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劉繇已經送上船了,其長子劉基還特意給您上了一道謝表,您要不看下?”
諸葛亮從袖中拿出一卷竹簡,遞到了袁耀案前。
袁耀還在埋頭批改著各地送上來的奏文。
“他一個十歲的娃娃,能寫出啥好話來?”
“你留著自己看吧。”
“諾。”
諸葛亮伸手拿回竹簡,站在袁耀身前直接就打開看了起來。
幾個呼吸後,諸葛亮就一目十行看完了竹簡內容,又將竹簡卷起,分門別類放到了一堆竹簡中。
“這些庸才,都怎麽當的縣令縣長!”
袁耀的耐性終於被磨盡,直接一推案幾,發起了脾氣。
“我來豫章東征西討大半年,有沒有問他們要過一分錢一粒糧?”
“到年關了,一個個繳不上來錢糧也就罷了,還哭窮喊累,伸手問我要錢要糧?”
“我該你們的啊!”
諸葛亮將散落一地的竹簡撿起,默默放回了案上。
袁耀罵了一通,胸口終於舒坦了點。又看著諸葛亮畢恭畢敬的模樣,忽然心裏有了主意。
“賢弟啊,為兄有個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諸葛亮身軀一顫,連忙笑道:“少將軍,咱們不是說過了麽,我既然侍奉您為主,自當尊卑有別。”
“我一介小子,怎敢和您稱兄道弟。”
袁耀:“賢弟,這裏又沒人,你怕什麽?”
諸葛亮直搖頭:“尊卑有序,乃禮法也,豈分人前人後?”
“哎~何必這麽見外?”
“不如我們直接斬雞頭燒黃紙敬關公拜把子,名正言順當義兄弟,這樣就沒人說不是了。”
袁耀還是不肯放棄任何能拉近自己和諸葛亮關係的機會。
諸葛亮疑惑道:“敬關公?”
袁耀一拍腦袋:“啊哈,我說了嗎?”
“不用在乎那些細枝末節,那些不重要!”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隻要你願意,我和你平起平坐又如何?”
諸葛亮還是猛搖頭。
他已經不想再和袁耀講道理了,也懶得再去想,袁耀對他這般好感到底是因何而起。
“少將軍,您到底喜歡我哪裏?”
“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諸葛亮說話已經帶著顫音了。
見女神,哦不男神麵色難看,袁耀這才悻悻作罷。
“行吧,就依你,以後不叫你賢弟,仍叫你小諸葛好了。”
“但我也有個小要求。”
諸葛亮本來明亮起來的雙眼,聞聲直接黯淡了下去。
“以後送上來的這些奏文,你都替我先看一遍。”
“你能處理的,就直接批閱回複,也不用告訴我你怎麽想怎麽做的。”
“處理不了的,附上你的看法,送到我這裏。”
“但你不要把所有的奏文都送我這裏來,不然我不光要看他們的奏文還要看你的附注,那我就純屬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諸葛亮再一次瞪大了眼睛,他想過無數可能,但沒想過袁耀會直接把他的批閱權直接全權交給了自己。
這袁耀是昏了頭嗎?
他就不怕自己把持權柄,操縱軍政,以公謀私、連群結黨嗎?
還是說,他極度信任自己的為人?
我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有什麽性格為人可言?
難道說,這是對我的試探?
“不說話就代表你答應了哈!”
袁耀伸了一個懶腰,直接站起身朝著臥室走去。
“就從今天開始吧。”
諸葛亮忙上前一步,攔在袁耀身前:“將軍,我隻是一介軍師祭酒……”
“而且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您給我任命的這‘軍師祭酒’到底是何官職?到底有何職權?”
“不應該是一傳達文書、並將文書分門別類歸置的閑散佐吏麽?”
袁耀愣了愣,軍師祭酒是他剽竊曹操的創意。
但曹操是在建安三年才給郭嘉特設的這一官職,此時還沒這一說法。
“哪能呢?”
“即刻起,本將正式授你批閱奏報之權,無論是郡縣政務,還是軍中情報,皆有臨機處置之權。”
說這話時,袁耀故意提高了音量加重了語氣。
因為這句話不止是對袁耀說的,也是對旁邊幾個刀筆小吏和帷幔後隱藏著身形的幾人說的。
“你要是喜歡歸置那些文書,就隨你分門別類好了!”
“就這樣啦!”
袁耀推開房門,大踏步走了出去。
幾名刀筆小吏都跪在地上,伏身送袁耀出了門。
等袁耀走遠,這幾人才慢慢站起身,互相對視一眼後,便是一齊畢恭畢敬跪在諸葛亮身前。
“見過軍師祭酒!”
諸葛亮愣在原地,許久後,他腦子才反應過來。
所謂祭酒,最早指的是古代饗宴時長者酹酒祭神的的長者。
後來又泛稱年長或位尊者。
漢代以後,祭酒又被引為各類同等官職的首席。
比如漢代設置博士祭酒,為博士之首;王莽時又置師友祭酒及侍中、諫議、六經祭酒各一人。
太子師友、諫議大夫、六經學官,均非一人,而各設祭酒一人,即為首席,主管之意。
軍師祭酒,自然就是首席軍師、謀主的意思。
諸葛亮看著身前朝著自己五體投地的幾個刀筆吏,心說難道袁耀真把自己當成了首席軍師,唯一謀主?
可是就算是首席軍師,也隻是幕僚之長,應居於幕後,並沒有批閱軍政要務之權吧?
許久之後。
隻聽見後堂傳來袁耀的聲音。
聲音雖小,但諸葛亮依稀還能聽到幾句。
“美人,我來啦!嘿嘿!”
“洗完澡沒有啊?”
“藏哪裏了呢?”
“找到,我就把你嘿嘿嘿!”
“原來你在這裏呀,美人……等等,忘了關門,等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