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劉循鬥法敗道人 馬駿救師談教徒
隻見一個六七十歲的道人,三縷長須,下巴尖尖,一個大紅鼻子,正施施然地從屋內走了出來。*
道人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劍疤,剛結疤沒多沒久,這一劍幾乎要了他的命,他也從此破相。
“原來是魏延的師傅龍虎道人,這道人上次逃走後,不知怎麽被孫權找到,安排到了周瑜手下,他臉上那道劍傷,肯定是孫權的人圍捕他時,反抗留下的。”
“孫權還真不簡單,竟然這麽快就把龍虎道人抓到並收服了。”
“他籠絡這些江湖奇人幹什麽?”劉循暗道不好,“孫權知道自己武藝高強,他卻不會武功,所以就籠絡了這些江湖奇人來對付自己,這個碧眼兒實是不容小視。”
龍虎道人目光在孫尚香、小喬、大喬和劉循四人的臉上審視了一圈,冷笑道:“老道想和幾位賭一局,不知幾位以為如何?”
孫尚香嘴角一翹,拉長音調道:“想賭什麽,咱們無不奉陪。”
“這次咱們不鬥雞了,改為鬥狼,如何?”龍虎道人一語驚人,要知道在世人的眼中,狼是無法馴服的,這話一出,立即引來了一眾賭徒的竊竊私語。
“好,咱們一把定輸贏”,孫尚香掏出身上所有的銀票,加上剛才贏來的銀票,大喬取出懷中的夜明珠,這一下的賭資,就數量驚人了。
“這……,咱們賭場一時半會兒沒這麽多現錢呀”,龍虎道人有些為難了。
“把你們賭場的現金全部押上,不足之數,再加上你一隻手”,劉循陰惻惻地道。
“好,跟你賭了,把賭資全部都搬出來,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要我這隻手”,龍虎道人被激怒了。
不多時,賭場的銀票都拿了出來,加上先前的銀票,堆了好大一堆。
賭場的小廝牽了兩頭狼過來,那兩頭狼看起來很凶惡,圍觀的賭徒趕緊讓出一條路來。
“你先選還是我先選”,龍虎道人對劉循道。
“客隨主便,你選吧”,劉循斜了龍虎道人一眼,滿不在乎地道。
“如此,我也就懶得跟你客氣了”,龍虎道人選了一頭通體雪白的母狼,伸手拍了拍母狼的頭,那狼溫順地搖了搖尾巴,走進鬥場中去了。
“哇,竟然能讓狼如此乖巧,這道人竟有馴狼的本事”,有賭客驚呼出聲。
劉循吹了聲口哨,另一頭灰狼竟然直立起來,衝劉循點了點頭,僅靠後腳直立,像人一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鬥場中。
“這青年人的本事比起老道人來,明顯又高了一籌。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賭客見此奇景,大都把賭注押在了劉循一邊。
“馴獸術而已,有何稀奇,敢讓老道出醜,等會兒貧道要你的好看”,龍虎道人臉色難看之極,顯然心中恨透了劉循。
“鬥狼開始”,寶倌一聲大喝,賭徒們的激情,一下子被調動了起來。
劉循一方的灰狼人立起來,對著白狼擺了擺爪子,示意它放馬過來,對這個對手極其輕蔑。
白狼一聲憤怒地嗥叫,一個猛撲,向灰狼的脖子咬來。
灰狼身子一旋,輕而易舉地躲開了白狼的進攻。
白狼連撲了幾下,都落了空,累得它直喘氣。
灰狼抓住機會,一口向白狼的頸部咬去。
這一口咬實,白狼就要當場頸血四濺。
“小畜生,找死”,龍虎道人哼了一聲,一道符紙望空一拋,憑空出現了一些獅子老虎,向灰狼撲來。
“這道士弄妖法,賭場出老千,還我們的銀票”,那些賭徒大都把注下在劉循一邊,見狀都嚷了起來。
“雕蟲小技,也敢在方家麵前賣弄,趁早收起來是正經”,劉循臉上泛起一抹嘲諷,也撒了一張符,頓時黑風陣陣,把那些獅子老虎吹得東倒西歪。
趁亂出手,一道無形劍氣帶著冰冷的殺意,直刺白狼。
一聲慘叫之後,那些獅子老虎全都蹤跡不見,白狼身子搖搖欲墜,灰狼一口咬在它的脖子上,白狼立時斃命。
“咱們贏了”,賭客們一陣歡呼。
“這場不算,你出老千用妖術”,龍虎道人惱羞成怒,一擺手中拂塵,向劉循拂來。
那此膽小的賭客見此情景,立即開溜,看熱鬧的人也遠遠地躲開,給劉循和龍虎道人騰出了空間。
“輸了想賴帳,那可不行。龍虎道人,你如果還是條漢子,自行把左臂砍下來,省得小爺動手”,劉循一劍蕩開龍虎道人的拂塵,順勢直刺他胸前的膻中穴,逼得龍虎道人退了一步。
“你這是暗花劍法,暗花劍客童淵是你什麽人?”龍虎道人望向劉循的目光驚疑不定。
“暗花劍客童淵,那是家師”,劉循不想暴露身份,就編了一個童淵弟子的身份。
