後,鄭寶盡可能抽調出船隻。但不管怎麽抽調,也遠遠不夠裝載八千名士卒和十萬斛糧草的。

而許氏一族的南遷,又加劇了對船隻運力的需求。

許姓宗族,加上依附的農戶,足有三千餘口。

這些人不僅人過來了,還把所有能帶走的家底,都帶上了。

生鏽的鋤頭、瘸了腿的耕牛,不管好的壞的能帶的都帶上了。

袁耀也沒法將他們安置在淮南。

既然答應了許褚以後讓他的家人衣食無憂,那就必須得做到!

如果將他們留在淮南,等待他們的將是無休止的兵戈,乃至明年的旱災饑荒!

所以最好還是將他們遷往江西三郡。

但盡管袁耀派張闓持令,征集了曆陽渡口的所有大小船隻,加上鄭寶帶來的船隻,也遠遠不夠。

百般糾結下,袁耀決定冒一次險!

那就是不把那八千士卒和十萬斛糧草逆流而上運往江西三郡了,而是就近送往丹陽郡的石城,由自己的叔父、新任丹陽太守袁胤看管。

等來回幾趟把兵馬糧草運過江後,船隻則滿載許氏一族三千餘口,返回柴桑,交由曆陵縣長鄭渾劃撥荒田安置。

於是,前腳剛把兵馬糧草從牛渚灘運到曆陽的呂範和張紘,又眼睜睜看著張闓大手一揮,又將兵馬糧草從曆陽運回了牛渚灘。

因為船隻不夠,張闓還持著袁耀的假節,臨時征用了江東的船隻。

同樣的糧食,同樣的人,就這麽運過來又運過去。

這把呂範和張紘都給氣到了,找到張闓質問是不是袁術在耍他們。

若是要把這些兵馬錢糧送給袁胤,為什麽不早說!

何苦我們從各處港口調來這麽多船隻!又何苦我們找來數千民夫幫忙卸船!

玩呢?

鬧呢?

張闓根本不做解釋,隻說是他聽袁術的命令,有啥事找袁術去。

呂範和張紘看到張闓手裏天子所賜的假節,不疑有他,直衝衝帶著一票人就直奔壽春而來,要找袁術問個清楚!

士可殺不可辱!

而袁耀將兵馬錢糧用運回江東,自然不是為了還給孫策的。

他計劃用這支現成的軍隊,去收服在涇縣據守的太史慈、並解決丹陽賊帥祖郎!

趁著孫策這會兒目光還在會稽郡王朗身上,這是最好的進軍丹陽郡,在江東三郡嵌入一顆釘子的最佳機會!

當然,太史慈的存在也是袁耀決心冒險的一大原因。

曆史上的孫策直到建安三年,也就是現在的兩年後,才騰出手來進攻丹陽西南部,並收服了太史慈和祖郎。而並不是演義中在擊敗劉繇後,一氣嗬成打到涇縣收服太史慈的。

一來丹陽西南部山多險峻,且山越部族很多,民風剽悍。除了太史慈這股劉繇部殘軍,還盤踞著諸如祖郎、焦已等大大小小數十股地方武裝,難以一戰而定。而且就算平定了也需要留下精兵猛將進行鎮壓。還不如先攻打更為富庶、也更容易進取的會稽郡。

二來是因為袁術為了限製孫策,提前將親近孫策的丹陽太守周尚召回壽春,改派了從弟袁胤接替了丹陽太守一職。因此丹陽郡此時在名義上已經直屬於袁術,孫策已無權出兵。因此孫策隻能隱忍待發,等到袁術稱帝後與袁術斷絕了關係,才出兵驅逐了袁胤。

而袁耀憑著熟知曆史的優勢,就是要趁孫策無力顧及的時候,奪取控製丹陽郡。

隻是,讓袁耀沒有想到的是,在他還沒有做好出發準備的情況下,事情又有了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