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飛箭如蝗石漫天而下,將城下的敵人一片一片的射倒.
城牆上有的新兵還因為第一次見到血和紛飛的肉沫而在一旁大吐特吐起來.
不過也有的新兵反而因為被眼前的情形刺激到而瘋狂的展開進攻.
僅僅兩三波漫射城牆下方的敵軍便已經躺倒了一大片.
不過城牆下的士兵對於眼前的情形置若罔聞,繼續向前瘋狂的奔去.
在城牆上的守軍又一波漫射之後城牆下的士兵也終於接近了城牆.
"哢!哢!哢......"一聲聲雲梯搭在城牆之上的聲音響起.
"火箭~~~放!"張郃手執長槍大喝道.
"嗖嗖嗖......"伴隨著張郃的大喝聲一排排早已經準備好的火箭迅速的向著雲梯射去.
"咻咻咻~~~"伴隨著一聲聲火起聲所有的雲梯當下便被蔓延而起的大火吞沒了.
"呃啊......"淒慘至極的叫喊聲也從攻城軍的口中發出.
伴隨而至的則是一聲聲巨大的"咚咚咚......"的墜地聲.
不過火箭雖然來得強橫但是準備終究要少一些,畢竟不可能全軍都用來準備火箭.
攻城軍隊在經過兩三波的火箭漫射之後也終於能夠開始向城牆上攀登.
不過張郃並沒有給他們攀登上去的機會.
"推倒敵軍的雲梯!"張郃大喝一聲便親自手執長槍衝到城牆邊沿一槍將一個剛搭上來的雲梯挑落下去.
"嗷嗷嗷......"見到自家主將如此勇猛其餘守城將士自然也不會落於人後,當下便奮力的將一架架搭起來的雲梯推落.
不過任由守城將士再如何迅速也不可能抵得上攻城軍隊的速度.
終於有一些士兵衝上城牆而來,雙方軍隊也展開了交接戰.
"全軍~~~預備!"張郃大喝道,"殺啊!讓敵軍嚐嚐我們的厲害!"
言罷張郃便親自手執長槍衝到城牆邊與攀登上來的攻城軍隊展開了激烈的廝殺,麵對一個個招呼向自己想要將自己的人頭斬下邀功的將士張郃蔚然不懼,多年的征戰已經讓他磨礪出了遠比年輕之時更加強大的武藝.
張郃在身邊親衛隊的護衛下直將向城牆上攀登而來的攻城軍隊殺得節節敗退,雖然攻城軍隊極力想將眼前之人擊敗,但是張郃的武藝實在是讓他們無能為力,而且張郃身邊的護衛隊實力又太過於強悍.
再加上自己的軍隊遲遲難以登上城頭,他們在將守軍逼退之前隻能享受巨大的傷亡,因為他們相當於一個人麵對無窮盡的大軍,所造成的結果隻能是身亡.
雖然他們每一個人都能為更多的人登上牆頭提供機會,但是麵對眼前密密麻麻的守軍如同蟻爬一般.
"殺殺殺!!!!"守城將士也在張郃的激勵下奮勇的與敵軍展開了交接戰,他們在自己的隊長指揮之下合起來將一個個攀登上牆頭的攻城軍隊擊殺擊落.
經過剛剛的戰前熱身將士們的戰鬥力已經被提了上來,新兵心中的那份恐懼感也已經漸漸消除,現在他們就將要化身為修羅,他們已經不再是一個沒有見過血沒有殺過人的新兵蛋*子了.
而且他們很快就要迎來自己人生當中的第一次受傷,第一次死亡.當然.也是最後一次的死亡.
一場殘酷的拉鋸戰爭也漸漸拉開了序幕.
"孟德."夏侯淵駕馬立在曹操的身旁歎道,"敵軍的攻勢很猛烈啊,而且敵軍雖然新兵很多但是平常經受的訓練遠比我軍的將士所經受的訓練要強之甚遠啊!而且敵軍的戰策也是以往攻城之際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敵軍那個主將的武藝也實在勇猛過人.居然能夠將我大軍阻止的寸步難進,實在是令我戰意盎然!"