“怎麽可能,這小子的功力比我還高,他真要是童淵的弟子,那童淵的武功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聽寒冰道人說,以前他曾經贏過童淵,寒冰道人的武功不過和我在伯仲之間,他能贏童淵,自己多半也不會輸。這小子既然是童淵的弟子,他的武功,怎麽可能比自己還高”。
“這世上雖然有輕出於藍而勝於藍的事情,可這事也太離譜了些。若說這小子是假冒的,武林中亂認師傅,那可是欺師滅祖,一般人都不會這樣做的。”
正遲疑間,大喬把桌上的銀票連同先前拿出來的夜明珠,全部收好,卷成了一個大包裹,別在肩上。
小喬和孫尚香展開武功,對著賭坊中那些狗爪子們一陣亂打。
這些賭場的走狗們平日裏仗勢欺人,為虎作倀的壞事沒少幹,這下算是遭了報應,一時間被打得滿堂亂跑,不一會兒就躺了一地。
早就有人飛報周瑜,周瑜聽說有人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當下勃然大怒。
點起軍馬,率了一支千人隊,連同幾員虎將,殺奔賭場而來。
這邊劉循展開暗花劍法,著著進攻,殺得龍虎道人毫無還手之力。
劉循和童淵交過手,他的暗花劍法隻得其形,真正說起來,其實似是而非。
但他在劍術上的造詣比童淵還要高得多,龍虎道人的衣衫片片飛起,拂塵斷成幾截。
他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龍虎道人飛身後退,急忙潰逃,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那些賭客早已散盡,耳聽得外麵人喊馬嘶,周瑜的追兵轉眼就要衝進來了。
劉循正尋思脫身之計,一眼看見一個頭戴儒巾的青年還站在當地不走。
劉循感覺奇怪,正想開口詢問,那青年忽然單膝跪倒,口稱:“學生馬駿,參見院長大人。”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東窗書院的弟子,曾經的武考探花馬駿”,劉循道,“我派你到江東發展天師道,你發展得怎麽樣了。”
“此處不是說話之地,請院長大人隨同我來”,馬駿帶著劉循等人出了賭場,抄小路走了。
耳聽得周瑜的人馬在大叫:“攪亂賭場的賊子往那邊去了,快追,追上之後,都督有重賞。”
那些周瑜的兵馬都一窩蜂地往另一個方向追過去了。
“這是怎麽回事,那些追兵難道瞎眼了”,劉循望向馬駿的目光充滿了不解。
“這是學生故布的疑兵之計,當院長大人出現在賭場之時,學生就料定會有大事發生,一早就做了準備”,馬駿回答道。
“原來如此,這樣也好,這些狗腿子我雖然不懼,打發起來也挺麻煩的。關健是我現在不想暴露身份,這才是真正的麻煩所在”,劉循道。
“院長大人神功蓋世,實在不需要學生多此一舉。隻是學生考慮到大人事務繁忙,不想讓那狗腿子影響大人的心情,這才叫人把他們引開”,這個馬駿很會說話。
“我是易了容的,你是如何看出來我的身份的?”
“院長大人莫非忘了,易容術是學生的家傳本領,當年院長大人就因為這一點,把學生破格提拔為探花的。”
“哦,瞧我這記性。”
“對了馬駿,你身為本教江東分舵舵主,天師道在江東發展得怎麽樣啊”,劉循問道。
“回院長的話,學生自從受院長之命前來江東,努力在江東傳播教義,目前江東的教眾已有上萬人了”,馬駿知道劉循對東窗剪燭書院畢業的學生視為門生心腹,因此在劉循麵前不稱自己為屬下,隻自稱學生,對劉循則是一口一個院長。
顯然,劉循對這點也很滿意。
他的打算,本就是想把東窗剪燭書院這批學生放到軍隊中掌權,讓他們效忠自己,達到絕對控製軍隊的目的。
這是他從前世得到的經驗,利用師生關係掌控政局,在這個時代也算是有點超前意識了。
“對了,有沒有一些有點勢力的教眾,對本教又是忠心耿耿的”,劉循問道。
“江東的世家大族,家人子弟都有入本教的,比如張昭的侄子,魯肅的父親,陸家的小姐陸絳雪,都是本教的忠實信徒。”
“聽說那個陸絳雪,最近和周瑜打得火熱,都快要成為都督夫人了”,馬駿道。
“陸絳雪居然是本教的忠實信徒,這件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周瑜啊周瑜,咱們是命中注定一對冤家對頭啊。你喜歡小喬,我把小喬收入房中。你現在要娶陸絳雪,你的這位枕邊人卻是我的忠實信徒,你真是悲摧呀。”
“哪天你惹急了哥,我就先給你帽子上塗點顏色再說。說實在的,你那頂都督帽子上的色彩還真有點單調,是時候給你塗點顏色了”,劉循壞壞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