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對策
翌日一早,沛縣便流傳著一個消息:郡縣之內頗有財勢的李家一夜間灰飛煙滅,家主李佑不知所蹤。
李佑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遊繳,但他名下田地極多,依附於他的佃戶足有數千人。
李佑一死,誰是新的主家?
佃戶們關心的是田地的歸屬,而城中的富貴大戶卻惦記李佑的死因。
李佑雖是一方豪強,但與李賢並未有過接觸,按理說,李賢不會針對於他,可是,昨夜裏那雷霆一擊是怎麽回事?
李佑果真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甚至觸怒了州郡刺史嗎?
不明真相之人在腹誹猜測,而熟知內情的人卻心驚膽戰。
李賢的心狠手辣足以令人畏懼,偌大的一個李家,一夜就連根拔起,這份手段,絕非等閑。
直到這時候,才有人想起李賢在即墨,在都昌的手段。
曾幾何時,即墨城內的幾大豪族圖謀不軌,結果李賢輕易便將他們一網打盡。
現在,李佑能有這般下場,倒也不足為奇。
一時之間,與李佑密謀過的大族人人自危,他們雖有勢力,但與李賢的軍力比起來,無異於螳臂當車。
真要是硬碰硬地廝殺起來,誰也不是青州軍的對手。
怎麽辦?
坐以待斃可不是什麽好法子,李賢那裏要走走門路,可除此之外還得再想想辦法。
對了,天子劉協!
大漢天子就在沛縣,雖說他沒有什麽實權,可畢竟是名義上的一國之君,隻要他開口,想必李賢沒有硬頂的道理。
想到這裏,不少掌權者當機立斷,他們籌備重禮前去拜見天子。
守在劉協門外的軍卒陡然發現,最近意圖覲見天子的人是越來越多了,而且出手一個比一個闊綽。
天子住處的異常很快就傳到了李賢耳中,對此,李賢一笑了之,他沒有采取任何措施。
如果劉協不喜歡,隻需要傳個話,李賢馬上就會拒絕所有的來訪者,反之,如果劉協喜歡這種爭相膜拜的感覺,那麽,李賢做什麽都是多餘的。
劉協在考驗李賢,李賢又何嚐不在考驗劉協?
費盡心機將劉協搞到手中,總得知根知底才好,否則的話,李賢總會心中沒底。
敲,李佑之事可以作為尺度,衡量出劉協的想法。
天子一行足足在沛縣停留了五日,這五天的時間可以說是風雲際會、暗流湧動。
消息傳到兗州,曹操閉目良久,方才說道:“沛縣事敗,李賢安然無恙,諸君何以教我?”
程昱是根深蒂固的保皇派,他旗幟鮮明地表現態度:“遣使出訪,征詢天子的真實意圖,如果天子願意留在徐州,我覺得使君應該上奏以表誠心,反之,若是李賢挾持天子,違背天子意願,身為大漢臣子,使君有拯救危難,匡扶社稷的責任”。
不知為何,曹操心中隱隱有些不爽,可他卻明白,程昱的想法是當下的潮流。
天子是被蒙蔽的,隻要“清君側”,除掉劉協身邊的小人奸人,那麽,一切都還來得及。
年輕的時候,曹操也有這種想法,他認為奸臣董卓亂朝綱,所以曹操意圖刺殺董卓,可是,董卓死後,大漢朝依舊沒有起色,這時候,曹操開始意識到,是整個大漢朝廷出了問題,而不緊緊是皇帝身邊的人出了問題。
程昱在曹操身邊地位重要,他發表意見之後,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不過,終歸有人忍不住。
郭嘉不像程昱那麽盲目,他向程昱行了一禮,方才說道:“李賢睚眥必報,天子在他手中,就算使君不計前嫌,刻意交好,隻怕被他拒絕的可能性也是極大的”。
曹操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郭嘉說的話喬曹操心中所想。
一個泥腿子而已,就算走了運,成為州郡刺史,那也改變不了什麽。
想讓曹操向李賢服軟,就算太陽從西麵出來也沒可能!
曹操與李賢多次交惡,雙方廝殺數場,早已經結下了深仇大恨。
這時候,程昱一句話就想讓曹操奉迎天子,結交李賢,曹操心中可以說是膩歪到了極處,隻是當著眾人的麵,不便發作罷了。
若不是郭嘉,曹操險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下一次,再有這等誠,一定得多加考慮。
曹操念頭急轉,他忍不住想到,程昱在兗州的影響力是不是太大了……
兗州灌陽城,激烈的攻防戰已經進入到了尾聲。
虎豹騎大將曹純死了,殘存的虎豹騎軍卒勢若瘋狂,他們與夏侯的步卒一道擺出一副誓破灌陽的模樣。
緊急關頭,守軍且戰且退,朱桓多處受創,若不是張遼出城增援,說不定朱桓已經交待了。
有道是雙拳難敵四手,朱桓雖猛,可是,好漢架不住群狼,曹軍都卯足了力氣,誓要殺死朱桓為曹純報仇。
若是朱桓退避一番,曹軍無從發泄也就罷了,偏偏朱桓不閃不避,反倒奮勇殺敵,如此一來,曹軍當即將怒火傾瀉到朱桓身上。
朱桓再厲害,也終歸是個有血有肉的凡人,在曹軍潮水一般的攻勢下,朱桓難免受傷。
千鈞一發之際,張遼揮軍殺出,救了朱桓一命。
在並州軍的殊死搏殺下,“轟隆隆”,厚重的城門終歸還是關上了。
守軍的投矛手再度發威,他們用光了所有儲備的長矛,終於守住了城池。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曹軍哀兵未勝,軍心士氣都受到了極大打擊。
夏侯看著城牆,咬牙切齒:“無論如何也要衝進去,我倒要看看,皇後是否在他們手中”。
“賊人實力非凡,隻怕破城不易呀”
“我已經將此處戰況快馬上報,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援軍抵達,在援軍抵達之前,我們要做的事情便是掐斷城中軍馬與外界的聯係,更不能讓城中逃竄了什麽人,否則的話,一切功虧一簣”
眾將神情黯淡,曹純的死,給他們的打擊太大。
誰不知道曹操的脾性?
死了一個夏侯淵,曹操便勃然大怒,恨不得讓所有人陪葬,現在,又死了一個曹純,還不知道曹操會發什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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