言罷夏侯淵還有些變態的舔了舔嘴唇,仿佛一頭猛獸看到了自己的獵物,令他戰意全發.
聽到夏侯淵的話曹操微微動容,一直古井不變的臉龐也有了一絲風起雲湧.
曹操現在越來越將蘇曦視為他的宿命之敵了,蘇曦不論是人才還是實力亦或者決策都絲毫不下於他,而且曹操深知將來的天下最有可能在他和蘇曦當中做一個了斷,至於劉備之流目前曹操還沒有放在心上.
或許劉備會是一個他的大敵,但那絕不是現在,因為現在的劉備除去他本人和帳下的關羽以外沒有任何人值得他重視.
張飛或許武勇過人,但是張飛對於指揮作戰遠不如他的兩位哥哥,最多也不過就是一名二流的統帥,此人隻適合當先鋒,但是自己最不缺的就是先鋒.
自己帳下大將不能說濟濟一堂但是也算是不少了,其中夏侯惇許褚二人都是武勇過人之輩,夏侯惇或許未必是張飛的敵手.
但是許褚對陣張飛絕對綽綽有餘了,而且自己的將領劉備一輩子也拍馬難追,因為劉備手下的將領比統帥隻有關羽拿得出手,但是自己的夏侯淵等人並不比關羽遜色多少.
而張飛的武藝則有許褚,但是自己其餘的將領能力也都極其強大,所以和蘇曦相比較起來劉備在他心中尚且不是什麽巨大的威脅,隻能說是潛在的威脅.
而蘇曦在鄴城的實力不過是他總實力的三分之一乃至四分之一仍然能夠將他拒於門外.
僅從這一點來看蘇曦就是一個強大的存在.
僅僅是第一次的試探進攻就能夠給他造成如此巨大的傷亡,而且接下來的戰爭恐怕隻會給他造成的傷亡更加巨大.
曹操收起了雜亂的思緒沒有接過夏侯淵的話茬而是反問道:"那些流言仍然在我軍中蔓延嗎?"
"不錯!"夏侯淵麵有怒色的說道,"這群陰險狡詐的小人!居然想出這麽一個鬼主意來打擊我軍的士氣!現在將士們個個人心惶惶,都說我們是在違背神的旨意!可惡!這世界哪有什麽神?"
"神?確實有!那就是我曹孟德!"曹操自傲的冷笑道,"雖然確實下作了點不過還是挺有意思的,居然能夠想出這麽一個辦法來."
"不錯,不論他們再如何詭計多端也終究要敗於我軍的手中,"夏侯淵自傲的說道,"他們縱然現在處於優勢但是隨著時間的發展他們遲早要落於下風."
"話也不能這麽說."曹操搖了搖頭說道,"我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們認真的搜查過周圍的所有地方了嗎?"
"孟德你還懷疑我的辦事能力嗎?"夏侯淵有些不滿的說道,"我已經命令我手下的將士搜查過附近的所有地區了,冀州範圍內出去鄴城以北已經沒有一絲人煙了,而且看敵軍的打算應該是要將鄴城附近的所有區域放棄了."
"但願如此吧......"曹操長歎了一口氣,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正在有一個危險接近於他.
與曹操這麵的平靜相比城牆之上的守軍則有些糾結了.
"公與先生."張郃擦了一把臉上沾染的血跡開口道,"敵軍雖然現在被我軍壓了一頭但是數量實在是太過於龐大了."
"不錯."沮授點了點頭歎道,"曹操足足有五萬大軍,而我們現在隻有兩三萬的將士,雖然目前處於優勢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弊端很快就要顯像出來了."
"確實."郝昭在一旁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我們有必要準備五千的預備隊在我們危難之際出現."
"妙!"沮授大笑道,"伯道果然天資過人,如果我們現在有一支五千人馬的預備隊的話必然能夠在關鍵時機翻盤."
"但是如此一來我們現在的實力不就削弱了?"張郃有些納悶的問道,"如此一增一減不是還是相當於沒有做任何事情嗎?"
"儁乂此言差矣!"沮授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雖然是守城戰但是根本不可能做到全部將士一起上陣,所以這樣隻會白白的讓一部分將士損耗實力,與其這樣還不如來一支預備部隊,這樣的話反而能夠有效的保留下實力來."
"原來如此!"張郃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他雖然久經沙場但是居然居然還沒有一個郝昭來得更加有經驗有能力.
"儁乂不必自卑."沮授笑道,"伯道固然在這方麵比你要略強一線但是伯道的統帥能力卻不如你."
"不錯."郝昭點了點頭笑道,"末將隻是從小就從軍在一些老兵身上學習到了一些經驗,所以末將雖然在這些方麵有一些能力但是如果比起調兵遣將指揮作戰卻遠不如張將軍多矣."
"伯道不必自謙."張郃笑道,"在下倒真是應當多多從伯道身上吸取一些經驗."
張郃和郝昭二人不由相視大笑.
"對了."張郃停下笑聲嚴肅地說道,"公與先生,我們應當何時使用主公留下來的元戎連弩?"
"這個暫且不急."沮授搖了搖頭說道,"元戎連弩造價不菲,而且弩矢雖然趕製了許多但是最多隻夠三四日使用,如果太早的投入戰場的話隻會導致我們接下來的戰鬥不順利."
"確實."張郃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如果現在就將元戎連弩投入使用的話雖然能夠給曹操大軍一個沉重的打擊但是曹操在接下來的戰鬥當中也將會更加如魚得水.
畢竟在經曆過危險之後如果接下來的難度不是更加危險的話那麽一切就會迎刃而解,這也是重頭戲在最後出場的原因.
元戎連弩投入的早的話隻會讓曹操軍產生蘇曦軍不過如此的想法,那麽他們接下來的士氣必然高昂.
一般沒有任何人會在一開始就將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出來,這樣隻會讓敵人笑得更加猖狂.
"儁乂."沮授拍了拍張郃肩膀說道,"現在戰情吃緊,你還是趕緊前去指揮吧,至於破敵之計就交給我和伯道來思考就好了."
"恩......"張郃輕輕的點了點頭用力的捏緊手中的長槍轉身離去.
看見自家主將向城牆走去張郃身後的親衛隊也連忙跟了上去.
看著城牆邊的戰情張郃不由得一陣苦笑.
曹操軍隊的悍勇實在是名不虛傳,戰鬥力果然彪悍至極.
隻見曹操軍的一名士兵被自家軍隊砍倒在地.
一般士兵在這種情況之下必然會認命的倒下去,而且身體上的力量也不會支持他們再做其他任何事.
但是曹操軍的士兵卻不是如此,他們一個人倒下去的話會將這名擊殺他的守軍武器攥在手裏讓自己人幫自己報仇,亦或者將這名擊殺掉自己的守軍將士死死的抱住然後讓自己人幫自己報仇.
總之他們每犧牲一個人都是有價值的,不似自己的軍隊,死了就是死了,不會再做出任何的舉動.
不過張郃也明白,自己是無法讓他們做到這種地步的,因為他們的條件不允許,而且自己也沒有主公那份魅力沒有主公那份震動人心的能力.
自己的軍隊都是新兵,將士們相互之間的關係也不深,他們不可能為了彼此之間掏心挖肺,而曹操軍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蛋,他們不可能為了抵抗曹操軍而擁有巨大的信念.
他們可以為了抵抗曹操軍而死去,但是他們不可能為了抵抗曹操軍而從心裏激發出無窮大的信念力.
而且曹操的軍隊都是百戰精銳,他們相互之間都有過太深太深的感情,他們相互之間的那份交情是可以撼動天地的.
雖然曹操的軍隊並不是全部如此去做,但是如此做的人至少占據了曹操大軍的十之六七.
他們之間那份友誼是最珍貴最真誠的.
"呼......"張郃不由得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真的會有勝算嗎?
不!自己絕不可以在結果還沒有顯示之前就認輸!敵軍強大我軍又如何不強大?
難道我軍還不如一個後起之秀曹操嗎?
張郃的信念以及戰意~在此刻全部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